六一 是一种情结

又是六一，一早奔驰在上班路上，收音机里谈论的是如何陪孩子过六一的话题，微信朋友圈里也都在回忆当年的游戏。看着那些熟悉的画面，眼前晃过的是那个贫瘠的时代贫瘠的儿童节：全校学生徒步去镇上的大会堂看一场方超或者姬承牧主演的儿童电影，进场前买个麻团、麻花或一小包葵花籽，这辈子觉得最好吃的麻团好像就是一个儿童节在电影院外面吃到的。

那时候儿童节是不被大人重视的，但是我们永远都当自己是生活的主角，总能找到不同的乐子让放学后的时间和假期变得丰富多彩。比如跳房子有四格房、五格房、六格房，不同的跳法，不同的奖惩；跳皮筋也有单根双根之分，双根就是根据规则不断提高高度，单根的边跳还边念念有词：学习李向阳，从来不投降，敌人来烧火，我就跨过墙……现在想起来都忍俊不住！玩石子也有五颗石子与七颗石子之分，讲究的就是左右手的协调……这几个是女童的专利游戏，男童基本不屑玩的，他们喜欢的是弹玻璃球、耍陀螺、滚铁环、斗鸡。滚铁环和斗鸡我有时候也参与，铁环滚得还不错。此外还有男童女童混合玩的大型游戏，如丢沙包、击鼓传花、老鹰捉小鸡等，最经典的就是打仗了。戴上柳条编的伪装帽，拿上一把木枪，就一起大呼小叫地冲锋陷阵了，一时间“冲啊，冲啊”的呼声响彻村庄。《少林寺》放映后，我们个个都幻想成为大侠，《霍元甲》的热播让我们童年的大侠梦更加热切，放学路上，男孩子都不忘记挥手蹬脚，嘴里“哈哈”有声。五年级时参加团体操练长剑，于是放学后就组织了本家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侄子们在屋后排一排，月光下，我挥舞竹子做的“剑”煞有介事教他们“站如松，两指并拢，马步，弓步，虚步……”大人都奇怪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后来才发现我们集体在偷偷练剑。那段时间，几乎每个孩子的心中都住着一个觉远、霍元甲和陈真，我则梦想成为赵倩男…… 14岁加入共青团，儿童节就与我无缘了！此时原来的村庄也已经面目全非，40多户人家都重新盖了房子，新的村庄一共3排房屋，河南一排，房子前面是道路；河北两排，两排中间是道路。老庄基上的土有不少被挖了填路，使得村庄的原址坑洼不平，后来干脆划分到各家各户作为旱地。此后经年，多少次梦到那个童年的村庄，梦到和小伙伴们冲锋陷阵的快乐场景。偶尔也去老庄基上看看，满眼都是当年快乐的身影，满心都是时光流逝的苍凉！

到了女儿过儿童节时，幼儿园和小学校里总有一些别样的活动，唱歌、跳舞、演小品、变魔术，人家每次都能整出点动静，让我想起自己满地撒欢的儿童节时，竟是那么的羡慕。可是人家得意之余，倒是真心羡慕起我的童年，觉得有那么多小伙伴一起玩，就是不做游戏也热闹。的确，女儿这一代小人们没有兄弟姐妹的童年真的太孤单了！

就在我偶尔还去老庄基寻找童年的时候，女儿的童年都悄悄溜走了。今天，我不用操心送什么礼物给她，不用操心怎么陪她过儿童节，倒是她在那个叫多伦多的城市里祝我们这些超级老宝宝节日快乐了。

“蓬头稚子学垂伦，侧坐莓苔草映身。路人借问遥招手，怕得鱼惊不应人。”看到这首诗，我就会想起弟弟当年钓鱼的情景！“篱落疏疏一径深，树头花落未成阴。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在现在的村庄，女儿经常如诗中所写，追逐蝴蝶入菜花，沾一脸花粉，扑一身新泥！“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意欲捕鸣蝉，忽然闭口立。”这首诗俨然就是我和弟弟童年暑假的一个片段，那时候，生产队里有几头水牛，我们既害怕，又想骑上去，最终还是过了把骑在牛背的瘾；捕蝉则是暑假乐此不疲的保留节目，弄一塑料袋挂在竹篙上，姐弟俩蹑手蹑脚循声而去，很容易就能捕到蝉，捕到后剪了翅膀当宠物。那时候还喜欢寻蝉蜕，因为蝉蜕可以换糖。等货郎来的时候，拿上积攒的蝉蜕换一块麦芽糖，黏在牙上，甜在嘴里，美在心里。童年，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当孩子都过了过六一的年龄时，六一就成了一种情结。所以今天，带着这种情结，在回忆里寻找童年，在童年的记忆中重温六一。(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杨甦于扬州

2015.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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