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可以开口

如果我可以叫住你

像随意招手叫停一辆出租车司机如果

我可以折下一段树枝舀起一碗窗前雪

树枝来年长出新绿

碗底尚存夜长日短的一季如果

天气再好一点春风再轻一点

我会开口

像一只蚂蚁一样用触角碰碰你的触角

让气息混同你的气息

如果我可以开口我会变轻

云朵躺在天上 我躺在离心机器

高速转到蓬松被男男女女攥在手心

舔舐成一种酸 如果我可以

我会开口 像纪念穿了十年的拖鞋那样

将你认真打包 写上初始日期

加上破折号一笔一划签上自己的姓氏

把细软的蝴蝶结缀成一种温婉 如果

我尚能吐露一个字 我就不会沉默

不会像一直挂着的橘色杂物包

不会像柜子上落满灰尘的团扇

不会像墙上的一个黑色污迹如果

我真的要开口

我就做你床头的一本书

所有的情绪都排列得整整齐齐

连标点符号都头头是道

偶尔翻起你不感叹故事里的曲折

还能欣赏字里行间的些些深意

如果我可以开口

如果春风再轻一点梨花再盛一点

我就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