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一道高考作文题想到的百年精神突围
这次考试的作文题是《突围》,我在考试的时候便想到了这百年世界的喧嚣浮沉。生存还是毁灭?这个古老的话题,似乎在这一百多年里更让人不能迫视。尼采惊呼“上帝死了”,斯宾格勒宣判了“西方的没落”,我们发现,在人类的精神似乎高歌凯进了数百年之后,我们又回到了这一个问题前面,并且越来越不能承受这个问题的重量。世纪初,埃略特发表了《荒原》,这时候的欧洲似乎就已经在这一片荒原之上,上帝的圣杯失落了,人类也失去了自己的精神家园。在信仰缺失的荒原上,人类步履维艰。在寻找精神归宿的路途上,茕茕孑立。海德格尔曾充满自信的说,人要诗意的栖居在大地上。但是,在整个20世纪,不断进入我们视野的一个主题却是:诗人的自杀。充满诗意,敏感脆弱的诗人(我指的是广义的诗人)似乎无法摆脱这一沉重的负担,纷纷倒在了精神的荒原之上。叶赛宁自杀了,他笔下那个宁静恬美的俄罗斯农庄已被机械化、集体化摧毁,这位“乡村最后一个诗人”的精神家园失落了,他变得敏感、易怒,不断地在爱情中寻找刺激,然而这也只是镜花水月,于是,没有出路的他只能以自杀来获得解脱。近20年后,在远离欧洲的巴西,茨威格也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在胜利的曙光能照在他身上不久。面对二战中的种种暴行,他那精神的根祗——德意志文化,为何会培养出纳粹这头怪兽。在最黑暗的时候,他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源于精神家园的沦丧。希望已不复存在,死亡是唯一得解脱。没有出路,没有希望,似乎20世纪给我留下的是这样的一幅图景。于是战后,我们看到了在荒原之上,两个人站在一棵树下,无聊的打发时间,等待一个似乎永远也不会到来的戈多。“戈多”是不是就是人类精神出路与希望的象征?我们永远不能把他企盼到来?于是,我们看到,纯真的孩子也无法摆脱人类血腥的宿命,在没有任何约束的荒岛上,上演了人类千万年来重复上演的戏码。“蝇王”,这充满恶臭的野猪头,能是人类的希望和出路?旷野之上,只有西西弗斯的工作让我们喟叹。人类就像这永无止境的囚徒,永远无法到达精神的城堡。我们只是这茫茫宇宙的过客,前方有人告诉我们是雄伟的城堡,有人告诉我们是坟。前方在召唤,但茫茫无际的荒原让人绝望。我们究竟是向前走,“只得走”,“还是走好罢”,还是踯躅等待?希望之为虚妄,正与绝望相同。诗人自杀了,留下的只是一片空虚?让我们何以为继?我的眼前只能显现一片荒墓,放佛从天际幽魂中传来的歌声:于狂歌浩热之际中寒,于天上看到深渊,于一切眼中看到无所有,于无所希望中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