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眼睛 很久没有写这样的文章了 有点爽
文/很难成仙（原创）
01
去年秋天，他听到母亲重病住院的消息，很难过，立刻从北京做飞机，回到老家重庆。
在多风多雨的日子里，他心里总是悬着不踏实，就好像飘在水面上无根浮萍。
他的“根”早已经在很多年，就因为一场大病去世了，从此就一直与“水”相依为命。
他很难想象，连母亲也跟着走了的场景。
今年他26，对于大城市而言的他，能攒一些钱，可是却买不起房子，也没办法被女孩们看上。
他心里其实清楚，如果母亲就这样一病不起，自己这辈子终归是没办法，让二老看到自己娶妻生子的画面了。
他双手紧握着“飞行模式”的黑色手机，偶尔会偷偷打开屏幕看上一眼，深怕母亲病情加重，而自己无从知晓。
不过还好，下了飞机，直奔市医院，医生并没有给自己的电话里，传来什么噩耗。
因为，他是面对面口述的。
02
期间，母亲一直处于重度贫血状态，他和母亲都是O型血，所以就当仁不让的躺在另一个病床上，把自己的血输给母亲。
母亲渐渐转醒的时候，看到而自己就躺在床边看着他，褶皱的脸庞，咧出一丝微笑。这让他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天，母亲在学校，偷偷从教工食堂给自己夹锅包肉的场景。
肉放到碗里，微微一笑，说：“吃吧。”
他抬了抬厚重的眼镜，轻轻地叫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嗯，回来就好。”母亲气若游丝的含笑说道。
输完血，他看见昨日如太阳花般爱笑的母亲，今日却像到了秋天衰败一样，痛苦万分。他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病房，在门口抽起烟来。
眼镜遮挡的眼睛里，全都是“被烟熏出”出的泪水。
回到病房，母子二人，像多年不见的亲人似的，聊了很多很多，更像是一辈子也说不完话的挚友。
母亲，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启蒙老师，也多亏了母亲，他爱上了老师这个职业。
他们聊着聊着，母亲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思维一如年轻的时候一样跳脱。
母亲：“儿子，如果妈妈眼睛瞎了怎么办。”
儿子：“？？？”
儿子：“妈妈如果是真的，我会给你找国内最好的医院治疗的。”
母亲：“如果国内最好的医院治不好怎么办？”
儿子：“那我会送你去世界上最好的医院。”
母亲：“如果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医院都治疗不好呢？”
儿子：“……”（母亲有时候问他问题，好像就是这么刁钻。）
儿子：“那我会始终陪在你身边照顾你，不离不弃。”
母亲看着他，微笑中点了点头。
只可惜，这都是假设的问题，三天以后，母亲离开了人世。
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孑然一身，还有一套老家的老房子，他这颗浮萍，一瞬间变成了蒲公英，随风飞逝……
03
又过了三年，他回到老家结婚了，日子过得有些拮据，爱人不是最漂亮的那种，但却是最善良的女人，他们还有一个一岁多的儿子。
儿子喜欢叫他爸爸，但他却知道他不是他爸爸，只是没有在善良的女人面前，与可爱的儿子面前表露这件事，一如母亲当年，微笑着每晚给孩子讲述着天真烂漫的故事。
只可惜，那一年的年底，他的双眼近视更加眼中，最后几近失明。
妻子一直在寻找义眼，只可惜，并没有什么结果。就在他要错过了换眼时间的时候，市医院的大夫联络道眼科医院说，有一双义眼，而且是正好匹配的。
他终于重获了光明。
当他与妻子一起去市医院感谢那位大夫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这位大夫正是几年前给母亲看病的人。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张有些微微泛黄的便条纸。
上面飘逸精致的字体正式母亲的，而纸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儿子，如果有一天，你的双眼瞎了，妈妈会把自己的双眼换给你。
那一天，他才知道，原来输血体检那天，妈妈就知道自己的这双眼睛，有一天会彻底失明，这双眼睛，就是母亲临死前，给儿子的最后礼物。
“妈！！！！”
他痛苦的跪在医院长廊，嚎啕大哭……
-end-
作者语：
在你们的人生里，是母爱厚重，还是父爱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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