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往事 尴尬的考场作文

一直想重写一次高考作文却始终没有动笔，几十年了，每年都有这样的想法，可一旦提笔了却又放下不想写了。当年的高考作文不过是一个材料作文，“毁树容易种树难”，内容简单，意义明确，不会跑题偏题，可自己就是没有写好。

这个在今天看来，再寻常不过的材料作文，看似波澜不惊，但写起来却也颇有难度。早期高考作文的一大特点就是，不在审题立意上纠缠难为学生，而是考察实实在在的写作能力。看似平易的命题，若是积累不够，功夫不深照样写不好。

虽然平时作文写得还算可以，但从积累到技巧都有较大的局限性。就我个人而言，叙述描写还算不错，分析说理则颇有欠缺，读后感之类的文章更是一片空白，根本没有登堂入室。拿到作文题，一上手就知道落了下风，难得高分。这种感觉是平时写作时积累起来的，起笔流畅顺利，一气呵成肯定差不了，而滞涩拗口，犹如逆风行舟则肯定不理想。这一感觉屡试不爽，考场作文也不例外。

虽然不知道自己作文确切的分值，但从总体成绩上仍可以做出判断。这种挫败感一直憋闷在心，觉得有悖于自己的努力，也愧对老师的期待。虽然考取了，进入了负有盛名的中文系，内心的遗憾依然不减。

想要重写当年高考作文的想法最初的冲动来自自己的教学经历。连续任教了两轮高中文科班之后，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现象。文科班的学生不喜欢语文而喜欢数学，考上中文系的语文成绩很一般。这与当年我们自己文科班的情况很不一样，甚至截然相反。当年文科班同学都是喜欢语文而且语文都很好，上了中文系的语文没有不出色的。

是时代变了，还是自己没有教好，我陷入沉思。语文成绩难以取得高分，这是事实，但不喜欢语文或者语文不好，作为文科的基础和根基必然不牢靠，这也是事实。究竟是实用主义的态度问题，还是狭隘的投机策略问题，实在是不好说。也许八九十年代高考竞争过于激烈艰难了吧，在一切为了考取的名义下，爱好及特长早已退居其次了。

作为纠偏扭转的策略，我想到了身体力行的引导，下水写作，以身示范。和学生一起写作，将范例呈现在眼前，提供切实可行的参考，而不仅仅是纸上谈兵。可笑的是，学生的成绩没有什么起色，自己的进步到是很明显，曾经忽视过的材料作文及读后感则有了全新的认识。

回过头来看当年的考场作文，觉得清晰透明了许多，如果有机会再写一次至少应该能让自己很满意，但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时过境迁之后，任何的重复都只能是一种心愿的满足，除了一丝怀旧的感叹之外，剩下的也只能是更深的遗憾了。

因此，屡次提笔，屡次落下，始终也没有再写下去的勇气，过去了的永远不会再来，失去了的再也无法弥补，与其耿耿于怀，莫如释怀一笑吧。

2020年7月12日 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