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我被《贵州日报》称为“青年剧作家”|创刊70年·我与《贵州日报》征文
讲述人李俊,中国电影家协会理事、贵州省电影家协会主席,贵州师范大学教授。主要影视编剧作品有《杨虎城的最后岁月》《夜郎王》《伟大的转折》等10余部,另有专著《影视文学论纲》、诗集《五色石》等出版。
读了《贵州日报》刊发的彭晓勇《我在文艺副刊的岁月》一文,尤其是其中的“编辑与作者间的温暖情谊”一段,我感慨万千。彭晓勇曾是《贵州日报》文艺部的编辑,而我,则是一个忠实的读者和痴心的文学作者。
1987年我进入贵州师范大学中文系就读,课余时间大多在舞文弄墨,心心念念就想今后当个“无冕之王”(记者)或作家。在1980年代,可以说是全民爱文学,“写诗读诗是时尚,北岛舒婷是偶像”,特别是在高校,特别是高校的中文系。那时候学校给我们订阅的报纸如《中国青年报》《中国教育报》《贵州日报》等是分发到班级、寝室的,不用老师说,读报、议报、剪报、集报成了很多同学的寻常事。我最爱看的、特别关注的就是《贵州日报》每周一期的文艺副刊“娄山关”和“七色花”,因为我已经不满足只当一个读者了,也想成为一个作者。我在本校的校报上发表几篇诗文之后,大二时就开始向更高一级的报刊投稿了。然而,我投给《贵州日报》文艺部的几首诗都是泥牛入海无消息。一个曾在《贵州日报》发表过文章的学长给我指点迷津:报社又不远,稿子不要邮寄,你自己送到报社去当面交给编辑嘛。学校在相宝山南麓,报社在相宝山北边,走路去也就10几分钟。我立即照办,誊抄了几首自认为很好的诗歌,就直接走进了贵州日报社5楼的文艺部。
当时的文艺部有一大一小两间房,大的那间供几个年轻的编辑使用,小的那间则经常端坐着一脸严肃的主任何光渝。我第一次走进文艺部其实是有准备的,先找彭晓勇老师,此前我见过他,不久前他到我们师大去参加过一个学术会议,还在会上宣读他的论文《黔北文学巡礼》。我当时在场旁听,对他印象很深,因为他长了一脸的络腮胡,黔东北口音很重。我进门就见到他了,立即和他套近乎。虽然他不认识我,但一说起他在贵师大的学术会议上宣读那篇论文的情境时,他立即就很热情地接待了我,并且还把我的诗稿转给了旁边的美女编辑周琪,说她是编诗歌的,而且是个有名的诗人。
于是,我的诗稿真的就像那位学长指点的那样,直接交到了编辑的手里。周琪老师放下手里的活,认真看完了我带来的几首诗,然后和蔼地说,要么主题浅显,要么没有新意,语句也不够精美,最后当面把稿子全部退还给我,还说了一些鼓励的话。我多少有些失望,但却很满足,心想那么多作者投的稿件都石沉大海了,而我毕竟当面听到了编辑的意见,近水楼台就是好啊!
此后每隔一两个月我就去送一趟诗稿。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年后,我先后有两首诗歌在副刊“娄山关”发表了。这太不容易了,就像彭晓勇老师说的,作品登上省级党报的“娄山关”,就像红军长征攻占娄山关一样艰难,是一次文学上的转折,因为据说只要在《贵州日报》发表两篇(首)文学作品,就可以加入作家协会。
在文艺部,我还认识了另一个后来对我帮助特别大的编辑苏丹。他当时主要负责社会文化生活栏目“七色花”,还带我做过一次采访,写了一篇有关大学生当家庭教师的长篇新闻稿,之后我们就混得很熟悉,我也不再称呼他“苏老师”而改叫“苏哥”了。现在苏丹已经退休了,我依然喊他“苏哥”,我们依然还保持着兄弟般的温暖情谊。
1999年我30岁,我独立编剧的8集电视剧《杨虎城的最后岁月》被搬上荧屏,先在央视一套首播,又在央视八套重播,之后获得了“飞天奖”“省政府文艺奖”“五个一工程奖”等。为此,已接任文艺部主任的苏丹安排了4次报道。第一次是电视剧开机时的综合报道,提到了作为编剧的我的名字。第二次是文艺部记者段丽娜对我的新闻专访,文章称我为贵州“异军突起的青年编剧”。第三次是主任苏丹亲自上阵,对我进行了一次深入的文化艺术访谈。他还特意告知我,这是我省的一个高端文化访谈,报社有规定,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上这个人栏目的,之前只有叶辛、何士光、李宽定、李发模等知名作家诗人上过。我有些受宠若惊了。就是在这一篇访谈文章里,《贵州日报》第一次称我为“青年剧作家”。后来王建平老师写的该剧的评论文章里再一次使用了“青年剧作家”这个词。“作家”这个称呼,对于我来说一直是非常神圣的,这也是我多年来执着追求的梦想。现在由省里的党报权威地发声,相当于是“封”我为“作家”,而不是称“作者、文学青年、文学爱好者”之类,这是多大的荣幸与荣耀啊!
时光荏苒,如今的我已年过半百,《贵州日报》也走过了70年的风雨历程。难忘我的青春文学岁月,感恩《贵州日报》,感恩文艺部,感恩所有为我做嫁衣裳的编辑记者们!
《贵州日报》创刊70周年系列活动之——我与《贵州日报》征文”启事(点击查看)
文/李俊
刊头制作、相框设计/贵州日报当代融媒体记者 吴浩宇
文字编辑/陆青剑
视觉实习编辑/王涛
编审/李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