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树 将生命演绎得如此美丽

昨日，我到旧居的小院去了，三棵合欢树仍在，枝繁叶茂，硕果累累，可树下昔日的落花却有厚厚的一层，疼惜之情油然而生。

喜欢这几株合欢树，始于05年。那时，单位要建家属楼，我从后面搬到前面的这个小院，房子是五、六十年代建的瓦房，有宽敞的前檐，还有红红的廊柱，古色古香的，是一个看一眼就能让人喜欢的地方。可是我却喜欢院里的那三棵繁茂的合欢树，那时正值夏天，浓密的枝叶一层一层的，粉红的小花可爱地撒得满枝满桠的都是，美丽的无缝无隙。而且，密密的树荫将屋顶和小院全部笼罩，青绿中带着香甜氛围，唬得妻和我眉飞色舞。得，就它了，这么美的住处，上哪儿找去。

忙碌，收拾。晚上，我坐在临窗的桌前读书，品读唐诗宋词，享受古人笔下的诗情画意，渐入佳境。“爸，快看，窗纱上有花。”在我身后看动画片的儿子激动地说。我抬头，发现，合欢树上的落花被微风斜吹，有几枝插在窗纱上了。一支花柄，五六瓣小花，一团粉红的花绒，像一把粉色的小伞，颤巍巍地挂在窗上，揪心的美。外面，细风中，还有一把把飘飞的小伞，飘过来荡过去，美得悠悠然。我出门，在前檐上拣来些许落花，置于书桌上，凝视，原来飘零也可以如此完美！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与往常不同，绒花的香味已经弥漫在整个小屋，细品，还有细细的花粉渗入其中，还有书桌上的唐风宋韵，还有一份浸着文化气息的心情，美丽若斯，今生何求。

清晨，我悄悄地起床，打开房门到院子看，那一夜的落花会有多少。虽然，昨夜只有微风，可是地上还是有一层薄薄的落花，还有细碎的叶片，还有小小的黄黄的花粉，看着就让人心疼。我手抚树干，抬头看这棵合欢树，心想：再美丽的事物也有开败的时候，岁月也是如此，生命也是如此。也许是受到《红楼梦》里黛玉葬花的影响，也许是受到“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的启示，我觉得应该为她做点什么，于是，我手拿扫帚，轻轻的将落花拢到一起，堆于树下，为这些憔悴的绒花而无语叹息。我想，今天，该不会有那么多的绒花开放了吧！

中午，回家，留意那几株合欢，蓦然发现，红色的绒花依然开得那么鲜艳，那么精神，映着绿叶的层层叠叠，花亦开得密密匝匝，甚至，老干旁边新发的嫩枝上也有几朵小花，宛如几只小蝴蝶在忘情的吮蜜。看来，合欢一点也没有受到昨夜落花的影响，反而开得比先前更多更亮了，轻风拂动，犹如满树的蝴蝶都在飞。

合欢呀，合欢，你为什么开得那么持久和热烈；合欢呀，合欢，你为什么开得那么香气袭人和醉人；合欢呀，合欢，明天你还这样盛开和靓丽吗？

第二天，合欢如是盛开；第三天，合欢如是盛开，……整个夏天都在盛开，她的花期竟然如此的长，惊叹，愕然。如此看来，那些落花不算什么，那些碎叶也不算什么，那些花粉也不算什么……因为花落了明天依然会开，此番的飘零，昭示着来日的繁华上演，于是，合欢什么也不怕，无所畏惧的将生命演绎得异常美丽！

秋天来了，合欢依旧用茂盛的羽叶将饱含果实的豆荚依托，树下却是厚厚的落花，“零落成泥碾作尘”，只为秋天的那一份沉甸甸的收获！我在小院的合欢树旁徘徊，徘徊，不忍离去，因为我爱这几株古树，尤其是她们的那种开不败的精神，令人景仰，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