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散文：我妈（原创文章）

作者｜崔华

跟妈在小区里散步，走过老人互相打招呼，妈小声告诉我：这个小区大部分都是没什么文化还时抖抖的回迁户。隔壁女的，什么事不干，天天在门口说闲话婆婆坏要整，长得一身的憨肉。一副不屑的口气。

爸爸妈妈7月刚搬来这个小区，因为年岁大了，之前小区3楼上下不便，所以换了个一楼的，菜市就在马路对面，方便一点，确实，这个小区是回迁房，不过房屋及周边环境还是不错的，爸爸妈妈也是满意这个地方的，来了后，大概所见不尽如意。

在这里，爸爸妈妈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去菜市买点菜烧饭，每天定时走一程，晚上吃完饭，还会在家里两个人互相督促做一套操，就是老人甩胳膊动动腿脚的动作。

我每次回去，搞卫生拖地清理厨房，妈妈照例地会站一边看着，有时端张凳子坐那里看，我说你去看电视吗，她说不哦，我跟你讲话，陪你。我话少，喜欢独自做事，她非得在一边，过会说：哎呀，你这样是糊嘛！好好干，把抹布搓干净再擦一下顶，呐，换2块干净的抹布好好擦一下。我看看干干净净的顶，擦什么呀，但也不说只把干净的抹布左一下右一下一通抹，她看我差不多所有的边角都抹了一遍，点点头。妈妈很干净，家里原来三楼的房子住了十几年，处处都干干净净，桌子柜子包括顶上的摇头扇，虽然边有点脱皮，颜色有点发黄，却都是干干净净，新新的感觉。

在自己家里，我从来都是晚睡晚起，到了爸妈家，好像就没超过10:30过，一般10点不到，一定会关灯躺着慢慢酝酿睡眠情绪，早上不过6点一准起来了，有那么多事做吗？没有，但要早。不起来的话，妈妈会自己把晚上洗澡换的衣服用个木盆搓衣板，一把一把呼哧呼哧地搓着慢慢地洗，洗衣机好好地养尊处优穿着花外套呼呼睡呢，那么，我只有早早地起来，上次，我把衣服全抱到院子里，站在水槽边一番搓洗好后，晾好，然后，天还没亮，是夏天哦，我也不知道是几点开始睡眼迷蒙地洗起衣服的，爸妈出去散步了，我把桌子椅子台子所有的地方用指定的抹布抹了一遍，实在没事做了，玩手机吧，才6点零几分，在妈妈家，衣服洗好后，棉质的一定要用滚开的热水烫一下，然后再搓一遍，方可晾晒。

从前，我们小时候，只是觉得妈妈太辛苦了，每天早早起床做好多事，晚上好不容易事情才做完了，爸爸从前给妈妈起过一个外号：小火轮，意思是做事快，每次一喊妈妈就会气红了脸，长大了我才懂了，事情在妈妈手上真的很禁做，比如我洗衣服半小时就一定会好了，妈妈会要1个多小时。肯定要的！小时候在饭桌上，有时看爸爸的表情，我们会忽然转脸看妈妈，然后全笑起来，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爸爸在学着妈妈的样子慢慢地把碗里的饭一粒一粒数一样地轻轻地吃，我们全是风卷残云，一会子就吃好了，只有妈妈慢慢地还要吃好久，往往也什么菜都没了，汤都没了，给我们洗了几遍盘子了，谁叫她那么慢地呢。

爸爸说你妈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这是讽刺。

妈妈会嘲笑爸爸：你以为你懂什么？就是糊！混！我的报表不要你做，能看懂吧？我的哪一本账翻出来不是干干净净？谁的账经我手我查不出来问题？谁找得出我的问题？

每次说到这，爸爸会很诚恳地点头：你妈妈的账做得那是，确实！是范本。

有几年，妈妈做了专门各处去稽核别人账目，查人家问题的人，那会弟弟小，只好交给干妈，一查就十天半月的不在家，我们也只好到了饭点全去干妈家吃饭，干妈把糊塔塔的汤面菜一锅熟，我们吃得不亦乐乎，干妈的女儿冬姐对我们横眉冷对，直到爸爸工作调动，妈妈当了副主任，不做具体业务了才每天在家煮饭管我们，其实还不如干妈家的糊塔塔一锅熟的好吃。

妈妈有时自己很向往地回忆：我小时候，你们家婆奶奶特别能，每天吃的菜都不重样，实在没菜也会炖个蛋。一想到她，我就心伤。

通过妈妈的回忆，小时候被照顾得特别好，吃得好穿得好，她妈妈很能干，会自己剪裁衣服会绣花并且读过书，属于知书达理慈爱的人，最要紧的是，应该比较富。妈妈年轻时长得很漂亮，那她妈妈应该也是很美的。所以，她就不会做家事，后来跟爸爸结婚，又穷，现实逼迫得一点一点地做，我也记得，那会爸爸好客，家里一来客人，妈妈会着急得面红耳赤地打转转，好像要做什么事，又不晓得该做什么，自己又急，直到姐姐放学回来，姐姐8岁就能做几个菜对付着吃，再去饭店里叫两个菜送回来，妈妈才释然，她比妈妈动作迅速。不过呀，妈妈现在做菜是精致又好吃，一点点极普通的食材也做得美味可口。

妈妈从来就是对姐姐最爱，也夸得顶多。姐姐却私下老贬妈妈，前几天还说：妈妈胸怀太小了，跟她在一起上班的人你想一想，哪一个没被她在家里骂过，人人都不好，你再想一下，爸爸单位里的人哪一个不好？全是好人，爸爸跟谁不好？跟妈妈吵过嘴的跟爸爸都是好朋友，可是的？妈妈瞧不起这个那个，她瞧不起的都当她领导可是的？

说坏话只敢私下说说，我妈，一个80多岁的老太太，其实依然可以唇枪舌剑一番的，头脑思维敏捷的很，回到家在她身边一言一行我们不是都照着她的要求在做？

哈哈……我们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