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气贵直而其体贵屈”清代散文大家梅曾亮《观鱼》品读

“文气贵直而其体贵屈”清代散文大家梅曾亮《观鱼》品读

吴斌

作为一代文豪的梅曾亮，对作文自然有着自己的见解与坚持。他在其《舒伯鲁集序》中说：“文气贵直而其体贵屈，不直则无以达其机，不屈则无以达其情，为文词者，主乎达而已矣。”

意思就是说，文章的主题必需旗帜鲜明、一气呵成，而文章的表达则要善于曲尽其意，不能一味直露。主题不旗帜鲜明则无法表达文章的主旨，内容不曲折多彩则失去了文章的吸引力。所谓遣词造句者，目的就是要让文章既主旨明确又色彩斑斓具有美感。

在《答朱丹木书》中，梅曾亮提出：“惟窃以为文章之事，莫大乎因时。立吾言于此，虽其事之至微，物之甚小，而一时朝野之风俗好尚，皆可因吾言而见之。”也就是说，他认为创作要具有作者所处时代的特点，即使是非常微小的事与物，也能够以小见大，体现出时代的印迹。

梅曾亮的作品《观鱼》虽然短小，但却体现了上述他对作文的见解与要求。《观鱼》原文为：

渔于池者，沉其网而左右縻之。网之缘，出水可寸许；缘愈狭，鱼之跃者愈多。有入者，有出者，有屡跃而不出者，皆经其缘而见之。安知夫鱼之跃之出者，不自以为得耶？又安知夫跃而不出与跃而反入者，不自咎其跃之不善耶？而渔者观之，忽不加得失于其心。嗟夫！人知鱼之无所逃于池也，其鱼之跃者，可悲也；然则人之跃者，何也？

意思就是说：

渔民在池中捕鱼，下网后,左右移动并收缩渔网。渔网的边缘，离开水面大概有寸许；网口收束得越小，跳跃起来的鱼就越多，有跳入渔网的、有跳出渔网的、还有跳了多次均没能跳出渔网的，这些都被盯着渔网边缘看的渔民所见。你怎么知道，跳出渔网的鱼，不会自觉得意呢？又怎么知道，跳不出渔网的鱼，以及反而跳进渔网的鱼，不会自责后悔，跳的方向不对呢？然而，渔民看到这些，却只是无所谓，心中并没有患得患失的感觉。哎！这是因为渔民知道鱼跳来跳去，都是无法逃出鱼池的，那些跳跃的鱼，是多么可悲啊；然而，那些整日里上窜下跳的人们，又是为何呢？

这篇短小精悍的《观鱼》，以小见大，主题鲜明，然而在表达的技巧上却是一波三折，出奇制胜。典型地表现出了梅曾亮对作文的态度。

有时就想，我在百家号上这么努力地坚持原创，上窜下跳地写了将近百篇小文章，几乎没有任何成效，是否也如梅曾亮所描述的那上窜下跳的鱼儿一般，徒劳而无功呢？但内心总有个隐隐的声音在告诉自己要坚持，可是每每我追问自己为什么要坚持？那个隐隐的声音却答不上来，或许是人有自找苦吃的潜意识？

悄悄告诉你，我不是那种善于纠结的人，弄不明白时，那就放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