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军：“以读攻毒” 阅读带来的奇异旅程｜“我最难忘的一次阅读”征文·27°黔地标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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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军，都匀二中历史高级教师，贵州省首批省级骨干教师。从教30余年，数篇论文在全国和全省获奖。平时爱好文学写作。拥有律师资格证书和执业律师资格证书，在课堂内外，对学生进行历史教育和法治教育。

盼望着，盼望着，寒假来了。我把寒假安排得满当当的：先去马尼拉自由行，再去上海过春节度寒假。可是到广州的当晚就接到了菲律宾大雅台火山爆发航班取消的通知，马尼拉自由行变成了广东自驾7日游，结果只能买到绿皮火车卧铺去上海过年。

到了上海，头几天还兴致勃勃参加了思南读书会、参观了上博，居然在上海中心52楼偶遇金宇澄老师，还得到了签名本《繁花》。

1月22日，传来了武汉封城的消息，形势越来越严峻；1月26日，大年初二上午，5分钟之内决定买机票回贵州……这才真的是说走就走。

想着自己穿着羽绒服、背着游泳衣和洞洞鞋，在珠三角和长三角逛了半个月，觉得又好笑又有点无奈。第二天，长途奔袭几千公里，经过马不停蹄的12个小时后，终于返家。

今年的春节真是让人刻骨铭心。每天在各种疫情信息中辗转反侧，恍兮惚兮，于是决定“以读攻毒”，用阅读来让自己安神定笃。

打开徐复观先生的《中国艺术精神》，决定开口诵读，并录制上传到“喜马拉雅”。每一章，先浏览一遍，把生僻字查过，然后诵读，再翻阅，写下批注和笔记，实际上看了3遍。花了22天，共朗读了大约20多个小时，找出9个错别字。

徐先生的鸿篇巨制先通过孔子的礼乐教化，为“中国艺术精神”定下了“为人生而艺术”的基调。他说，“和声”由西欧寺院产生，而中国缺乏的这种论说过于武断，证据是“活化石”侗族大歌，而且侗族等少数民族歌师仍然承担着政治教化、人格修养，甚至民族文化传承的作用，其“饭养身、歌养心”之说，也是为人生而艺术的明证。

当然，徐先生生活的时空未能看到侗族大歌被发现发掘。接着，徐先生在老庄那里找到了中国艺术精神的精髓：虚、静、明；梳理了中国的山水画所承载的道家精神。徐先生用充足的文献和严密的逻辑推理展示了气韵生动、澄怀味象的中国山水画，考证广博，思辨深刻。很多章节都是撰写学术论文的典范，经常让我掩卷感叹。其对中国山水画的能、妙、神、逸4品的考证，揭示了山水画就是长期专制下的文人画的主体。最高级的逸品真是逸笔草草，意到就好，夸张变形，出神入化。但他对沈括评李成作画的看法有失偏颇，沈括的“观假山”，指的是要站在山之外，目光要高于山，犹如今天的无人机拍摄视角无敌。“其间折高折远，自有妙理，岂在掀屋角耶？”不仅比喻生动，说理明晰，而且揭示了透视之法，不枉科学笔记《梦溪笔谈》的美名。

徐先生在书中对荊浩、张彦远、苏轼、赵孟评价甚高，对米芾和董其昌则有微言，针对的是“米颠”的人品和董其昌对画史的述评。书中贯穿着对“道法自然”的老庄的推崇。徐先生非常崇尚道家，但他却是现代新儒家大师熊十力的得意门生，名字也是熊先生给他从《道德经》上寻来。2000多年前的董仲舒已经开始把道家思想吸收进了儒家，经过朱熹再到熊十力，可见思想纵横演进的发展历程足以冲垮任何门户之见。

关于现象学的部分，我一点都没看懂。对荆浩的《笔法论》却特别佩服，原想着把它抄一遍，可在这本书上花的时间和精力太多了。

经历这一个多月的魔幻现实，又决定去阅读余世存的号称“世说新语”的《非常道》，其中居然4次提到了徐复观先生，我像看到久别的老友一样，每次都会心一笑。

无论现实怎样魔幻，都是我所生长的土地，所以又看了费孝通的《乡土中国》。

春天已经如约而至，心神不宁就靠阅读安顿，我想，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这“魔”不管是带着王冠的病毒，还是各种愚昧和偏见的“紧箍咒”，而道就是虚（看通透）、静（不妄动）、明（有理性）。这次阅读带来的身心的奇异旅程，让我确实得到了一些与往不同的读行感悟。

文/刘军

刊头设计/贵州日报当代融媒体记者 陈超

文字编辑/舒畅

视觉编辑/彭芳蓉

编审/李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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