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称“软黄金”的小动物 1只最贵10000元 抓2个月就顶1年收入
在山东临清有一群人被称做“撬子手”。“撬子手”是指当地的一群以捕捉蟋蟀为职业的人,大约有一千多人,男女老少皆有。他们平时身份各异,都有自己的工作。但每年一到了“虫季”,就纷纷放下手头的工作,跑到田间地头抓起蟋蟀来。对于“撬子手”来说,抓住两个月的“虫季”,可以赚到四五万元,比辛苦在外打一年工的报酬还要可观。
赵文革就是一名“撬子手”,今年53岁,现在是临清市蟋蟀协会的办公室主任,跟蟋蟀打了三十多年的交道,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赵文革介绍蟋蟀对当地人的价值时说:“八九十年代,我们临清有一句口号:一头蟋蟀一头牛,这句话一直流传至今。现在我们还有一句话:蟋蟀,软黄金。你看,它的重量以克计算,好的蟋蟀上万块,价格比金子还贵。”
斗蟋蟀俗称“斗蛐蛐儿”,其历史可以上溯到唐宋时期。顾文荐《负曝杂录》中说:唐天宝间,长安人斗蟋成风,“镂象牙为笼而畜之,以万金之资付之一喙”。在南宋之际,还出了一位“蟋蟀宰相”贾似道,他所编著的《促织经》是世界上第一部有关蟋蟀研究的著作。斗蟋蟀文化经久不衰,一直流传到现在,但被世人贴上“玩物丧志”的标签,是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象征。改革开放后,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斗蟋蟀活动又被人们捡了起来,在一些地方变得火热起来。
斗蟋蟀被贴上负面标签,还由于这个活动与赌博脱不开关系。斗蟋蟀的过程就是“你死我活”的过程,一定要分出个胜负,不少人就借这个胜负进行赌博,从而让蟋蟀就有了优劣高低之分,产生了不不少天价蟋蟀,而天价蟋蟀背后往往是赌徒的投机心态。赵文革的朋友马老板回忆说:“我曾经花十块钱买了一只蟋蟀,转手几千元卖给了一个杭州老板,他拿着这条蟋蟀在南京的一个赌场里连胜十一场,赢了三百六十万。”
赵文革跟蟋蟀打了三十多年的交道,他把蟋蟀经济活动的人分为四类:第一类是抓蟋蟀的人,他们多为当地农民,到野地里抓了蟋蟀再拿去卖;第二类是倒买倒卖的商人,他们对蟋蟀了解更深厚一些,一两百买只蟋蟀,可以转手高价卖出去;第三类是蟋蟀养师,他们能把蟋蟀调教的很好,通常会被人请去养蟋蟀,受人尊重;第四类就是斗蟋蟀的人,有些是闲暇娱乐,有些则是赌徒心态,可以一掷千金。
赵文革说:“当然还有一种像我这样的爱好者,抓也抓,有喜欢的也买,私下里与朋友吃饭喝酒,也拿两只斗一下。其实真正喜欢蟋蟀的人,不会只看到金钱赌博一个方面,就算它不卖钱我也会到地里抓上几条。蟋蟀对我来说是一个精神支柱,以蟋会友,加之捉蟋蟀是一种野外劳动,一身臭汗回来洗个澡,乐呵呵的心情特别好。”
我们曾跟赵文革一起体验过捉蟋蟀,那是一个9月的夜晚。晚上6点多,赵文革吃罢晚饭,带上头灯、捕具和衣服,带着我们驱车赶往三十里之外的一块玉米地。一路上轻车熟路,还没到地方,远远地就见几簇白光上下闪烁。“今天我们来的稍微晚了点,这个季节,六点左右蟋蟀就出来觅食了。”
只见赵文革猫着腰,捏着碎步往前走,不时低下头来,借着额头的灯光看一下地上,再继续走。有看上的蟋蟀时,他便拿出一个小小的网罩,微微蹲下身去,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罩住蟋蟀。蟋蟀被罩住后会受惊跳到网上,这时他再缓缓抬起捕具,用另一只手掌封住下端,把蟋蟀拿到眼前细细打量。如果这蟋蟀的品相让人满意,便将其收入专门收纳蟋蟀的竹筒,放入囊中。
在外人看来,赵文革应该是一眼就能把蟋蟀看透的人,也就是一眼能看清楚蟋蟀身上的优缺点的人,但赵文革说:“蟋蟀,你要是能看透了,哪个能斗,哪个能赢,你可以拿个麻袋去背钱了,所以蟋蟀是神虫子,看不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