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散文:我记忆中的中秋节
前言:去年的中秋节,母亲给我打电话叮嘱我在外过节无人陪伴,要吃点好吃的,问我有没有月饼吃。挂了电话,想起小时候的中秋节,忽而有感。
开封的雨连着下了几天,天气变得寒冷起来,来玩的朋友没玩几天,在中秋节那天就回去了。
下午同母亲通了电话,母亲叮嘱过节要吃点好的,天寒了添件衣服。大抵过节,母亲都会如此说,凸出这是一个节日。也是,在家小的时候,也是过节了,才吃顿讲究的饭,于是这样的习惯一直延续到现在。为了吃顿讲究的饭,去朋友家蹭了顿饭,饭菜很丰盛,颇有过节的味,又有月饼。
同朋友谈起这边的中秋节有什么特殊的活动没有,朋友说,除了春节,对其余的节日无甚感觉。本想说说在我们那边过节的时候那种盛大的样子,但想了想,发现现在也是变得寡淡无味,也许,对节日的期待是孩子才会有的欢乐,而大人的欢乐来自于孩子的欢乐,但我们的年纪处于既不孩子也不大人,方觉索然无味吧。
小时候中秋节还未到,市面上就已有月饼在卖了,每天赶紧催促母亲去买,生怕忘记而到时候买不着了。临近中秋,家中就已买了,一般是按照人头买的,一人一个,那时候我所有的姐姐还未出嫁,统共算起来,家中十个人,一盒月饼五个,统共要买两盒。那时候月饼还没有那么精美的包装,或许换句话说,大家不需要那么精美的包装。
于是没有那么精美的铁盒包装,我们很清楚的一件事是,包装不能吃。唯一的包装大多是以一张印有嫦娥奔月图像的油纸封住,将五个月饼封住,主要是五仁月饼,很香。买回来后,先藏在米缸中,待到中秋的晚上才一人一个分发,是不允许偷吃的,我们知道,这是我们中秋唯一的月饼,只好守着母亲的规矩,监督其他的人和自己。每天打开米缸,望一望,确保它们安然无恙,只期盼那一天快些到来。
中秋节那天,照例是要做些好吃的,为了吃上肉,杀猪做分子,几十个人定下一头猪,杀后分人数等分,挑挑捡捡得差不多,念名字拿走,也不在乎谁家多一点或谁家少一点。女人们则在家下米烂(一种面食),做些糕馍,整个村子都忙碌起来,就颇有过节的氛围了。
这些对孩子的吸引力都不大,最感兴趣的还是夜幕降临后的活动。我们下午还是要放牛,当时最希望的便是太阳早点落下,我想,那时候如果我是后羿,我肯定会把最后的这个太阳射落,就为了夜晚快些来临。天擦黑的时候,赶紧吃完晚饭的我们,跟母亲讨月饼,母亲宠溺地拆掉油纸,一人一个分给我们,再一人分一根香,点燃后,插在月饼上,出去拜月亮。
我们出去的时候,方场上已经人声鼎沸了,到处是燃着的香火的点点光亮,就仿佛星辰坠落在地上,星星点点地闪烁。那时还没通电,月亮会在那天达到最亮,而那也是我们见过最通亮的夜晚。有的时候月亮变得很大,大得好像夜空都挂不住,掉在屋顶上。那时我们还不知道月亮是叫月球,绕着地球转,上边布满坑洼,没有水,一片死气沉沉,只觉得它如老人故事里的,上边住着一个叫嫦娥的仙女,有一株吴刚怎么也砍不倒的月桂树。我们还不知道科学,但爱幻想,很罗曼蒂克。
赶紧寻了要好的几个伙伴,一起去找个人少的地方,放下月饼,大声念着如“拜中秋,拜爷饼,月亮吃香我吃饼”之类的祝祷式的话,等到香燃烧殆尽了,就可以吹落上边的香灰,大快朵颐起来。我们相信的是真的如此,我们所朝拜的神物,只食人间的烟火,而食物是食不果腹的人们的,他们护佑我们,而不会掠夺我们,而这只需要我们精神上信仰,继而付于形式上的朝拜。
今年的中秋,我距小时候十多年,距家一千多公里,但家里的明月,该是很姣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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