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人铜方椟：小小首饰盒 见证男权至上的西周社会的一缕女性亮光

万历年间，山东临沂孩童庄谦在学堂门口卖烧饼谋生，一天先生有事外出，临走时留下作文题目，学堂的孩子都抓耳挠腮无从下手，窗外卖饼的庄谦说：“这有何难！”学堂的孩子都用鄙夷的眼光看着这个卖饼少年，没想到，庄谦立刻出口成章，字字珠玑，把平时隔窗聆听先生授课的知识融会贯通、脱口而出，学堂的孩子纷纷向他讨教。

老师回来后，发现学生的作文水平远胜于前，一问才知道是门口卖饼的孩子教的，于是立刻登门请庄谦进学堂读书，庄谦发奋图强，在科举考试中金榜题名，最后官至浙江道监察御使。庄谦的后人也矢志读书，庄家到民国年间已经成为富甲鲁南、名扬全国的豪门大户。

在庄家的传人中，有一名叫庄泽恩的，是清末民国的著名文物鉴赏家，收藏了大量的文物精品，庄泽恩去世后，把所藏文物悉数捐献给山东古代文物管理委员会，其中一件非常特别的文物，叫裸人铜方椟，现藏于山东省博物馆。

山东省博物馆

裸人铜方椟，是西周晚期的一件造型奇特、题材少见的铜首饰盒，长方形、遍布双层垂鳞纹的器身，器底饰阳铸交错菱形，下部铸有6个人形器足，器配两盖，分铸相对跽坐的两个人形为盖钮。

类方盒形铜器是罕见的青铜器型，至今总共只有十几件，包括1974年山西闻喜上郭村出土的“夔纹方鼎”，1989年山西闻喜上郭村7号墓出土一件“刖人守囿六轮车”，1993年山西曲沃县北赵村晋侯墓地63号墓（晋穆侯夫人墓）出土的一件“龙耳人足方盒”和一件“鼎形方”。最精巧的，是甘肃礼县圆顶山秦国墓地出土的“四轮方盒”，盒体四角都有一只可以旋转的立鸟，4只鸟首都向外扭动时，可以控制顶盖开关，至今车轮犹能转动运行，设计十分精巧。

这些类方盒形青铜器都有几个共同特点：器身往往都是体积较小的长方形，一般都有人形或兽形盖钮，器足有裸人形、兽形、车轮形等丰富的形制，从方盒所在的墓葬发现的其他文物上，可以考证年代主要是西周晚期到春秋早期的范围内。而裸人铜方椟以人形作器足，可以将所属年代进一步明确到西周晚期。

山东博物馆藏的裸人铜方椟独特之处在于其盖钮为两个相对跽坐的赤身的人，有的人认为这象征着子孙繁衍的祈求，有的认为代表着一种复活的期望，有的认为是原始社会生育崇拜文化的延续，陶塑、石祖等“生育崇拜”的文物在原始社会遗址中并不少见，在我国的仰韶文化、龙山文化、齐家文化等遗址中都有出现过。

值得一提的是，专家考证这些铜方盒形器物的主人都是贵族女性，方盒主要是作为首饰盒使用，有时还装有首饰。在周代贵族随葬青铜器一般为礼器、兵器和车马器，像首饰盒一类的裸人铜方椟等文物的出现，为规格化的随葬器用制度带来了新器制。由此可见，在礼制严格、男权至上的周代社会，“妇女能顶半边天”在古代一定程度上仍能适用，女性角色在中国社会生活中一直着不容忽视的重要地位和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