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景抒情 一个充满孤独感的画家 清代高凤翰绘《寒鸦图》

高凤翰是清代著名画家，名家扬州八怪。高凤翰是个传奇人物，他博学多才，也曾走入官场，后来在官场中遭受倾轧因病致残，导致右臂不能活动。高凤翰是山东胶州人，丢官之后没有回到家乡，反而前往扬州定居。断了生活来源的高凤翰客居扬州，练习左手书画，终成一代名家，受到扬州画派诸位画家的赞赏。高凤翰诗书画三绝，他在作品中喜欢用历史典故来增加文人趣味。这幅《寒鸦图》中包含的典故就有乌鸦象征意义的转化、三国往事、徐渭际遇等等。抛开作品画功、构图，光这些典故就够大书特书了。

清 高凤翰 寒鸦图

《寒鸦图》的长跋中明确提到，这幅作品是高凤翰用左手创作，画风很像明代徐渭的写意风格。徐渭很喜欢画寒鸦老树、怪石野草，表达无拘无束的天真烂漫。高凤翰这幅《寒鸦图》有向徐渭致敬的含义，画中树石乌鸦不求细节精细，只求抒怀遣兴。写意的特点是夸张变形，但更重要的一点是在此基础上追求神似。高凤翰画高飞的乌鸦用笔极简，三笔画成。天高地阔，再配以寒鸦高飞，仿佛画中吹出了一阵萧瑟秋风。这就是画中的气韵传递给欣赏者，由此带来了心灵上的沟通。

清 高凤翰 寒鸦图 局部

乌鸦的文化形象在历史发展中经历过天翻地覆的变化。最早，乌鸦被作为一种神鸟，受人尊重。大概到了唐宋时期，乌鸦慢慢转化为凶兆的象征。徐渭喜欢画乌鸦是由于他怀才不遇，不被世人理解，就像乌鸦一样在世人的眼中从神鸟变成凶兆。徐渭画乌鸦既有自嘲，也有不服气、不妥协。到了高凤翰这里，他画乌鸦在情感上和徐渭是有相通之处的。徐渭十几岁就声名鹊起，而后的遭遇简直坎坷到了极点。数次蒙冤入狱，科举屡试不第，有史可查的自杀次数多达九次。这样一个天才人物是高凤翰在艺术创作上的偶像，高凤翰能够身残之后坚持左手创作，恐怕也是觉得他自己的遭遇和徐渭相比已经不算什么了。

清 高凤翰 寒鸦图 局部

高凤翰画《寒鸦图》还含有一种孤独无依的悲情色彩。一个北方汉子，身有残疾客居异乡，那种强烈的离愁别绪时刻敲打着他的内心。高凤翰也想高飞远行，可现实中的悲苦无奈让他只能靠卖画度日。最终在高凤翰59岁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了回归故里。不过遇不到知音好友，他依旧像寒鸦一样，不被世人理解，在贫寒中病逝。借景抒情，做到高凤翰这样让观赏者感同身受，这就是艺术的魅力。

清 高凤翰 寒鸦图 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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