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真的是成功之母吗？并不！
本文是针对论文《没有从失败中吸取教训—这是最大的失败（Not Learning From Failure—the Greatest Failure of All）》的一篇论文解析，该论文于2019年12月发表于《PS（Psychological Science）》。该研究作者包括Lauren Eskreis-Winkler和Ayelet Fishbach。
研究背景与问题提出
人们常说“失败是成功之母”，习惯把失败看做是学习的一部分，比如负面刺激（如失败）会吸引更多的注意，因而认为能从失败中加工更多的信息。但是本研究提出相反的观点：我们在失败中收获更少。以往关于动机的研究表明失败会降低自信和对目标的长期追求。但尚未清楚的是在失败产生时，它在短期内是如何影响动机的。此外，作者猜测失败的反馈影响学习是因为威胁了自我（ego threatening）。由于自尊受损，我们不再关注与失败相关的事情（动机缺失），从而相比成功，我们在失败中收获更少。
作者提出了一个新的实验范式。在这个范式中，被试先完成学习阶段：他们需要猜测一个二项选择问题的正确答案（X是“A”还是“B”？），然后在下一个屏幕里接受失败反馈（“错误！”）或者成功反馈（“正确！”）。接下来，完成测试阶段：测试他们最初问题的内容，看他们是否从反馈中学习。由于是二项选择，成功和失败反馈获得对正确答案的信息是等同的。本研究采用这个范式并通过系列实验探究失败是否损害学习，以及自我参与度在其中的作用。
研究方法与结果
实验1
实验1探讨的是在电话中心工作的电话销售员在失败反馈和成功反馈下的学习情况。
方法：
所有的电话销售员随机分到成功反馈组和失败反馈组。被试被告知他们要学习一些关于客户服务的知识，需要尽可能多地学习。在学习阶段，被试回答10个关于客户满意度和客户服务的问题，每个问题都有两个答案（如“美国公司每年因为糟糕的客户服务损失多少钱？A.大约900亿美元，B.大约600亿美元”）。这些问题是基于从调查和研究中获得的事实。成功反馈组被试在前四个正确回答后收到正确反馈（如果参与者的正确答案少于四个，他们只会收到正确答案的反馈），其他问题不再有反馈。失败反馈组同上。之后被试完成一个分散注意力的任务（描述一段经历）。接着进入测试阶段，测试问题是之前被试收到反馈的问题（最多4道），选项跟之前一样，但反向提问（如“以下哪项不是美国公司每年因为糟糕的客户服务而损失的金额？A.大约900亿美元，B.大约600亿美元”），记录被试正确回答的百分比。
结果：
学习阶段中，被试正确回答的几率（56%）略高于随机水平（50%），因此失败反馈组的被试接受更少的测试问题。这可能导致失败反馈组学习成绩更好（需要记忆的内容更少）。然而结果发现成功反馈组的测试成绩比失败反馈组更好，即失败反馈削弱学习效果。
实验2a-2d
为了排除经验的影响，实验2采用全新的文本材料，并测试动机强度、推理难度等因素的影响。
方法：
2a：与实验1类似，被试被随机分到成功反馈组和失败反馈组，学习之前告知被试在测试阶段每回答对一个问题会得到0.1美元的奖励作为学习激励。学习阶段有3个关于符号意义的问题（如“下列哪个符号在远古语言里代表动物？”），每个问题回答后都会有反馈，干扰任务后被试回答同样3道但反问的题目。（此外，作者经评审建议以更多的被试量重复了2a）
2b：和2a区别在于学习激励从0.1美元提升到1.5美元，学习动机更强。
2c：为了排除推断难度的影响（正确反馈下获得正确答案比错误反馈下推断正确答案更容易），在2a的基础上修改了测试阶段的问题，测试阶段的问题与学习阶段一样，但告知被试选出错误的答案（正确反馈组需要推断，而错误反馈组不需要）。
2d：以往研究认为对于社会性质的内容，人们更擅长认知推理。因此在2a的基础上修改学习和测试内容，学习阶段和测试阶段的问题变为社会关系的内容（如“下列哪一对情侣已经订婚了？”）。
结果：
所有实验都重复了实验1的结果：失败反馈组的正确率比成功反馈组更低，即失败反馈习得更少。
picture from Internet
实验3
上述结果有可能是成功反馈促进了学习，而不是失败反馈损坏了学习，所以实验3比较了无反馈和失败反馈在学习上的区别。
方法：
与2a类似，被试分为失败反馈组和无反馈组，测试题目与学习题目一致，但要求被试在测试阶段选择与学习阶段一样的答案，为了提高难度，题目增至5道。
结果：
失败反馈组的被试比无反馈组记住的初始答案更少，表明在之前的研究中，即便成功反馈可能对人们产生激励促进学习，失败反馈还是会削弱学习。
实验4
实验4检验了自我威胁（自尊）的中介效应。
方法：
与2a类似，但在学习阶段之后，要求被试报告学习任务在多大程度上损害了他们的自尊（“你认为完成第一轮任务在多大程度上损害了你的自尊？”1 =一点也不，5 =非常喜欢）。再完成测试任务。
结果：
与假设相符，失败反馈组的正确率比成功反馈组更低，更大程度感受到自尊受损。而且，自尊的中介效应显著，即失败反馈通过自尊受损间接影响学习。
实验5
实验5通过比较个人成功和失败后的学习和他人成功和失败后的替代学习，检验当自我威胁被消除时，人们是否会从失败中学习。
方法：
实验采用2（反馈：成功vs.失败；被试内）×2（视角：个人vs.他人；被试间）混合设计。每个被试在一组3道问题上得到失败反馈，在另一组3道问题上得到成功反馈。个人条件的问题与2a类似，但他人条件下，告知被试将看到其他人如何回答三个问题，并从其他人的回答中得到反馈：被试在学习阶段看到他人的选择，并选择一样的答案，之后获得相应条件下的反馈，测试阶段与个人条件一致。
结果：
个人条件下，被试在失败反馈中学习更少，但在他人条件下，被试在失败反馈中的学习与成功反馈一样多。而且被试从他人失败中学到的东西比从个人失败中学到的更多，但从他人成功和个人成功中学到同样多。即替代学习降低了自我威胁，从而提高了人们从失败中学习的能力。
讨论
本研究表明人们从失败反馈中学到的比从成功反馈中学到的要少——即使这两种反馈都包含关于正确答案的全部信息。因为失败是对自我的威胁，它破坏了学习动机，从而导致无视失败（tune out）并停止信息加工。
研究的现实意义在于：我们借鉴成功的经验可能比吸取失败的经验有更好的学习效果，当失败是不可避免时，把失败从自我中分离出来，我们会学到更多。
由于实验中的被试大多来自美国和英国，尚未清楚不同文化背景下对失败是否持有不同的态度。另一个需要解决问题是失败的类型是否影响学习效果，以及当反馈更个性化、更具体或以不同的方式传递时，所观察到的学习效果是否还会一样。
来源：唧唧堂 感冒冲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