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航到瘫痪的83天：“罗斯福”号航母事件的完整时间表

“罗斯福”号航空母舰在今年初才刚部署到西太平洋，在短短80多天时间里，就成为一次历史大事件的主角，被全世界所关注。本文记述了“罗斯福”号1月17日出航到4月8日，发生的所有重要事情时间表。

默认时区时间为美国东部时间（部分事件采用不同时区会注明）。

1月17日：美国海军“尼米兹”级核动力航空母舰“西奥多·罗斯福”（CVN 71）搭载4865名舰员和船长布雷特·克罗泽上校，离开美国西海岸的圣迭戈海军基地。“罗斯福”号与整个航母打击群一起出航，部署到西太平洋地区。

此时，美国海军一支特别的“预防医疗分队”正在航母上，但是没有任何新冠病毒（COVID-19）测试包。在3月18日前后，一名海军官员仍告诉《突破防御》杂志：“目前还没有FDA（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的测试工具，能够布置在前方行动的海军舰艇上……因此，太平洋上的所有美军舰船均没有能力对新冠病毒进行诊断测试。根据地点的不同，可以将样本送到岸上的实验室进行测试。”

2月7日：“罗斯福”号航母抵达关岛。

2月26日：据《纽约时报》报道，美国国防部长马克·埃斯珀指示作战指挥官在做出“保护部队免受病毒攻击”的决定前需要通知他。他的目的是防止军方与美国总统特朗普发生矛盾。当天，特朗普宣布，美国15个确诊病例“在几天内将降至接近零的水平”。

2月28日：美国代理海军部长托马斯·莫德利称，第七舰队的军舰将在访问港口之前至少停留14天，以减缓病毒的传播。

3月5日（越南当地时间）：“罗斯福”号抵达越南岘港进行访问，这是越战以来美国航母第二次访问越南。当时，越南公布的数据显示已没有“活跃的新冠肺炎确诊病例”，先前已知的16个病例已得到痊愈。美国海军宣称，所有从岘港返回岸上的美军水兵都将接受包括体温测量在内的“新冠症状检查”。

3月8日：越南发现了新的新冠病例，其中包括两名在岘港的英国游客。

3月9日：“罗斯福”号离开岘港。

3月10日及以后：作为日常操作的一部分，舰载机在航母上进行多次起降飞行。

3月15日：圣迭戈军港的两栖攻击舰“拳师”号一名水兵成为美国海军军舰上第一个已知的新冠确诊病例。

3月18日：美国海军又发现两起舰上确诊病例：一名水兵在圣迭戈的“科罗纳多”号濒海战斗舰上，一名水兵在华盛顿州的“拉尔夫·约翰逊”号驱逐舰上。

3月22日：第一名“罗斯福”号的水兵被诊断感染新冠病毒。

3月24日：又有两名“罗斯福”号水兵被诊断感染新冠病毒，随后他们被从航母上撤走。

3月25日：又有5名“罗斯福”号水兵被诊断感染新冠病毒，并被送下船。

3月26日：“罗斯福”号开始对整条航母的水兵测试新冠病毒。在华盛顿，美国海军部代理部长莫德利和其他海军官员说，“罗斯福”号将驶入关岛港口，完成“第二次访问关岛”的计划，除在关岛海军医院接受治疗的水兵外，不允许其他“罗斯福”号水兵离开码头。

3月27日：“罗斯福”号第二次抵达关岛。

3月28日：“罗斯福”号8名水兵被送往关岛海军医院接受新冠肺炎治疗。

3月29日，星期六

海军部代理部长莫德利通知他的幕僚长鲍勃洛夫，联系“罗斯福”号舰长克罗泽尔，两人交换了电子邮件。

据《华盛顿邮报》报道，据三位知情人士透露，克罗泽尔与其他海军高级将领正在“努力就行动计划达成共识”，其中包括海军少将斯图尔特·贝克，他作为航母打击群指挥官登上了航母，以及美国太平洋舰队司令约翰·阿基利诺上将。两位海军将领都倾向于采取比克罗泽尔舰长更为谨慎的措施，因为他们担心航母会因此退出作战部署。

3月30日，星期一

莫德利说，与克罗泽尔舰长进行了亲切的电话交谈，他说，他的幕僚“非常清楚，如果（克罗泽尔）觉得他没有从他的指挥系统得到正确的回应，他有一条直达（莫德利）办公室的线路……航母指挥官告诉我的参谋长，他正在接受这些资源，他完全知道海军的回应，只是他希望水兵们可以尽快从船上撤离”。

随后，克罗泽尔邮件事件发生。

“罗斯福”号航母舰长克罗泽尔上校，通过非保密电子邮件向20或30名海军人员，包括他的参谋和指挥系统内外的官员，发送了一份长达4页的非保密备忘录。

备忘录附在一封邮件上，邮件开头是“亲爱的海军伙伴们”，要求紧急批准，并帮助执行他的提议，将他的多数水兵从航母撤走，仅保留10%的必要人员，以免水兵们走向“不必要的”死亡。

克罗泽尔写道：“这种疾病的传播正在持续并加速。必须采取果断行动……我们没有处于战争状态。水兵们不必死。”最后一句话“水兵们不必死”成为各路媒体引用的经典。

克罗泽尔的直接上司斯图尔特·贝克少将作为航母打击群司令官仍在“罗斯福”号上，从克罗泽尔的电子邮件中得知了这封信的内容。（根据莫德利说法）

稍后（华盛顿时间上午）：海军部代理部长托马斯·莫德利就这封信与海军作战部长吉尔迪上将、太平洋舰队司令约翰·阿基利诺上将、第七舰队司令比尔·梅尔兹中将、海军军医部长布鲁斯·吉林厄姆少将举行电话会议。

上午7点47分（关岛时间晚上9点47分）：克罗泽尔在“罗斯福”号航母的官方Facebook页面上发布消息：“罗斯福号团队正在与关岛海军基地合作，让舰员们下船，进入基地设施，帮助分散舰员。”

晚上：莫德利就这封信又召开了第二次电话会议。

3月31日，星期二

当天在“罗斯福”号上进行了大约300次新冠病毒测试。

莫德利的办公室主任再次打电话给克罗泽尔，据莫德利说，并将他的个人电话号码给了克罗泽尔。

凌晨4点：克罗泽尔的信被《旧金山纪事报》拿到并公开刊登发行。

早上：莫德利到洛杉矶拜访美国海军“仁慈”号医院船并得知了这封信被媒体公开。

下午12点40分：莫德利告诉CNN，海军正在回应克罗齐尔舰长的建议，并努力疏散舰员。

莫德利说：“关键是要确保我们能找到一批舰员，他们可以管理船上所有的关键功能，确保他们是未感染的，然后让他们回到航母上，而我们开始对船只进行清洁，让其他舰员离开。”

莫德利说：“问题是关岛现在没有足够的床位，所以我们必须和当地政府谈谈，看看我们是否能在那里得到一些酒店空间，或者建立一些帐篷设施。”

下午：莫德利告诉MSNBC，已有大约1000名水手离开了“罗斯福”号。

下午：美国国防部长马克·埃斯珀告诉CBS新闻，“我不认为我们已经到了应该撤离航母的时候……好吧，我还没机会读那封信，或者说仔细读吧。我要再次依靠海军指挥系统去那里评估情况，确保他们向舰长和舰员提供所需的一切支持，以使水兵们健康，使军舰回到海上。”

稍后：莫德利向埃斯珀简要介绍“罗斯福”号的情况和计划。

晚上：海军部作战部长吉尔迪的办公室向所有指挥官发送了一条信息：“这些是关于新冠疫情的事实，以告知您根据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指导方针正在采取的措施。”

4月1日，星期三

上午：克罗泽尔和其他军舰的舰长已经向水兵们通报了撤离计划，并开始执行。

到目前为止，在已接受检测的1273名“罗斯福”号水兵中，有93人检测出新冠阳性，其中7人无症状，还有593个测试呈阴性，其余的测试结果仍在处理中。

今天在“罗斯福”号上进行了大约500次测试。

大约有1000名水手离开了这艘船。

关岛当地提供了约1700间酒店房间供“罗斯福”号士兵们单人居住。

莫德利说，计划是：把“700、800至1000人”留在船上或附近，以操作核反应堆，保护武器，并使航母做好航行准备。在“接下来的几天左右”里还将撤离2700人，并将他们分别隔离14天。“我们正在与关岛总督对话，看是否有能力继续腾出一些酒店空间”，供即将下船的“罗斯福”号水兵使用。

白天的某个时候：莫德利直接给克罗泽尔打电话。

莫德利问：“怎么回事？”克罗泽尔回答说：“先生，我们收到了更多的兵力。我觉得是时候发出信号了。”

莫德利后来说，谈话让他不安——我说：“你感觉怎么样？你觉得你有足够的呼吸机吗？很明显，如果有50个人要死了，那就意味着你需要足够的呼吸机。”他说：哦，先生，我觉得这里有足够的呼吸机，很舒服。”我说：“你有多少个？”“六个。”我说：“够了吗？这与（新冠肺炎）统计经验不符，数据显示可能航母感染者会有50人将死亡。”

一天中的某个时候：莫德利收到水兵们的直接通信，他们说情况没有克罗泽尔邮件的备忘录说的那么可怕。（根据莫德利说法）

早上：莫德利与海军少将斯图亚特·贝克通了电话，后者在“罗斯福”号上担任航母打击群的指挥官。

下午12点24分：退休的海军上将、前盟军最高指挥官詹姆斯·斯塔夫里迪斯在彭博社的评论中写道，克罗泽尔“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海军将支持他”。

下午4点左右：莫德利与海军作战部长迈克尔·吉尔迪上将、总军士长拉塞尔 史密斯和海军外科医生布鲁斯·吉林厄姆少将举行联合记者招待会，讨论“罗斯福”号的情况。

莫德利说，他不想惩罚克罗泽尔。

莫德利说：“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是导致或携带病毒上船的原因。”

莫德利说：“事实上，他写信给他的指挥链，表达他的关切，绝对不会导致任何类型的惩罚。这是我们希望海军指挥官应该做到的。”

莫德利说：“指挥官不应该被禁止告诉我们，并对他们看到的问题保持公开透明。但他们需要通过他们的指挥链来做到这一点。如果他们无法从指挥系统中得到正确的回应，那么他们可能需要走出这一步。”

吉尔迪说：“海军每天举行两次COVID-19（新冠病毒）“同步会议”，向所有四星、三星和二星上将及其参谋人员发布信息。”

吉尔迪说：“我们认为，西奥多·罗斯福号的舰员可能在通讯方面出现了故障……我认为，其中有误会，也许是要求人们尽快下船。所以我们一直在确定腾出空间，把人从船上弄下来。我们现在正以最快的速度把人送下船，让他们下船。”

莫德利说：“罗斯福号是94艘美国军舰中。唯一一艘在海上发现了已知的感染病例。我们确认的一些其他确诊案例都在港口的军舰上，而不是部署的军舰。而且这些数字都是个位数。”

史密斯说：“那封信脱离了我们海军的生命线，确实削弱了监察员网络与家庭沟通的能力，这种沟通方式会更容易解决问题……与船上人员交谈时，士气似乎确实很高。”

记者招待会结束后，莫德利打电话给国防部长埃斯珀，说“自己的方向”是为了解救克罗泽尔，“他告诉我，他会支持我的决定，不管是什么。”

4月2日，星期四

共有114名“罗斯福”号水兵的冠状病毒检测呈阳性，预计最终人数将达到“数百人”。

在关岛共找到了大约3000个可供“罗斯福”号士兵单独居住的房间。（根据莫德利说法）

早上7点：在一个电话里，莫德利问航母打击群指挥官贝克少将，是否提前知道了克罗泽尔的邮件备忘录。贝克表示不知道，他补充说，克罗泽尔后来表示，没有向他请求许可，因为克罗泽尔知道贝克不会批准。

莫德利说，过了一段时间，他得出结论：“克罗泽尔舰长面对COVID-19疫情的挑战时，所遇到的复杂性压倒了他专业行动能力，而专业行动能力是当时最需要的。我们确实如此，我们应该对我们航空母舰的指挥官寄予更多期望……这向我们的水兵和海军陆战队家属发出了不必要的警报，因为他们没有解决这些问题的计划。它引起了人们对该舰作战能力和作战安全的担忧，这可能会鼓励我们的对手寻求优势。它破坏了指挥系统，指挥系统一直在尽可能快地移动和调整，以获得他所需要的帮助。”

下午：莫德利指示海军作战部长吉尔迪上将，下令海军作战副司令罗伯特·伯克上将“对整个太平洋舰队的情况和气候进行调查，以帮助确定是什么因素导致了指挥系统的崩溃。”

海军官员随后表示，调查将“考虑指挥和应对措施的环境，包括整个行政和作战指挥链的沟通”。

下午5点左右：莫德利与吉尔迪召开了一个简短的新闻发布会，宣布他已下令解除“罗斯福”号舰长克罗泽尔上校的指挥权。

“罗斯福”号航母打击群指挥官斯图尔特·贝克少将对克罗泽尔发出了撤职命令。

“罗斯福”号航母的丹·基勒将暂时担任指挥官，直到海军挑选的卡洛斯·萨迪耶罗少将——克罗泽尔上校的前任，重新担任“罗斯福”号的指挥官。

莫德利说：克罗泽尔被撤职，因为他“在危机中表现出极为糟糕的判断力”，他于3月31日将这封信发送给了外界和内部的人。“它所做的，破坏了我们和指挥系统解决问题的努力，造成恐慌，造成一种感觉——海军不在岗位上，政府不在岗位上。”

莫德利说：克罗齐提出他的担忧是“绝对正确的”。错误在于“他做这件事的方式——不与他的打击群指挥官一起制定解决问题的策略，向他的指挥系统和指挥系统之外的人发送信件，在我的团队向他提供了明确的渠道后，他没有直接联系我表达他的担忧。”

莫德利说：这封信“让人觉得海军没有在工作，政府没有在工作。”

莫德利说：“我完全没有收到来自埃斯珀或白宫的压力”。“我没有和白宫就此事进行沟通。”

4月3日，星期五

共有137名“罗斯福”号舰员的新冠检测呈阳性，其中95人有症状。

上午：社交媒体发布视频，显示数百名“罗斯福”号水兵聚集在机库甲板上，在克罗泽尔下船时欢呼致敬。

事实证明，克罗泽尔被撤职一事颇具争议，许多前海军军官在社交媒体和新闻媒体上质疑这一决定。

午间：一群民主党参议员正式要求五角大楼监察长调查克罗泽尔的撤职案。亚利桑那州民主党众议员鲁本·加列戈说，当国会在华盛顿召开时，众议院军事委员会几乎肯定会就此举行听证会。

中午：加列戈议员和其他人注意到，在2017年一次撞死7名水手的事件发生后，海军用了24天时间才撤换了“菲茨杰拉德”号驱逐舰的指挥官，而在一次导致10名水手死亡的类似事件后，“约翰·麦凯恩”号驱逐舰舰长也用了长达41天时间才被解职，而“罗斯福”号舰长被撤职才不过3天。

午间：莫德利与电台主持人休伊特进行了交谈，休伊特是特朗普政府的一位强硬捍卫者。

莫德利说：“我们必须小心共享信息和共享方式……但在这种情况下并不是这样。这就是我昨天采取行动的原因……你无法控制信息的去向。所以，发生的事情，非常，非常可以预见，而且对他来说应该是可以预见的，就是媒体发现了这件事……然后我们就到处乱跑，试图弄明白他在这篇声明中说的是不是真的？海军是否真的在做他应该做的事情？因为他当时很清楚，他所要求的一切需求都在尽可能快地流入一线。”

莫德利说：克罗泽尔“甚至没有和他的指挥长谈过这件事，所以船上的士兵不知道他对军舰状态有什么感觉。这是非常糟糕的判断。我并不保证在下一个高风险例子中，他是否会做出同样糟糕的反应，我不能在这个特殊时刻承担这个风险。所以这就是他被调任的原因。”

莫德利说：“这是我做过的最难的事情，尤其是在这份工作中。”

午间：西奥多·罗斯福的曾孙特威德·罗斯福在《纽约时报》上写道，克罗泽尔表现得很体面——前总统西奥多·罗斯福在1898年美西战争中，曾做出过相同的事情。

下午12点26分，《华盛顿邮报》专栏作家马克斯·布特写道，克罗泽尔是第一个，也是迄今为止唯一在新冠病毒流行期间因“管理不当”为由而受到惩罚的美国政府官员。

下午1点33分：2020年民主党候选人乔·拜登转发了一段视频，他补充道：“克罗泽尔舰长忠于他的水手和国家。海军领导层发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信息。所谓“糟糕的判断力”是属于特朗普政府的，并不属于一位勇敢保护舰员的舰长。”

4月4日，星期六

下午：1548名“罗斯福”号水兵已经被转移到岸上，但远远低于2700名的既定目标。

下午4点24分：已退休的海军上将、前参联会主席迈克·马伦告诉《华盛顿邮报》专栏作家大卫·伊格纳修斯：“我认为撤职是一个非常糟糕的决定，因为它损害了那些试图照顾自己军队的军事指挥官权威，严重影响指挥官对权力说真话的意愿。”

下午6点左右：在一次记者招待会上，特朗普赞同莫德利解雇克罗泽尔的决定：“我认为他写了一封信，这太可怕了。我是说，这不是文学课。这是一艘大型核动力军舰的舰长。他不应该在信中那样说。”

4月5日，星期日

凌晨1点：莫德利从夏威夷打电话给伊格纳修斯（前海军部长保罗·伊格纳修斯的儿子）。他说，迅速将克罗泽尔撤职，因为他担心特朗普会下令这样做：“我不想让总统认为海军不能起决定性作用。”

白天（关岛时间）：第七舰队司令比尔·梅尔兹中将飞往关岛，会见“罗斯福”号的舰上工作人员和航空部队人员，以支持对抗疫情的努力。

上午9点：已有155名“罗斯福”号水兵的新冠病毒检测呈阳性。

克罗泽尔在周四表现出类似新冠肺炎的症状，当天被检测出阳性。

下午5点43分：伊格纳修斯写道：“海军消息人士曾说，莫德利向一位同事披露，特朗普‘希望他（克罗泽尔）被解雇’，虽然莫德利否认得到任何有关这方面的直接信息，但他清楚地明白，特朗普对围绕“罗斯福”号的骚动感到不满。”

4月6日，星期一

已有172名“罗斯福”号水兵加上克罗泽尔本人，新冠病毒感染检测呈阳性。当天，已有61%的船员都接受过检测。

当天，已有1999名水手们离开了航母。

关岛时间下午1:00（华盛顿时间周日晚上11:00）：莫德利在没有任何预告的情况下登上“罗斯福”号航母。

莫德利通过船上的公共广播系统，向其余舰员发表了一篇关于克罗泽尔的15分钟演讲。

莫德利说：“如果（克罗泽尔）认为在我们生活的信息时代，信息是不会被公开的，那么他是一个太天真或太愚蠢的人，不可能成为这样一艘航母的指挥官。另一种选择就是，他故意这样做。这严重违反了你们都熟悉的统一军事司法准则。”在“愚蠢”这个词之后，在录音中听到了一名水手的声音：“他妈的怎么回事？（What the fuck?）”

莫德利说：克罗泽尔的邮件是对我们的“信任背叛”，他告诉航母舰员——“你的船长所做的是非常非常错误的。”（在录音中，可以听到另外一个水手的声音：“他只是想帮助我们。”）

莫德利说：“在任何情况下，你都不应该把媒体视为你指挥系统的一部分。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离开指挥链，承担后果……因为媒体有议程，他们的议事日程取决于他们坐在政治通道的哪一边。我很抱歉这个国家现在就是这样，但这是事实。所以他们用它来分裂我们。他们用它来让海军难堪。他们用它来让你难堪。”

莫德利说：“如果我能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看到我和我的家人在这个决定上的仇恨和邪恶程度，我会的。但没关系。这与我无关……我的决定没有什么好处……不过，我知道你可能会对我生气一辈子。我保证你不会孤独。但生气不是你的职责。”

莫德利引用了他在2018年对海军学院毕业生发表的一篇演讲：“热爱你奉命领导的人们……珍视他们的生命，以至于你在做出每一个决定时都会考虑他们的安全。”

莫德利说：“没有人预料到这场流行病，”他说，这与特朗普总统最近所推的谎言相呼应，尽管美国情报界、各政府官员和公共卫生领导人多年来发出警告。

登船大约30分钟后，莫德利离开，没有参观舰船。几小时，演讲录音被CNN公开，引发了这次事件的第二波轰动。

华盛顿时间早间消息：“录音稿和录音被泄露，为克罗泽尔撤职引发的争议又泼了一盆汽油。美国一些前国防官员和多名民主党和独立议员在录音公开后要求莫德利辞职。”

下午12点4分：弗吉尼亚州众议员伊莱恩·鲁里亚在推特上说“@EsperDoD应该立即解雇他。”

下午12点28分：密歇根州共和党前国会议员贾斯汀·阿马什在推特上说：“代理海军部长不适合担任职务，他应该辞职或立即被撤职。”

午间：纽约时报发表了莫德利对特威德·罗斯福来信的回应。“我对罗斯福先生及其家族为国家服务的巨大贡献深表敬意。然而，就克罗泽尔舰长而言，他做错了。”这封信也被寄到了海军自己的网站上，但几个小时后就被删除了。

下午1点15分左右：莫德利发表了一份关于他的演讲和对演讲的反应的声明，部分地说，“我坚持我说的每一个字，但遗憾的是，一些可能被用来歪曲和亵渎。”

下午：“罗斯福”号公共事务官员告诉舰员们，舰员们需要得到“得到公共事务官本人的许可才能将言论发布到网上”。如果他们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了敏感言论，他们需要立即将其删除。

下午晚些时候：众议院军事委员会主席史密斯上将在一份声明中说：“我对莫德利代理部长领导海军不再有信心，相信他应该被撤职。”

下午6点左右：在白宫的记者招待会上，特朗普称克罗泽尔的备忘录是一个“错误”。特朗普说：“他们叫他choper（直升机），他的名字叫“直升机”。他是个很棒的直升机飞行员……我对直升机了解很多。”

特朗普说：“尽管如此，他在此之前的职业生涯非常好，所以我要参与进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我不想因为一天不好就毁了一个人。”

傍晚：国防部长埃斯珀让莫德利道歉。

晚上9点左右：莫德利发表了一份声明说，“我想为我最近对“罗斯福”号的评论道歉。让我说清楚，我不认为布雷特·克罗泽尔舰长是天真或愚蠢的。我认为，而且一直认为他是恰恰相反的。我相信，因为他并不幼稚和愚蠢，所以他发了一封令人震惊的电子邮件，目的是让公众关注他的船上的情况。我对这种措辞可能造成的任何混乱表示歉意。”

4月7日，星期二

当天，已有230名“罗斯福”号水兵新冠感染检测呈阳性，一天内上升了57%。

上午：莫德利向埃斯珀递交辞呈，埃斯珀接受辞呈。但这消息好几个小时都不对外公布。

中午：众议院议长南希·佩洛西呼吁将莫德利撤职。

下午3点2分，莫德利辞职的新闻被公布。

下午4点42分：埃斯珀在推特上发表了一份关于莫德利辞职的声明，包括任命现任陆军副部长吉姆·麦克弗森为代理海军部长。他说，由海军作战部副部长罗伯特·伯克上将领导的调查将继续进行，对克罗泽尔的后续处理都将等到伯克上将的调查结束后。

下午6点18分：特朗普在白宫记者招待会上被问及莫德利辞职一事时说，“我没有参与其中。我不认识他。我听说他是个好人。”

4月8日，星期三

“罗斯福”号航母上的人员告诉《旧金山纪事报》，留在船上维护和消毒航母的3000多名水兵“正在按照五角大楼的指导下，用T恤衫自制口罩”，因为他们虽然得到乳胶手套，但没有任何口罩。

当天，已有286名“罗斯福”号船员新冠病毒检测呈阳性。93%的船员都接受过测试。

已有2329名舰员被疏散在岸上隔离，航母上仍有2500多人。

据《今日美国》报道，莫德利在访问“罗斯福”号后被隔离，并补充说：“目前尚不清楚莫德利座机的机组人员是否也被隔离，机组人员包驾驶员、副驾驶员、机长、乘务员和乘机的官员。”

资料来源：多家媒体公开内容，4月1日-7日五角大楼新闻简报，4月6日莫德利在“罗斯福”号上的讲话录音稿。（作者：陶慕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