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选登两篇
百味
乐湾国际实验学校高三(1)班 彭然
这里是南方多雨的小镇,这间古色古香的不大而略显昏暗的屋子是我从小到大的“精神粮仓”——镇子里名为“百味”的年代较久远的书屋。书屋的主人是年近耳顺之年的秦阿婆,打我记事起她就在这儿了,十多年来几乎从未见她离开过书屋半步。
“秦老师,我来还书啊。”这时,一位女子笑盈盈地推门而入,我认出她是镇子里的刘老师,是“百味”的常客。秦阿婆一面接过她手里的《浮生六记》,一面问她:“小刘啊,你住在城东,每周还坐那么远的车来我这儿借书,会不会挺麻烦啊?”刘老师敲敲木柜:“您这儿的书才让我们静得下心来。……不过,您女儿也劝你好几次去城里和她一块儿住了,您真不想搬走?”秦阿婆摇头道:“不走,你,学生们,还有这些孩子,”她朝我点点头,“不都是看着‘百味’的书长大的么。我得守住这儿,望着你们来呀。”
我自小就牢记着秦阿婆挂在“百味”墙上,出自《曾国藩家书》的“唯读书可变化气质”。然而,当我一年后去北方大城市读书后慢慢发现,身边的人不再因读书患得患失,我也再没见到如秦阿婆一般像守望信念一样守望阅读的人。我开始无比想念她,想念“百味”了。
南方的雨季再次来临,我回到令我魂牵梦绕的小镇,第一件事便是打听“百味”的下落,人们说起“百味”不免谈到秦阿婆的固执,说无论镇长怎么劝,秦阿婆也不肯同意把“百味”拆建成新便利店。
后来,我问秦阿婆这些年守着“百味”是否好过时,她只是答:“我这辈子没干成什么大事,年轻时教孩子们念书,老了,就得这几本旧书守着。但我不肯放手啊,书就是命根子哩,我守的是好多人的命根子呐!”
流年飞逝,岁月如歌,白驹过隙,远方有晚祷的沉重钟声,一个小小的声音随着“吱呀”一声进了屋,带着大片余晖落在“百味”两个大字上,一双闪着兴奋好奇的眼眸掠过书架。这样的情形,秦阿婆以前一定常看到。我擦拭完置于柜前她的照片,转身问那小小的身影到:“来了? 今天想看什么?”
编辑杨郦晶点评:一辈子守着“百味”书屋的秦阿婆不知是否真有此人,但她这种坚守书屋的责任心,让读书人找到精神寄托的想法非常难得,特别是在当下人们多心态浮躁,沉不下心来看书。文章没有过多华丽的辞藻,读来很质朴。需要指出的是,有个别句子超过40个字却没用标点符号来断句,读起来好累。
香樟树下
贵阳市第三实验中学高三(1)班 彭畅
炎热而又沉闷的午后,公交车上繁杂得让她皱眉,白色耳机垂挂在她的耳廓边,里面播放的是婉转悠扬的昆曲,是她从咿呀学语的稚童到亭亭玉立的少女就一直萦绕耳边的唱调。
她是家里的独生女,是唯一一个在一群顽皮打闹的男孩中安静不语的女孩,于是,在这个因戏而生的大家庭里,她自然而然成为姥姥亲任的唱昆曲的继承者。
在被母亲送进少年宫时,她好奇又胆怯,雪白的水袖纷扬落下后,她只看到镜前发愣的少女,她和姥姥并不像,除了那眉宇间傲气的神似,自己从头到脚都不像是块唱戏的料。“凭什么我的人生必须要与昆曲相伴?我不想走姥姥的旧路。”一气之下她将自己的戏服撕烂,并和从未与她红脸争执过的姥姥大吵一架,那天,妈妈给她说,姥姥一直将她撕烂的戏服抱在胸前,只说了一句:“随她吧,心不在这,就别强求了!”
从回忆的苦涩中抽身,公交车到了终点站。她抿了抿干燥的嘴唇下了车。她穿过医院的门诊大厅拥挤的人群,直接上楼,还未进病房,那婀袅的曲调就充盈了病房的走廊:“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悦事谁家院……”是姥姥在给他的主治医生唱曲,开口几句,就赢得了病房里一片喝彩!
姥姥执著而用力的唱着,她竖起兰花指,身体随着唱念吐字而起伏着。她忽然间觉得自己重新认识了姥姥,如今她明白了戏曲的力量带给姥姥的不仅仅是执念,更是获得新生般的希望。
这时,姥姥的唱曲结束了,在众人称赞声中,姥姥提到了她:“我那外孙女拗得很,学了十多年,不想再走,这条路就是太苦,我不想她像我以前那样吃那么多苦,可惜我再唱长不了了,我怕哪天睡过去,就睁不开眼,看不到她扮上妆,在台上唱曲的样子……”站在门外,她紧捂着嘴,早已泣不成声。
这篇作文写得有血有肉,感情发自肺腑,读来让人感觉真实。这篇文章有点像小说,微型小说那种,通篇没有多余的废话,中心思想明确,文辞优美,不矫揉造作,是一篇难得的好文。
来源:贵州都市报 编辑:章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