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军的血肉磨坊 二战后再次在越南奠边府耻辱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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奠边府之战是法军在二战结束后最耻辱之战，一共损失1.62万人，法国全国都为之降半旗默哀，宣告中南半岛殖民统治结束。占有装备优势的法军究竟是如何败在越南人民军手里的呢？难道真的是法军战斗力弱鸡？今天就为大家揭开这个谜团。

纳瓦尔临危受命

越南在近代历史上曾是法国殖民地，在二战中又被日本占领，日本投降后，越共在中南半岛领导了总起义，随后建立了越南民主共和国。法国虽然在二战中投降，实力大减，却也不能容忍自己的殖民地这么容易丢失，于是卷土重来，1946年12月，越法之间爆发了全面战争。

起初法国凭借装备优势，很快又占领了越南绝大部分国土，越共的根据地面积不断缩小，只能展开游击战来应对法军的进攻。1950年初，应越共的请求，我国开始向越南提供军事援助，并派遣顾问团协助其指挥反攻，越南抗法战争形势开始发生决定性转变。越南人民军主力部队不断壮大，由游击战发展成了有规模的运动战，连续取得了边界战役、红河中游战役、和平战役、上寮战役等等胜利，逐步夺得了战争主动权，越南大有成为法国又一个滑铁卢之势。

1953年5月7日，法国陆军上将亨利·纳瓦尔临危受命，出任法国中南半岛远征军总司令。此时法国内部的政治家们都明白，中南半岛的战争毫无胜利的希望，不能再打下去了，但是为了法兰西的荣誉，必须得有一位富有创造力的将军，前去转变糜烂的局面。法国只希望纳瓦尔能创造出有利的局面，随后再寻求政治解决，最后体面的退出中南半岛。

亨利·纳瓦尔19岁毕业于圣西尔军校，1937年进入陆军情报部门，二战中领导法国地下情报组织获得了不少声望。法国解放后陆续担任阿尔及利亚军区司令、驻德法军第5装甲师师长、北约中欧战区地面部队司令部参谋长等职务。在法国高层眼中，前几任中南半岛远征军总司令都是些老派军人，已经不能适应新时代的战争，纳瓦尔闪亮的履历也许带来些不同的新东西，也许他就是能维护法兰西荣誉的最佳人选。

中南半岛的不利形势

1953年5月28日，纳瓦尔正式就任，此时法国中南半岛远征军看上去兵强马壮，共有19万兵力。其中地面部队17.5万人，包括5.4万法军、2.1万非洲殖民地军、2万外籍军团、5.3万征召的当地士兵，还有5.5万后勤部队。另外还有大量才组建的仆从军，越南保大政权伪军20万人、1.5万老挝军、1万柬埔寨军。这支40万大军中实际上有战斗力，能承担机动作战的部队只有7个机动群和8个伞兵营，相当于3个师的兵力。

此时越南人民军的实力已经非同昔比，光能进行机动作战的正规部队就有7个师，另外还有一些独立团也可以凑2个师。所以纳瓦尔的前任采取了消极防御战术，坐等挨打。越南人民军此时已经控制了全国7000个村庄中的5000个，控制了中部高原，切断了贯通南北的铁路和1号公路，法国控制区已经被压缩到沿海的狭窄区域。

纳瓦尔果然与众不同，他认为法军在战略上采取守势不错，但战术上一定要采取攻势，以攻代守，打破对方的部署，夺回战场主动权。具体设想是集中机动部队，在1954年春之前肃清越南中南部，稳固住控制区，待保大政权军队形成战斗力后，1955年春再发起北部决战，争取在18个月内消灭人民军主力。

为了实现这个著名的“纳瓦尔计划”，首要条件是稳定住越南中南部的局面，将人民军主力从该区域驱逐出去，才便于开战肃清作战，因此纳瓦尔将目光投向了奠边府。

奠边府位于越南西北部靠近老挝边境，是一个群山环绕的河谷，它不但是越南西北部交通枢纽，还是连接老挝的重要通道。纳瓦尔的计划是以伞兵在奠边府空降，在人民军后方建立一个“空—地基地”，这样既可以调动老挝的人民军主力回撤，缓解老挝局势；又可以利用奠边府吸引人民军主力前来，从而利用法军的装备优势在正面交锋中消灭对方，从而夺回战场主动权。

所谓“空—地基地”战术，就是利用装备优势建立一个坚固的核心防御点，吸引人民军主力前来进攻。利用人民军缺少高炮的弱点，对防御点进行空中补给。再利用人民军缺乏重炮攻坚的弱点，利用防御工事、重炮、飞机大量消耗其有生力量。这种战术在越南屡试不爽，因此纳瓦尔把该作战计划取名叫“城堡”，希望把奠边府打造成一个钢铁城堡，一个人民军的绞肉机。

奠边府防御布置

1953年11月20日上午10点30分，65架C-47运输机在奠边府投下了2个法军空降营，奠边府战役正式拉开序幕。到当天晚上，法军一共空降了5个营，消灭了2个连的人民军地方守备部队，占领了奠边府。

11月29日，奠边府的法军已经达到了6个营，4560人，不但修筑了完整的防御体系，还修建了1个机场，“空—地基地”初具规模。

12月8日，人民军发动了西北战役，纳瓦尔判断人民军很快就会进攻奠边府，遂下令集中所有运输机向奠边府空运物资和兵员，守军规模迅速扩大到了13个营、4个105毫米榴弹炮连、1个155毫米榴弹炮连和十几辆坦克，1.09万人，将奠边府打造成了一个要塞。

奠边府守将德卡斯里特上校将奠边府的防御分为6个区，这个法军内部闻名的风月老手还用法国女子名来命名几个区域：

北部高地叫“加布里埃勒”（独立山高地），由外籍军团阿尔及利亚第5步兵团的1个加强营，共5个连防守；

西北高地叫“比阿特丽斯”（兴兰高地），由外籍军团1个营防守；

东北高地叫“安妮·玛丽”（板桥高地），由傣族部队防守；

东部高地叫“多米尼克”（D区）和艾兰（E区），由外籍军团2个营防守；

南部7000米处的防御区叫“伊莎贝尔”，由2个营防守；

盆地中央的核心防御区，集中了7个营、1个炮兵群、7辆坦克，作为总预备队。

大战前的准备

人民军最初的作战计划是以308师、316师、351工炮师、304师（欠1个团）、以及其他部队对奠边府合围，共4.5万兵力、26万民工，以求用绝对优势兵力直捣奠边府核心防御区，速战速决全歼法军。

人民军之所以敢打这场攻坚战，是因为此时炮兵已经“鸟枪换炮”，不再只有75毫米法式火炮。在中国从1953年初的支援下，人民军迅速组建了重炮部队和高炮部队，通过几个月训练后已经初具战斗力。此时装备有24门105毫米榴弹炮的第34重炮团和2个装备37毫米高炮团正在赶往奠边府。

在整个奠边府战役期间，我国一共向越南支援了284辆汽车、汽油1万桶、枪械3999支、子弹249万发、火炮199门、炮弹火箭弹6万枚、粮食349万斤，另外还有大量的药品、通信器材、工兵器材、爆破器材等等，几乎承担了此次战役的全部物资供应，为越南民族独立战争做出了巨大贡献。

人民军最后将总攻时间定在1954年1月22日，20日法军截获一份电报知道了总攻时间，奠边府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但是到了22日人民军并没进攻，法国等了几天之后依然没有动静，德卡斯里特被这种等待煎熬的忍无可忍，他命令将电台调到人民军的波长，直接向人民军总指挥武元甲喊话：“你还在等什么？为什么不敢向我们进攻？你还敢不敢在奠边府和我一决雌雄！”

人民军改变战术

人民军推迟总攻的原因其实很无奈，由于山路难走，再加上法军白天拥有空中优势，人民军动员了312师2个团的步兵在夜间帮忙抬炮上山，可重炮和高炮在22日无法到达奠边府周围高山上的预设阵地。后来将总攻时间推迟到25日，但是炮兵还是没法按时到位，随着法军不断加强奠边府的力量，形势对人民军越来越不利。

面对这种局面，我国顾问团认为此时强攻已经没有十足把握，假如强攻受挫反而会影响下一步作战计划，因此建议人民军将“速战速决”改为“稳扎稳打”战术，分割包围，先打外围据点，一股一股地消耗法军有生力量，步步为营逐步推进。待消灭法军4-5营之后，其军心势必会产生动摇，要么南逃、要么继续增援。假若南逃，此时发动总攻最佳；假若增援，则可趁机解放其他兵力薄弱地区，总之两种局面都对人民军有利。

武元甲听取了顾问团意见后，又向胡志明请示，得到的答复是：“我已经授予你战场全权。如果发起进攻，必须胜利；如若不能，就不要贸然进攻”。武元甲这才吃了个定心丸，于1月25日夜命令部队停止进攻，开始后撤，奠边府总攻戛然而止。

剥竹笋战术

随后一个多月时间内，人民军在越南境内全线出击，开始进行“剥竹笋”行动的第一步：搅乱法军全局部署。人民军的战术富有成效，在一系列军事行动中，不但使各地的法军人人自危，没法抽出力量支援奠边府，还将法军机动部队扯得四分五裂。此外通过夜袭河内嘉林机场和海防吉碑机场，摧毁和严重破坏飞机78架，削弱了法军在中南半岛的空中力量。

在奠边府，为进攻做的准备工作也是一刻不停，3月初重炮终于到达山头的预设阵地，开始对奠边府机场进行炮击，再加上高炮部队也进入阵地，法国空军对奠边府的支援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在顾问团的指导下，人民军加强近迫土工作业和堑壕接敌训练，利用堑壕将奠边府外围据点的敌人分割包围，最近处离法军阵地甚至只有50米，力求一旦进攻，部队就能很快冲上敌人阵地。

眼看时机已经成熟，人民军决定将总攻时间定在3月13日，主攻部队是312师和316师，308师做预备队。先解决外围阵地，采用牛刀杀鸡战术，每次投入一个师轮战，逐步缩小包围圈，最后进攻中心核心阵地。第一个被拿来开刀的是“比阿特丽斯”，人民军称之为兴兰高地，由312师负责主攻，这里的外籍军团1个营将要迎来灭顶之灾。

兴兰高地之战

兴兰高地是奠边府东北部咽喉要地，扼守在第14号公路边上，这是奠边府对外联系的主要通道。而且一旦占领该高地，奠边府机场就暴露在人民军直瞄火力之下，空中联系也将被掐断。法越双方对该高地都非常重视，总攻当天下午法军东京战区司令科尼少将还亲临兴兰高地视察，直到下午15时30分才乘飞机离开。

哪知道科尼前脚刚走一个半小时，兴兰高地就迎来了铺天盖地的炮击，奠边府战役打响了！被法军视为固若金汤的防御工事在人民军105毫米榴弹炮轰击下弱不禁风，兴兰高地外籍军团营指挥所被1枚105毫米炮弹直接命中，营长贝戈少校当即阵亡。雪上加霜的是中部分区指挥所也被炮弹直接命中，负责独立山高地和兴兰高地的中部分区指挥部被一锅端，指挥官高切尔中校、以及所有参谋都当场阵亡。

兴兰高地法军正群龙无首时，人民军312师就发起了总攻，一次性投入了2个团，由141团主攻，209团助攻。顾问团对人民军的训练是卓有成效的，士兵们不但军事技术过硬，而且政治觉悟也得到很大提升，甚至在战斗中出现了人民军式的“黄继光”。一名叫范定桥的战士为了掩护战友冲锋，用身体挡住了法军碉堡的机枪眼，为部队打开了通道。在前仆后继的进攻下，人民军很快就冲进了法军阵地，双方展开了肉搏战。

21时30分，所有法军电台收到了兴兰高地一个连级指挥所发出的最后电报：“这里到处都是越南人！”

23时30分，人民军312师报告部队已经全部占领兴兰高地，歼敌600多人，约100多人逃走。

独立山高地之战

兴兰高地被攻破的第二天，法军又紧急向奠边府空运了1个空降营，妄图发动反攻再拿下兴兰高地，却遭到人民军的炮火拦截而失败。由于法军的重炮大多部署在距离较远的南部炮兵群，中部炮兵群在保护机场时又被人民军摧毁了不少火炮，因此法军在北部已经失去了火力优势，对兴兰高地和独立山高地无法形成有效的火力支援。

14日黄昏，人民军308师冒着大雨对独立山高地发起了进攻，在付出了几百人伤亡的代价后调整部署，先用突击队突破了法军120毫米迫击炮阵地，趁法军失去炮火支援的时机，一口气突破了前沿阵地。

战斗持续到15日拂晓，阿尔及利亚营指挥所遭到炮击，通讯中断，独立山法军失去了指挥混乱不堪。早上7时，人民军“决战决胜”的旗帜终于插上了独立山山顶，阿尔及利亚加强营700余人，除了阵亡的之外全部被俘。

法军军心动摇

兴兰高地和独立山高地相继守势，法国损失1300多人，随之发生了军心动摇的连锁反应。首先负责守卫板桥的傣族部队一哄而散，板桥失守；接着炮兵指挥官皮罗少校自责悔恨，向各个部门含泪道歉后，用一枚手榴弹自尽；最后奠边府参谋长凯勒中校精神崩溃，被飞机送回了河内……

3月16日，纳瓦尔又向奠边府空运了2个伞兵营，德卡斯特里士气大增，于22日发动了反击。在4辆坦克的帮助下，中心区的法军向南突击，终于打通了与“伊莎贝尔”防御区的联系。

与此同时，人民军也将重炮阵地前推，严密封锁机场，不断有法军运输机被击毁。28日法军不得不停止使用机场，改为空投。可人民军又将37毫米高炮搬上山顶，法国飞机空投高度提升到2600米才能保证安全，但这样一来空投效果奇差，大多数物资反而落到了人民军阵地上。

面对奠边府的危局，纳瓦尔也坐不住了，亲自从西贡飞到河内听取东京战区司令科尼少将汇报，哪知道科尼居然不买账，直到第二天才露面。纳瓦尔对自己的亲信傲慢无礼非常愤怒，一见面就破口大骂，科尼也不是省油的灯，同纳瓦尔对骂起来，“而且骂出了许多只有流氓才会出口的词汇”。

科尼事后说：“如果他不是一位四星将军，我XX的非扇他几个大耳光！”两人自此彻底翻脸不再碰面，全靠文书传达进行指挥，法军形势雪上加霜。

东部高地血战

人民军占领了奠边府周边3个高地之后，东部高地的5个小山丘成为法军手中的最后制高点。人民军在顾问团指导下，于3月30日发起了第二阶段战役，这回人民军一次性投入4个师，以308师、312师、316师进攻东部高地群，再夺取机场；以304师进攻“伊莎贝尔”南部防御区，切断中央区法军退路，争取在雨季到来之前全歼法军。

30日下午17时，人民军开始炮击，通过堑壕已经逼近法军阵地的3个师同时发起进攻，奠边府战役最惨烈的战斗开始了。

312师以2个营进攻C1高地，以1个营进攻D2高地，以2个连对这两个高地进行分割，很快就突入法军阵地。此处防守的法军外籍军团四下溃散，指挥官连续枪毙数名阿尔及利亚士兵也难以阻止，阵地很快便失守。312师乘胜追击向D3高地进攻，遭到法军炮火集火射击，躲避炮击时又误入雷区，人民军在D3高地前血流成河，进攻受阻。派出前插的1个连也被法军包围全部阵亡。

316师负责进攻艾兰阵地，很快占领了A1高地东坡和A2高地，其中A1高地是艾兰的核心，不容有失。法军步兵总指挥朗格莱中校呼叫A1高地却得不到回应，A4高地指挥官比雅尔少校听到呼叫后主动承担了艾兰高地指挥责任。比雅尔迅速组织了1个连，在2辆坦克掩护下对A1高地东坡人民军展开反击，316师此时正在进攻A1高地山顶，受到法军前后夹击，被迫撤退。

308师负责进攻机场西北于盖特阵地的H7高地，也遭到了挫败。

经过一晚上激战，法军虽然打退了人民军的进攻，却也损失惨重。德卡斯里特认为继续防守就是坐以待毙，遂命令表现出色的比雅尔少校为反击总指挥，投入所有的预备队于31日中午展开反攻，重点是被312师占领的D2高地。法军奋勇反击，总算登上了D2高地，却遭遇到人民军的反冲锋，再次败退。

反复拉锯

接下来几天，两军在D2、A1、H6三个高地展开了反复拉锯战，阵地前尸山血河，至4月2日两军还是不分胜负，战场陷入僵持局面。此时人民军312、308两个师也是伤亡巨大，基本丧失了战斗力，必须要补充休整。

法军只剩下不足8000兵力，其中还有很多伤员，纳瓦尔无奈之下又将中南半岛最后的机动部队1个伞兵营和1个炮兵营空投到了奠边府，希望这是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从而扭转战局。可此时德卡斯特里已经失去了斗志，像此前他的参谋长一样处于崩溃边缘，步兵指挥官朗格莱中校不得不接管下指挥权，并把比雅尔少校任命为副手。

4月11日，比雅尔指挥2个连对C1高地再次发动了反击，法军在新指挥官率领下面貌焕然一新，前仆后继，于下午占领了该高地。人民军316师马上投入1个团进行反击，比雅尔也将最后的预备队4个伞兵连投入战斗，总算击退了人民军保住了阵地。

面对打破战场僵局的危机，武元甲拿出了最后的王牌308师102团，该团是人民军中战斗力最强的一个团，此前一直没有加入战斗，准备作为预备队在最关键时刻一锤定音，现在无兵可用也顾不得许多了。

102团突然接命后，通过几公里急行军，没有侦察没做休整就直接发起了集团冲锋，结果在山腰地形狭窄处遭受法军密集火力攒射，102团不畏牺牲依然如潮水般攻击，法军也死战不退。到12日清晨，102团已伤亡700多人，超过全团兵力1/3，基本失去战斗力，而法军只伤亡87人。

最后的博弈

102团被迫停止进攻撤出战斗，人民军遭受了奠边府战役中最重大的挫折，再加上长期野外作战，条件艰苦、补给困难，高级干部中开始出现消极畏难情绪，甚至有人发出了撤退的声音。但此时法军面临的困境更大，正在做最后挣扎，此时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能获得最后胜利。

在顾问团的指导下，人民军开始加强部队思想工作，暂时停止进攻，转入对法军的围困，不断展开小规模进攻，收紧包围圈。另外还大规模展开土木作业，准备实行爆破战术。与此同时，一支援助的六管火箭炮部队也到达了奠边府，人民军士气大增。

另一边法军的处境越来越艰难，机场和空降场遭到封锁，空投物资能到手的只有几分之一，大量伤员得不到及时救治，伤口已经生蛆。从4月26日开始，连口粮都开始告急，除重伤员外其他人只能得到一半配给。此时德卡斯特里与科尼都认为奠边府已经守不住了，应该突围撤退。但是纳瓦尔却有自己的政治考虑，由于讨论中南半岛问题的日内瓦会议马上就要召开，此时放弃奠边府无疑会在谈判桌上非常被动，奠边府一定要坚持到谈判开始，法兰西才能获得最后的体面。

法国政府无奈之下向美国求援，希望美军直接干预，以法国外籍军团名义参战。在美国人的会议上，国务卿杜勒斯说出一句名言：“让我们给越南人几颗原子弹尝尝如何？”这话让陆军参谋长李奇微心惊肉跳半天，他认为美军刚经历了朝鲜半岛惨败，再投入到越南只会损失更大，反对任何直接干预。最后艾森豪威尔总统接受了李奇微的建议，向法国紧急提供100架战斗机和轰炸机、50架运输机，美军参战一事就此打住。

向巴黎问好！再见！

1954年5月1日晚18时，得到补充的人民军3个主力师向奠边府中心发起了总攻，308师负责西面和西北方向，312师负责东北方向，316师负责东部方向。另外304师负责围歼南部防御区的法军。而此时该地区法军完好无损能作战的只剩下2900人，失败的命运难以改变。

经过一夜战斗，308师占领了机场西侧高地，312师占领了D1高地，316师占领了C1高地，此时法军被压缩到直径只有1000米的区域内，战斗人员只剩下1500人。纳瓦尔情急之下，又从中南半岛搜刮一遍，凑出最后一个空降营，于5月4日前空投到了奠边府这个死地。

到5日，法军在奠边府外围只剩下A1高地最后一个孤岛。6日18时45分，人民军316师174团对A1高地发起进攻，经过一个多小时激战后退出了战斗，法军有些不知所措。21时，随着一声巨响，人民军通过挖掘坑道在A1高地埋下的1吨TNT引爆，高地上的法军遭到毁灭性打击。人民军又蜂拥而上，法军派出了最后4个残缺的伞兵连支援A1高地做最后一博，却无济于事，到7日清晨4时，A1高地终于被人民军占领。此时奠边府中心区已失去了周围所有屏障，陷入人民军各方炮火之中。

7日下午15时，人民军3个主力师同时向中心区发起进攻。下午17时，德卡斯特里与河内的科尼少将最后通话，请求投降。科尼表示理解德卡斯特里的处境，尊重他的任何选择，只是恳求“为了法兰西的荣誉，不要打白旗。我们失败了，但不要打白旗……”

德卡斯特里的回答是：“我们已经毁掉了一切装备，我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伤员。再见，将军！法兰西万岁！”随后又传来电台员的声音：“我要毁掉机器了，越南人离我们只有十几米了。一切都结束了，向巴黎问好！再见！”

17时40分，人民军312师209团130营谢国律连长俘获了德卡斯特里，宣告奠边府战役胜利结束。经过55天激战，人民军以伤亡1.39万人的代价，共击毙、俘虏法军1.62万人，击落击毁飞机62架，击毁缴获坦克10辆，摧毁缴获重炮30多门。

尘埃落定

奠边府投降的第二天，日内瓦会议召开，开始讨论中南半岛问题。7月20日凌晨，越南、老挝、柬埔寨、法国、苏联、中国、英国7国终于达成了中南半岛和平协议，该协议规定：以越南北纬17度以南、9号公路以北的六滨河为临时军事分界线，该线以北为人民军集结区，以南为法军集结区。法国结束对中南半岛的殖民统治，法军将逐步撤离，越南将于1956年7月举行全国自由选举，实现民主基础上的和平统一。

纳瓦尔最终还是没能为法兰西赢得尊严，他本人也因为政治需要，向奠边府这个死地不断投入伞兵而倍受指责。他战后多次收到同僚寄来的礼物，精美的盒子里除了一把装好子弹的手枪，其他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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