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省“最美家乡河湖”征文马街中学作品展
醉在山间小小的海洋
◇黄霜/高2017级1班
我从未见过海,在我的家乡也没有海,那山间的小河就是我的小小海洋。
“呵呵,你看,他衣服打湿了!”
“嘘,别闹,你看,那儿有鱼!”
“小心点,别掉下去了!”
那欢笑的小小海洋,承载了我儿时的一切的快乐和梦想。其实每一条小河都是村子里小小少年的浪漫天堂,我也曾是在这河边嚼着草根,望着蓝天白云发呆的孩子,看着眼前这欢闹的一幕,回首儿时,都有记忆在疯长。
那时也如现在这般风长云静,天高河清,云儿自在地在蓝天飘荡,鱼儿自由地在河中畅游。她围绕着整个村庄,就如同这村庄的一条项链,装点着这朴素的村庄。她就是天然的蓄水池和浣洗池,人们取她的水浇花灌园,洗衣淘米……全在其中。河水清澈见底,天空倒映河中,天愈加蓝,云愈加白,水愈加清。风呼呼地吹,她哗哗地流,一直到达那不知名的远方……
儿时的我,最爱的就是她。
春天,小河是一位温柔恬静的姑娘,河边的草儿冒出的点点绿芽是她生机勃勃的春装,草儿在春风的吹拂下,轻轻的摇曳,风轻柔的抚摸着河面,挑起一点点的涟漪,一切都显得如此的宁静与安详。
这时候,我总会瞒着外公外婆,悄悄地跑去河边,独自一人躺在河岸上,看着天上的云舒云卷,看累了,就闭上眼睛,感受着温婉的春风,汲取着风中青草的芬芳,泥土的清香,以及我最爱的河水微甜的气息,一切,都让我无法自拔,都让我不由自主地醉在这静好的时光里。
夏天,小河就不再是一位温柔恬静的姑娘,而是一个血性方刚的少年,因为他的身边有人们的到来。
炎热夏日,小河是村庄中难得的避暑圣地。午饭过后,大人们总会带着我们几个小孩去河边乘凉。我们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当大人们在聊天时,我们就在河中嬉戏打闹,抓鱼摸虾。我最爱舀起河中的水,猛地向远处泼去,“唰!”激起一串一串的水花,我看着那些随我手扬洒的水花,慢慢的落入河中,归于平静,就像蒲公英找到了依托,不再随风漂泊。
夜晚,无数的鸣虫在山间欢唱,一曲曲扣人心扉的弦歌就此响起。我站在桥上,欣赏着山间动听的交响乐,拥抱着河上凉爽的清风,醉在这盛夏难得的清幽的光阴里。
秋叶飘落,天气渐凉,小河就像一个熟睡的婴儿,变得更加安静。河畔老树的叶子,随风翩翩落入水中,泛起阵阵波纹,走到河滩上,拨起微凉的河水,秘密的把我的梦想放入其中,让它随着这金黄的小船,悠悠然然的飘向远方……
虽然天气凉了,但仍然阻挡不了我对小河热爱的心。因为有无数的美味的河蟹儿在等着我。这时,我总会赖着我舅舅,跑去河边的小滩找蟹,带回来让外婆给我蒸,每每看到笼屉外冒出的腾腾热气,总是让我口水直流。虽然我们那儿并没有大闸蟹,但我仍然可以醉在这悠长的香味里。
冬风凛冽,万籁俱静,河岸上白茫茫的一片,如毛的雪花纷纷扬扬,把小河梳妆成了一位穿着白纱裙的公主,优雅端庄。我最爱和小伙伴们一起在河边打雪仗,浑圆的飞来飞去的雪球和我们的欢声笑语,为这宁静的小河点燃了一把夏天的火,醉在这无数的欢笑声里。
时光飞逝,今天,我又再次回到这个美丽的地方,又回到了这个承载了我儿时的一切的小小海洋,我最爱的浪漫天堂。在这里,又我可以和儿时一样无忧无虑,醉在这山间的小小海洋。
河水·朝阳
◇刘桂峰/2017级7班
难得的阳光,心情甚是愉悦轻快,便经不住想要抓住这难得的日出,阳光,外出闲逛一番。
早晨的村子是安静的,村口的狗尚在懒睡。走出村,感受这难得的阳光,很是舒坦,身体却不禁有些蹑手蹑脚,生怕打破这难得的恬静。小路两旁的小草,好似在夹道欢迎我的到来,也显得挺拔了。叶子上未干的露珠,折射出几缕阳光,好似一颗颗小太阳般耀眼。稻田里也是这般。不想这早晨竟是如此的美妙。
突然有些责怪自己,因懒睡而错过了如此之多的美丽晨景。带着略微懊悔的心情,不觉已来到河边,河面之上,尚有一层没来得及散去的薄雾;油然而生一种“白露横江,水光接天”之感。但薄雾仍在消散,河面有一种若隐若现的朦胧美,竟有一丝仙境之感……心中竟有一丝失落——雾,终还是散了。此时又有几分怪这阳光了,“啪”,一尾大鱼,激起了微微波浪,荡漾于水面。这鱼莫非也如我这般的心情,责怪阳光打破了它遨游仙境的幻想?
心中若有所思,极目远望河之尽头,望着那缓缓流动的河水,我似乎听到了东坡“爱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的感叹,听到了孔子河岸上“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感叹,听到了李白“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感叹,我好似梦回大唐,又仿佛穿越到未来。人生短短几时载,唯有这流水永恒——望着流水,似乎参悟到了什么。
凉风吹过,感到些许凉意,不禁紧了紧衣服。回过神来,看着河面凉风吹起的波纹,掺杂着阳光,我切身体会到波光粼粼的静怡。细看河水,虽说不上清澈见底,但也差不多了。
隐约中可见水中闲游的鱼,生出了几丝对鱼自由自在水中游的羡慕;看着水中荡漾的倒影,心中却又略过一阵奇异的舒坦。
时间从来没有丝毫之懈怠。不觉中,太阳已经爬上了山顶,挂在了头上。隐约听见呼唤,便知该回,却不舍得这美丽的江景。不想在了如指掌的家乡,竟还有如此美丽之地,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宛如昨日
◇尚中丽/高2017级1班
这条小河再没有一滴水流出,这个鱼塘再没有生命游动。
很普通的,家乡的一条小溪。不知它年龄多大了,只知它从自己出生起就流动在脑海里,从未想过要越过小树林去寻找它未知的源头。我们最终只知道它会流入我们的鱼塘,只知道它可以供我们肆意索取。
小时候,并未离家太远,那条河流以及那个鱼塘,可以说是抬头见,低头也见。扎着两个乌黑长辫的奶奶,背挺直了的挑着两桶衣服到塘边干净的石头上放下,不一会儿,捣衣声在鱼塘上空回荡。那时总爱跟在奶奶身后,在奶奶洗衣服时,自己便蹲在鱼塘上方的小溪边,同那里的小鱼小虾交谈。小鱼小虾告诉了自己许多秘密,至今,还让自己记忆犹新。
小小的手捞起清澈的水,往脸上一捧,凉意瞬间席卷全身。
“尚丫头,又在玩水啊。等会你奶奶看见了,又要被打小手喽。”挑着担子的隔壁大伯路过小溪,笑意满满,褶子爬满了大伯的脸,如小溪的圈圈涟漪。
大伯的声音传入了正在捣衣的奶奶耳中,奶奶一甩垂在胸前的长辫,一拧手里的衣服,“咻!”的一声,衣服进了桶。奶奶用捣衣棒撑着石头,口一张:“尚丫头,又在玩水,快给我回来!”
我甩了甩脸上的水滴,溪里的鱼儿四散,仿佛也受到了奶奶的威慑,都来不及和我告别,就跑了。用衣服擦了擦手,两条小短腿飞快地跑到奶奶跟前。我缩着脖子,奶奶用袖子擦干了我脸上残留的水珠,然后把两个桶挑起,往家走去。我歪了歪脑袋,“奶奶,奶奶”的叫着跟了上去。
奶奶剪掉了辫子,韶光为她的一头短发披上了银色的新衣。奶奶不再挑着衣服去洗了,只是会背着手驼着比曲线还弯的背缓缓经过鱼塘,经过小溪。
是啊,太久没回家了。每回一次,鱼塘的水越来越绿,小溪的水越来越浅。直至有一天,小溪枯了,鱼塘废了。妇人们不再聚集在鱼塘边浣衣唠嗑了,刚下完田的大伯也再没有水来冲洗黏在脚上的泥。渐渐,小溪被荒草掩盖,鱼塘漂浮着野藻,塑料,泡沫......
每每经过鱼塘,只有迁客般的满目凄凉。对啊,连鱼塘边的竹也不再愿弯下腰触碰它了。只有我弯下腰,捞起手能触碰到的白色,我多想到那塘中央去,捞起所有的片片白色。
新的鱼塘修在了家的另一边。塘边芦苇茂盛,风一吹,轻轻摇曳,鱼儿也跳出水面呼吸新鲜空气,我不能再和它们交谈了。鱼塘边有了“禁止乱扔垃圾”的警示牌,也有了围在鱼塘边的栏杆,没有小溪再注入鱼塘,只有定期的抽水补给,没有捞起一捧水的凉意,也没有那袖子轻抚的温柔。
经过绿油油的鱼塘,想寻找干涸的小溪,却对着层层荒草无能为力。最后只能仰头为它流下最后一次眼泪。
一切,好像还发生在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