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蓉 曾国藩在众多师友的撮合之下 决定了两家联姻的大事
自1855年冬离开曾国藩大营回到家乡之后,刘蓉因丧弟之痛深深刺激着心灵,甚感行兵打仗是一件凶多吉少的事情,决心蛰居深山,在侍奉高堂,督教子侄的同时,专心做点学问。
从而,他对曾国藩、胡林翼等人的多次邀请,始终没有答应,甚至于清中央朝廷颁旨转令他父亲刘振宗做他的工作,也未引起他的心动。就这样,直至1860年进人骆秉章幕府这前后五年时间里,刘蓉基本上是在湘乡老家过着读书做学问的日子。在1857年3月中句至次年7月这一年多时间里,刘蓉同回籍守制的曾国藩有机会密切交往。
两人或是书信往返,切磋学问;或是互至对方家中促膝交谈,共叙友情;或是同游览名胜古迹,尽情欣赏家乡的秀丽风光。自然,他们讨论问题的内容更多的是有关学术的问题。曾国藩是个注重礼典的人,一向对徐乾学的《读礼通考入、秦意田的《五礼通考》等礼学名著服膺不已。自从先年居家守制以来,“日取二书,昕夕研校,读之数反”,形成了对“礼学”的更加深刻的认识。
1858年2月中旬,他针对刘蓉寄来的诗文所反映出的学术观点,结合自己学习的体会,在给刘落的书信中谈了许多很有价值的学术见解。他在书信中首先对刘蓉游记两首作了评论:“以义理言则多精当,以文字言终少强动之气。”也就是说,肯定刘蓉所作游记的内容精当,指出其文字功夫尚有改进的必要。进而,他对道与文的关系问题作了述:自孔孟以后,只有周教的《通书》、张横果的《正家)这两部著作、“道与文可谓兼至交尽”。
其次,如韩愈的《原道》、朱熹的《大学序》等“数篇而已”。此外,“则道与文竟不能不离而为二”。为了改变这种只做学问不管世事人情的状况,曾国藩明确指出:我的看法是,要想发弘扬义理之学,就应当效法“《经说)、《理窟)及各语录札记”;要想学习作文,就应当“扫荡一副旧习,赤地新立。将前此所业,荡然若丧其所有,乃始别有一番文境。”
他以清代学者方望溪为例,指出他之所以“不得入古人之闻奥者,正为两下兼顾,以至无可恰说,辄妄随批点,极知无当高深之万ー”。最后,曾国藩又表示,“然各有本师,未敢自诬其家法以从人也”。随后,曾国藩亲自拜访刘蓉,在他家里住了两天,“畅谈忘倦”,毫无保留地讨论了共同关心的宋学与汉学之争的问题。是年4月26日至5月6日,刘蓉陪叔父刘镜湖亲是曾宅,看望病中的曾国藩。
刘镜湖是位有名的老中医,所以为曾国“先用开之剂,旋服解郁之方,日有效验”。在这半个来月时间里,刘、曾二人无话不谈,纯洁真的师友之情久久难以忘怀,也不时流露于曾国藩在此期间的日记和家书之中。是年6月底,湘军全力规取安徽,前线军情异常紧迫,清廷颁旨促曾国藩立即服因视军。原想久住家乡的曾国在胡林翼、骆秉章等人的急催之下,不得不作再度出山的打算。
这一次,他终于说动好友刘暮与之同行。7月20日、刘蓉随同曾国藩及郭意城曾纪泽从湘乡县域启行,于22日到达省城长沙。次日,刘、曾二人与骆秉章、左宗、邻意城、王人瑞等会商军事,札调萧启江、张运兰、王开化等部湘军,由江西抚州等地找营进驻铅山县河口镇。曾、刘等人则于29日从长沙由水路东下,途经岳州,至8月3日抵达武昌。
在武昌逗留十来天中,刘蓉随曾国藩游览了附近名胜,更多的是与胡林翼等会商军课。刘蓉此时的心情异常新畅,对有关用兵方略、粮草等措等问题,提出了许多深刻的见解,获得初、曾二人的采纳。11月,刘随曾国藩一行从武昌启程由水路向九江进发。途中,刘蓉、曾国藩二人在众多师友的撮合之下,决定了两家联姻的这件大事。曾国藩的长子曾纪自元配夫人贺氏因难产死卡,一年来尚未续弦。
刘蓉出于对老友曾国落的情谊,主动将自已的女儿许配给曾纪泽作室。曾国落当然感到非常高兴,不顾旅途劳累和军情紧道,于1858年8月14日特请彭玉、唐训方做媒,正式订下这门亲事。一个黄花间女给人家做继室,这在重名声、讲礼节的封建社会是不多见的,由此足见刘暮与曾国藩的交情非同寻常。这不仅反映出刘蓉对曾纪泽人品和学识的厚爱,更突出地表现了刘蓉与曾国藩的友谊之深。
刘蓉的女儿后来与丈夫曾纪泽及家人的关系处理得十分融治,很受曾家人的尊重。她先后生有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在曾纪泽1890年去世后,她严格督教儿女们行正学好,为继承曾、刘二家传统家风起了重要作用。刘、曾二人将儿女亲事定下以后,曾国藩继续东进,于是年8月底重新回到南昌湘军大营,刘蓉则折转返回湘乡老家,一来专心侍奉重病在身的老父亲,二来为女儿与曾纪泽婚事的操办作准备。
关于儿女婚事的操办,曾国藩拜托其弟曾国潢与刘蓉协商处理,在给刘蓉的书信中指出:“道义之交,不必多拘,仪文以简为妙。”1859年10月22日,曾纪泽夫妇的婚礼在荷叶黄金堂隆重举行。远在南昌的曾国藩得知这个消息后感到非常高兴,在12月28日复刘蓉的书信中说,两个月以来,你刘蓉又娶几媳,又嫁女儿,“喜事重叠”,希望此事能博得你老父的欢心,同时也能使你多年忧郁的心绪得到些许安慰。
一个月后,刘蓉父亲逝世的消息传到曾国藩那里后,他怀着极度忧虑的心情写信给刘蓉:“阁下至行醇笃,回迈时流,哀毁灭性,良用远忧。”希望他从悲伤的情感中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