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那些事情!
《童年那些事儿》
文/晴空一鹤
我的童年,是在老家度过的,那是一个地处中原的村子。村子很大,那时有四个生产队组成,大队部在村子的尽北头,一排七八间面南背北的房子,村子里召开个大会,搞个活动,都在大队部,是村子里活动的中心。大队部前面有一百米见方的整齐的杨树林,大人们在大队部开会,我们小孩子们就在杨树林里玩捉迷藏。东边相邻着水库,里面养着很多鱼,到了过年的时候,村子里组织棒劳力,编个阀子,站在阀子上撒网网鱼,看着一条条露着黑脊的大鲤鱼网上来,我们别提有多兴奋啦!最后按家按户的每家都能分上一条两条的,准备着过年啦!
村子分为前街和后街。所谓前后,是以村子中间那口悬挂在老槐树上大钟而区分的。这口钟相当于现在的闹铃,到了生产队里上午和下午出工的时候,队长就把钟敲起来了,只要人们听到钟声一响,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计,哪怕手里正端着饭碗,也是大口大口吞下,要是端着个面条碗,就脖儿一仰,“呼噜呼噜”见了底,拿起衣服往肩上一搭,顺手带上门前的锄把或镰刀,边出门边吆喝着“走了,走了”,这时,挨家挨户的大人们一前一后地下地干活去了。
前街后街的孩子们是不经常在一起玩的,小孩子们各有各的伙儿,我们这边有七八十来个孩子,放了学写完了作业就在一起疯玩。那时候哪有恁多功课呀,也根本谈不上压力,不说感受不到压力,连压力这个词都没听说过。
我们几个小伙伴们在一起踢毽子、玩砸沙包、跳绳、抓石子。。。。。。那时候,哪有什么玩具啊,也没有什么好玩的,玩的东西是有上面的姐姐哥哥们甚至是上一代人传下来的。也有的是自己创意的,象我们女孩子玩的踢纸毽子,就是用写完了字的作业本,没用了,一头卷齐整了用绳子系紧,用剪刀剪成条条,散开来圆蓬蓬的,象一朵花,就拿来踢毽。可是,就是不经踢,不两天,就把纸片踢飞了,越来越小,最后报废踢不成了。还有就是缠着忙碌的母亲给我缝一个沙包来踢。我拽着母亲的衣角,亦步亦趋,央求着母亲:给我缝一个沙包吧,给缝一个沙包吧!至今还记得非常清楚,母亲只得在忙碌的间隙,找出做衣服用剩了的布头,剪成四个小方块,边边相连,最后留下一个小口,把沙子装进去,再把沙包翻过来,把小口口缝住,这样,一个小小的沙包就做成了,够我们尽情地踢一阵子了。尽管后来踢得漏了沙子,又让母亲把漏缝的地方给缝结实了,我们再接着踢。沙包是能踢又能砸的,两种玩的方法。踢已说过了,再说说如何砸的玩法。至少需要三个人才能玩,一人站中间,两人分站两旁,两旁的人轮换拿沙包向中间的人砸去,只要能碰到中间那个人的衣服或身体就算砸到了,砸到几个数后,换旁边的一人站在中间被砸,然后轮流换。
这是说的沙包。再接着说踢毽子,后来有了鸡毛毽,鸡毛毽有着落脚的沉稳,踢升的高度也让我们喜欢,但那时候,不大会做鸡毛毽,因为只有谁家来了稀罕的客人才会舍得杀鸡炖肉。待客时,杀鸡成为首选。因为那时也没有超市或商场,也不是天天有集市,只有哪天逢集了,才能割些肉。所以一旦冷不丁来了稀客,就只有杀鸡了。那家人家的小孩盯着大人把鸡毛褪下来,赶紧找上几根粗壮的羽毛,洗净、晾干,找一枚铜钱,再央求大人给做成一个鸡毛毽,那踢起来的感觉非常好,看着彩色的羽毛在空中升高又落下,高兴劲就甭提了!还有另外一种玩的“抓子儿”。所谓抓子儿,就是把碗底有边缘有棱的地方,打磨成拇指肚大小,再用石块把它磨得光滑,拿到手里不感到剌手。抓子儿,有七个子儿、十一子儿的玩法。放了学,写完了作业,我们几个小姐妹,席地而坐,在面前的地上,用嘴吹出一片干净的地面,就从兜里掏出“子儿”来,或手心手背,或剪子刀子布,论着先后,就玩起来了。那时好像没有剪过指甲,也不用剪指甲,因为不等指甲长出来,经常抓子儿就把指甲磨秃了。
在有月亮的夜里,我们整个后街的孩子聚在一起玩“杀羊羔”,听听,那时候没什么可玩的,连玩个游戏的名称也不雅致,“杀羊羔”实际就是“老鹰抓小鸡”。其中一个小孩扮鸡妈妈在前面护着小鸡崽们,小鸡在后面一个拽着一个后边的衣襟,后边排成了长队,一个孩子扮老鹰,在鸡妈妈的面前作势呼扇着翅膀要捉小鸡之状。老鹰左,鸡妈妈左挡,老鹰右,鸡妈妈右阻,老鹰猛地窜到后边,小鸡的队伍太长,尾巴来不及摆回来,其中的一只小鸡就被老鹰“叼”到前面来,那么,这个老鹰归队,被抓的小鸡当老鹰,开始张牙舞爪起来。这时候,孩子们的欢笑声此起彼伏,响在月光下,响在寂静的村子里,有时传来我们家忠实的大灰(我家养的狗)的叫声,它跟在我前后,一样很开心。
到了冬天,下雪的时候,和哥哥一起玩过逮麻雀。就是在积雪的地上,扫出一片空地来,在空地上撒上一些小米或者麦粒,在地面上用小树棍支起一个圆圆的簸箕,麻雀们因为下雪找不到吃的,就会到这里来,“猫”在屋里的我们,用根绳子系着支着的那只小树棍,只要麻雀们钻到簸箕下吃食,哥哥猛地一拽绳子,簸箕落下来正好把它们罩在里面,我们用小细绳把鸟的腿拴住了,一手放飞,一边跟着它飞,可它飞不掉,绳子还在我手里。玩够了,把绳子解开小鸟就飞飞走了。那时候,天气特别地冷,每到冬天,雪下得特别地大,总感觉得有一尺多深,一脚下去,抬都不好抬起来。在天气特别冷的时候,我家的堂屋,燃烧起树疙瘩,虽然屋子里烟气大,味道不好闻,可是暖融融的。天晴的时候,太阳虽然出来了,但雪融化得特别慢,就看见房檐下结起了长长的溜冰,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闪光,但是一放了学,那些男孩子们,拿着陈胜吴广们的大竹竿,揭竿而起,喊着叫着嘶杀着冲过来,把那些个利剑似的,垂挂在屋檐的溜冰,一股脑地捅个稀里哗啦,碎了一地,唉,看得我很心疼,世界上又一样好东西无疾而终。
小时候,胆子非常小。母亲常常逗我,说我是捡来的孩子,好像那时候大人们都爱这样骗小孩,当时母亲骗我说我是被货郎担到这个村子被她抱来的。当村子里再次响起货郎拔浪鼓的声音,母亲说,听,货郎来了,要把你领走哩!吓得我躲在她的身后,小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襟,不敢松开。要不就是东躲西藏,有时跑回到家里,把门从里面拴上。真是让我担惊受怕,受害不浅,几乎成了条件反射,只要听见村子里有货郎拔浪鼓的声音,我就得到处躲藏,唯恐被货郎看见再领走了去。
那会上学的时候,学校就在村头,小学三年级吧,记得那时已经上早晚自习了。早自习的时候,我起了床,穿好衣服,提上自家备的煤油灯准备去学校早自习,可是,就是不敢直接打开大门走出去。在我觉得,自己开门出去是最可怕的事,而只要打开门出去,走两步就到了邻居家卧室的窗前,一搭上腔,他家的小孩也出来我们一起往学校去,就不觉得害怕了。可是,我迟迟不敢打开门,这时,父亲母亲还在睡着,我也没想惊动他们的意思,我就把门开了一个小缝,睁大了两只眼睛往外面看,看看那棵石榴树还静静地立着,那棵桃树,也还安分,还有厨房的门也是关得好好的,再看院子里的玉米杆垛,也不象窝着人的样子,院子里尽管影影绰绰的,也没有邪恶的样子,遂壮了胆子,鼓起勇气把门打开,一旦脚迈了出来,口里便嚷嚷起邻居伙伴的名字来:梅锐,梅翠,咱们上学去喽!
到了晚自习放学情况就不一样了,我们一路上有说有笑,打打闹闹,热热闹闹地各自回了家。
其实就是自己吓自己,小时候胆子小,星期天的晚上还要缠着忙了一天农活的大人给我们讲鬼的故事,唉,那时候,故事特别多,听得心里发毛,可忍不住还要缠着听。夜里睡觉也蒙着头,半夜醒来,也不敢睁开眼睛。童年的那些事儿,先到这里吧…… 二○○九年十二月十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