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只有对世界保持满满的好奇心 才不会成为一个未老先衰的人

文/康卫军

在苗炜《给大壮的信》中，有这么一段。去九寨沟旅游，在老虎岭，有一个十几岁左右的孩子看着水里的鱼，无比惊奇的说：“生活在这里的鱼一定很幸福！”他的妈妈听到了，告诉小孩：“你也很幸福呀！”。看起来妈妈善解人意，理解儿子所要的表达的意思。

小孩说“鱼很幸福”的时候，他是用自己的直觉，自己的本能，感受、审视和解释自己心中这个客观的世界。他是通过思考的形式，验证、连接眼中的外部世界。而这位妈妈看似提醒孩子，帮助孩子走出困惑，实际上是切断了孩子对外部世界的自觉的体验，直接抛给孩子一个准确的结果。

在这位妈妈的眼里，人的幸福高于一切。她会认为能旅游就是幸福，消费就是幸福、住上宽敞的房子就是幸福，开上豪车吃上美食就是幸福，她把幸福的感觉给具体化了。那是孩子想要的东西吗？成人的世界大部分空洞、苍白、单调而世俗，毫无想象而言，却被我们认为成熟。

记得儿子上小学三年级，有一次，我看到他写的作文《美丽的春天》，他把春天的柳枝比作女人的腰肢。读到这句，便和妻子捧腹大笑。“这家伙会不会早熟？，想象力这么丰富？”过后又有些担心，忍不住问妻子。

妻子回答：“想象力这么匮乏，哪能理解孩子的世界？我们都是个俗人，习惯用俗人的标准衡来量孩子。难道你不觉得，这个比喻既形象又生动？他不带任何功利，在认识、感受、迎接这个世界。成人看什么都是具体的，孩子太单纯了，对什么都充满好奇。有些东西没必要提前说透，让孩子好奇心持久一点，不是什么坏事。”

在孩子的眼中，如果我们说一件东西很重要，标准是一定要给这件东西加上价格的标签，用值多少钱来衡量它的价值和意义。那件东西可能毫无用处，可只要它在大人眼里值钱，他就一定是好东西。就像有句电影台词：“只买最贵的，不买最好的。”在大多数人眼里，价值越高的东西，一定是最好的。

接近大部分人的价值观，按照大部分人行事的规则行事，一个人才算真正意义上的成熟。早熟已经是一种普遍现象。 有个生动的比喻，“生活就像一把杀猪刀，刀刀催人老。”

哲学大师周国平有一段话：“许多人的所谓的成熟，不过是被习俗磨去了棱角，变得世故而实际了。那不是成熟，而是精神的早衰和个性的夭亡。真正的成熟，应当是独特性的形成，真正自我的发现，精神上的结果和丰收。

过分现实，导致人变得越来越无趣。干什么都要有目的，只有打上价格标签才会引起关注，用物质的丰富和财富的多少来衡量一个人的幸福。做有用的事，写有用的文章，进而用外在之物来评估自己的价值和活着的意义。

世俗给人的感觉看似成熟，其实是颓废、是固化、是早衰。在《尼采与形而上学》中，周国平说：“我是怀着一个70岁的青年的心愿，希望你们不做20岁、30岁、40岁的老人。我说的年轻不只指年龄，更是品格和心态。年轻的特点，一是有强健的生命，二是有高贵的灵魂。”

当然，这里的高贵还包括有趣，包括率性而为，包括特立独行，包括以自我为中心去探索、发现和解释世界的态度。高贵是一种独特的个性，一个人只有对世界保持满满的好奇心，用自己的方式，创造、感受和投入这个世界，他才不会成为一个未老先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