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谈｜朵朵迎春向阳开

因为疫情，开学时间推迟。今天，我在校园里值班巡查。

迎春，开花了。阳光下，一树花开，枝蔓细长，蓬蓬勃勃，端庄秀丽。半蹲下来，金黄的花瓣和花蕊，一朵朵，一串串，团团相依，簇簇拥抱，娇艳俏丽，灿若繁星，静静地绽放出一种喜悦和风情。一缕缕香，从枝头微微飘来，盘桓在鼻尖。

不经意间，忽然闪出一道涟漪，心莫名地潮湿。

小学时，记得校园里曾栽植着几株迎春，粲然盛开，引得小伙伴们时时围观。趁着老师午睡，我跳入园子拼力撅断一支，揣在破旧的衣襟下偷偷带回家，插在灌满清水的玻璃瓶中。晚上，清香袭人，连梦都是香甜的。

中学的日子清苦难熬。那时，冬天冷，风很大，宿舍内如冰窖，火炉只是个摆设。睡觉时我把薄薄的被子拢成一个洞，如蛰伏的小狗一样钻进去便不敢动弹。每年春天花坛里的迎春开出几朵嫩黄的小花时，天气就不冷了。我把迎春花写进作文，结尾点明主题，长大后要做一个像迎春花般的人。

“纤秾娇小，也解迎春早。”升入师范，风柔了，水软了，迎春开花了，金英翠蔓，腾燃流溢。我和同学们赶忙褪去厚厚的冬装午后温煦的阳光下，提把小凳子，捧着路遥《平凡的世界》，在淡黄的花香中打发时光，一直消磨到新叶盈目、浓绿欲滴——我在努力长大着。

当了老师后，在破陋的办公室门前开辟一方园地，四周用红砖做界，栽了一株迎春。课余时分，伫立花畔，静静地看，细细地赏。春去秋来，四季轮回，我在那所乡村小学待了整整20年，也让千名学子遍布城市乡村。

进了县城，每天穿梭于楼宇间，忙碌于工作任务，花坛里花繁叶茂，风韵绰约，我却有些懵懂，视而不见，浑浑噩噩。

“我已亭亭，无忧亦无惧”。今年，被这场疫事赶入笼中，关上洞门，恍兮惚兮。人生匆忙，20岁读书，30岁成家，40岁辗转，50岁，孩子走我走过的路。一路跋涉，跌跌撞撞，那些曾经的困苦与失落，生活中的沧桑，都成了一片片折叠的记忆，在泪水与欢笑中化作涓涓溪流，山清水秀的家乡，在不知不觉中渐离渐远。这一切，是否像一场梦？现在，没人催促行程，没人打扰思绪，路在脚下延伸？还是缩短？一场疫情，让我明白：有时，生命是脆弱而短暂的，但，无论怎样，人生都得坚强，希望的故事在一直延长！

春暖花开，否极泰来。校园里，迎春花开了，我们也会一路向阳，相伴同行。（俞海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