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高才：“民办教师” 我们永远记住你们

导读：

9月10日是中国法定的教师节，是以国家的名义，对人类灵魂工程师为教育事业所做贡献的肯定。2020年是大陆法定教师节三十五周年，也是大陆与港澳地区教师们共同的节日。中华民族素有尊师重教的优良传统，在中国近现代史上，曾以6月6日、9月28日（孔子诞辰日）等不同的日期作为教师节。直至1985年，第六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九次会议通过了国务院关于建立教师节的议案，首次以法律的形式确定了9月10日为中国教师节。

裴高才在’82届黄陂二中师生联谊会上发言

1985年秋，笔者曾作为教书匠，在享受第一个教师节的同时，不禁有感而发，在武汉青年报上发表了题为《腾出手来抓文教》的言论文章，介绍了新中国成立以来，国家从提出“一工交，二财贸，腾出手来抓文教”方略，到法定教师节、设立教委等，冀全社会形成尊师重教的良好风气。首过“教师节”时，正在武汉市黄陂县第二中学任教的我，收到的第一份温馨的贺礼是共青团县委给我们祖孙三代拍了一张全家福。抚今追昔，笔者还要说的是，不能忘却为广大农村教育事业作出贡献的民办教师们。

从李集中小学民办教师走出的裴高才（后排左一）周静（后右一）裴桂香（前中）周裕忠（前左二）等七七、七八级同学

作为亲历者，笔者曾在三尺讲台执鞭了十四五载，并经历了由“民办教师”到国家教师（又称“公办教师”）的过程。自己所教科目从小学数学，初中数学、化学，到高中化学、英语、立体几何、辩证唯物主义与政治经济学常识等。而且还有六名家人与至亲教书。

“民办教师”最早出现于1950年代初学校全部公立之后。刚开始时，一个学校仅一二名。如文革前李集小学只有裴高钰、胡高芳两人，后来他们终生奋战在民办教师岗位上，从小学、初中教到高中。自1969年国家将小学下放到生产大队（今行政村）、由贫下中农管理学校后，形成了一支庞大的民办教师队伍，存在时间长达三四十年。之所以称之为“民办教师”（简称“民师”），是相对于“公办教师”而言，民办教师在生产队拿“工分”，公办教师由国家发工资。

右起裴高才姚世廉在李集小学校园

1969年，我读高等小学的裴家湾小学，除教我们高年级的裴高仁老师一人是国家教师外，裴高胜、刘宗国等六名教师都是民办教师。这几位民师，有从文革前黄陂三中、十七中初高中毕业的回乡青年，还有来自武汉的上山下乡知识青年。没想到，1975年高中毕业后，我回到老家姚家集李集大队务农不久，也加入到民办教师行列。

当时分配我任四、五年级两个班的数学，每周24节课，那时一周只休息一天，平均每天4节课。当时的弟子中不乏绩优者，如五年级的胡昌德同学聪颖过人，我讲完新课后演排，他总是率先举手到黑板演排，而且是100%的正确。他后来跳读初三、高二时高考被录取到总参所属军事学院，毕业后在总参某局工作。中校军衔转业后曾供职武汉市委宣传部，现为武汉广播电视局（台）处长。

胡昌德少年

由于学校是一座旧式祠堂改建，教学条件十分简陋，十名教师挤在一个十来平米的破旧平房里办公，每逢下雨就得防汛。学校除一两个国家教师住校外，其他师生都是走读。我家离学校三四公里，每天往返两三趟。我们唯一的娱乐，就是武术世家的周世荣老师在屋梁上系了两个吊环，一人一手高，每天累了就练习引体向上。刚开始由周老师扶我上，经过一个多月的练习，我就可以自己跃上去并双手撑起了。平时的备、教、改、导虽然忙碌，但我们感觉过得比较充实。周老师也是将毕生的青春献给了民办教师事业。

裴高才收藏之陈时肖像

1976年深秋的一天，李集供销社请我去写揭批“四人帮”巨幅标语，我在回收门市部偶然发现一本中华大学相册，就用我半年的民师津贴（10元）将其买下。这本相册是民国初年（1915年前）印刷的校长、学长、学监与教员的黑白照片集，扉页即是陈时的单幅照片，上面有三列繁体文字介绍：“陳時，號叔澄，湖北黃陂人；校長；通訊處：本邑城內……”这是我创作《陈时传》搜集的第一件原始史料。

进入21世纪，“民办教师”已经退出了中国大陆的历史舞台，但他们的红烛精神永远照亮着山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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