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时:功夫在诗外
功夫在诗外
——谈今人写古体诗的提纲
李晨时
说明 :
2015年出《长天集》时,本想将此文收入书中的,但字数9千多。为降低书的厚度,遂舍去了。我学诗半生,多少有些一知半解的会,这个提纲是我花十多年工夫逐渐整理出来的,鄙帚自珍,现在翻出来,供诗友们参考。文中都是我认同的观点,我希望能通过我的抛砖引玉,对初学者有所帮助。
我也希望通过这篇小文给大家开扩一些思路,提出批评,引发争论,以有助于我们大庆诗人创作水平的提高,步子的长足发展。
一、当代诗词创作的现状。
当今的诗词创作可以概括为四种情况:一、不是诗;二、象诗;三、是诗;四、好诗。
网上诗不少,好的还真不多。意新诗雅者更难得一见。有的虽是初学,但路错了,南其辕而北其辙,很可悲。
当前诗坛的两个主要弊端:
一是泥古、崇古、仿古、毫无时代气息。反映出的思想、情感、观念与古人无异,使人很难分辩出是前人写的还是当代人写的。
二是直白,和白开水不相上下,一点味道都没有。初学者一弄就没词了,读书少,读诗少是个大问题。
有的作品缺乏形象思维,是口号的堆砌,政策的图解,不能动人以情。如“三中全会开新局,四化宏图展壮猷”,“小平理论旗高举,大道奔驰国富强”之类。好多人把一些口号生硬地凑成五言八句,便以为就是诗了。其实,作为写诗,应该是诗意的纵情歌唱,并不是政治概念的讲解说明。
即如前《中华诗词》常务主编杨金亭先生有一个概括,就是“数量庞大,好诗极少造成的整体创作平庸的局面”。
“当然,紧扣时代主题、思想意蕴深刻,艺术境界高远的作品也出现不少。如湖北青年诗人赖海雄的《过秦淮河》:“吧馆灯红酒客豪,画船舞乱曲声娇。凄清唯有河中月,曾是伤心照六朝。”既有古雅情趣,又有时代精神”。
林从龙:《诗苑寻芳》
现在网上的不少东西往往语言枯燥,情感苍白,内容空洞,认识浮浅、思想干瘪,苍白为诗,味同嚼蜡,了无艺术美感,令人不堪卒读。当今诗坛之泥古不化、故意用典、风花雪月、无病呻吟、空洞无物、反自以为高明的孤芳自赏者,确实大有人在。
有些人率尔下笔,只求数量,没有精品意识,这不好。
诗以言志,诗为心声。我们创作诗词不是“为赋新诗强说愁”,而是传递我们对于生活的理解、对于社会的担当、对于己身处于世间的生死问题、去取问题的一种思考,以及由外事外物所激发出来的一种不吐不快的情感。
一味仿古,八股做作,毫无思想,毫无生气,毫无实际内容的半死不活的所谓“诗”、“词”注定没有生命力。而那些真正领悟了唐诗宋词艺术真谛,并发自内心地写出反映现代的社会情形:或歌颂山川锦绣,美好生活;或褒扬正义,鞭挞黑暗;或反映民间疾苦;或抒发内心感慨的诗词才应该值得推崇。而一味的玩一点文字游戏,婉婉约约真是俗不可耐。如此写下去,评下去,焉能有好作品?
钱钟书取诗“六不选”:
1.押韵的文件不选;
2.学问的展览不选;
3.典故成语的把戏不选;
4.仿照前人的假古董不选;
5.将前人改头换面的旧货充新不选;
6.有佳句而全篇不匀称不选(按:或可酌选)。
当然初学诗谁都有个过程,这无可厚非。最要命的是不懂装懂,半碗水却偏要淌的很。只有学然后才知不足啊。
二、好诗的标准。
我认为应当是:意象鲜活,气韵生动,情感真挚,思想沉雄。当然根据不同的题材可以有所侧重,介于豪放与婉约之间亦无不可。但不懂得营造意象、或不善于营造意象,对现成的语言,特别是标语口号之类如不能提炼成诗的语言,那也就不是诗了。(我的观点)
诗词应有现代气息。
还有如“公刘先生在一篇文章中说,古典诗词最动人的要素,在于忧患意识、悲悯心态、历史沧桑感三点(大意)。”
现在网上高手云集,大作迭出;但也有些偏向,如有的古味太浓,有的情感不真,有的情调低沉,甚或香艳绮迷。在评诗上,往往有点唯美主义,只注意个别小节,主要是对于格律,要求一个字不差,而不能从立意、铺陈、意境、词语等方面展开,特别是诗的意境。他们故作高深,好像玩的有滋有味,殊不知“文章随世运,无日不趋新”啊。对推精获奖一类,诗友自己应正确认识,既要考虑别人的看法和意见,又要有自己的主见和追求。杜甫的诗当年并不被看好,以致中唐以前编的许多诗集如《极玄集》、《中兴间气集》、《河岳英灵集》等都不选杜诗,因为当时风格的主流是崇尚空灵的王维、孟浩然一派,反映现实的杜诗不怎么受欢迎(现在一些网站也有此倾向),但历史证明真正有价值的东西还是有时代特色的作品。
今之诗病多矣,究其根源是作者还弄不清诗为何物便胡编乱造,弄了几个七言八句便自以为就是诗人了,娇其妻妾可也,示之于人则空遗笑柄,无味、无聊、而不自知,此诚可叹。
为诗者非唯辞章,有思想方为上品,此亦人实难及。思想可称诗之灵魂。《沁园春.雪》除境界宏阔之外,思想亦远胜前人,此诗之高处也。内涵和境界比格律更重要。呕心沥血为诗为文,这历来是中国古代诗人文人为人称道的美德和诗魂。初盛唐之交的诗人张若虚一篇《春江花月夜》,被人誉为“孤篇压全唐之作”,乾隆皇帝一生写诗4.3万多首,却在诗史上并无地位。
诗以言志,诗为心声。我们创作诗词不是“为赋新诗强说愁”,不是作秀,不能把论坛当小靳庄。而是传递我们对于生活的理解、对于社会的担当、对于己身处于世间的生死问题、去取问题的一种思考,以及由外事外物所激发出来的一种不吐不快的情感.指陈时弊,歌颂真善美,鞭垯假恶丑。“热烈的主张着所是,热烈的攻击着所非。”吾人是该如鲁迅先生所说:摆脱冷气,永远的向上走。
把诗词当成人生乐趣,显示了一个人的文化品位和艺术修养。把诗词当成人生追求,则更多的显示了一个人的文化担当,其深刻内涵是,他要努力担当起诗词文化传承的历史使命。所以对诗的轻佻态度是无聊的、不足取的。
用句老词,我们的战斗口号是:拒绝干瘪!
我觉得,读诗,首先要看它的思想高度,看它的艺术感染力,看是否能得到共鸣,受到鼓舞。评诗也要从总体上看,总体上评。更不是看用新或旧韵。今人写诗、填词是给当代人看的,不是给古人、死人看的。
诗是什麽?余以为是:思想牵引心灵挽着情感走路的美学足迹。
诗人应坚持自己的道德操守和独立人格、审美取向和价值观。
三、格律和诗家语——诗的艺术性
既为格律诗词,当然要格律,但我绝对主张不拘泥于格律。格律是为内容服务的、是载体,是形式,不能本末倒置,当以意为上。就如同我们上学时写作文,得有主题思想。现在写诗词,只有“情真、味厚、格高”才是诗词的振兴,而不是惟格律的马首是瞻。动则以格律打人。
《唐诗三百首》选五律凡80首,五绝共29首。先看五律——对仗不稳不规范。通篇只有一个对仗的共29首。80首五律,全部合于格式的35首;变格或出范的45首,超过半数。 再看五绝—— 五绝平仄不合和失粘等更为普遍,在29首中占16首。
毛泽东词也有出律的。
所谓格律,是后人根据历代文人所留下来的诗词而总结出来的大体的规律。问题是:我们是描格律还是表达思想感情?
具体来说在节奏点和韵角必需押韵,节奏点和韵角的前一个字就可平可仄了,“一三五不论”是可以的。词亦如此,词谱标明押韵处不能出韵,应允许节奏点和韵角的前一个字可平可仄,不能限制太死。如此读起来还是音韵铿锵,有何不可?
对格律,对平仄,我要问:
其一,诗词是读的还是唱的?
其二,用普通话读还是方言读?
“押韵的目的是为了声韵的谐和,同类的乐音在同一位置上的重复,这就构成了声音回环的美。”王力《诗词格律》。用旧韵就得用方言读,南方人还可以,但国家推广普通话,我所接触到的南方诗人绝大部分普通话说的并不是很差。北方人用入声读诗就有点好笑了。
平水韵原件早没了,现在传下来的是康熙朝的《佩文诗韵》106韵,据说是根据平水韵弄的,这个《佩文诗韵》,把韵弄得那么细,好多字明明是同音(古代是不是我不知道),愣是分成了不同的韵部。但我浅薄,实在搞不懂按一东二冬;六鱼七虞八齐;十三元十四寒;二萧三肴四豪;八庚九青十蒸;一先十三覃十四盐十五咸这些派到不同韵部的字对应的字音有什么不同,东冬等不同韵,如用要借邻韵,(我不是说语言学家对汉字陰平阳平,上平声下平声的研究。)那韵也太窄了,我也不知道一个劲用平水韵写诗的朋友是不是真是用这么窄的韵写诗,平水韵还和现代语言适应吗?还有生命力吗?如果说古代用平水韵是为求功名,是适应科举,也有统治者钳制思想的因素在内,现在,就是说出大
贫困里哦大哥、吧 天来,也早已不是那樣的时代了。
再以“十三元”为例,请叫请教平水韵这位老先生吧:
《平水韵》的上平“十三元”这个韵目中。单凭普通话的语感,“魂浑温孙门尊存敦墩炖暾蹲豚村屯囤盆奔论昏痕根恩吞荪扪昆鲲坤仑婚阍髡馄喷狲饨臀跟瘟飧”诸音很容易和上平声的“十一真”、“十二文”和下平声的“十二侵”混淆;而“元原源沅鼋园袁猿垣烦蕃樊喧萱暄冤言轩藩媛援辕番繁翻幡璠鸳鹓蜿湲爰掀燔圈谖”诸音很容易和上平声的“十四寒”、“十五删”,下平声的“一先”、“十三覃”、“十四盐”、“十五咸”混淆。
一个“十三元”就扯进去《平水韵》10个韵目,占了《平水韵》30个平声韵目的三分之一。以其不易分辨,古往今来不知害得多少文士为之头疼。
平水韵与当今的普通话差别很大,翻开古诗集,平水韵的不谐诗比比皆是,这些诗很少收入课本广为流传。因为古人没有拼音知识,致使很多截然不同的音韵,硬放在同一个韵部里。
“该死十三元”就是对这种已经脱离实际的音韵成规的一种发泄。
“该死十三元”确实为平时作诗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反映了文士们对《平水韵》的不满,作为一个音韵的问题,它至今还困扰着一部分从事传统诗词创作的人,我们就不能不予重视了。我的主张是倡新知古,会用旧韵的朋友遇到像“十三元”这样的韵部,不妨避开这些今天读起来已明显不押韵的字,把它按今天的声韵归类,凭语感与邻韵通押,我以为这是一个可行的办法,毕竟我们写诗是写给今天的人读的。如果让人读起来诘口聱牙,那还能叫诗吗?
当今,聪明的平水诗人为了回避不谐诗,就把平水韵部,进一步拆分成更窄的普通话韵部,继续坚守。比如十三元(清代秀才就骂“该死十三元”),分成an、en两个韵部;十灰分成 ai、ei 两部,分而咏之。 而新韵an韵,在平水韵里被分成 “寒删先覃盐咸元” 6个半窄韵部,平水韵,就坚持不合而用之,不知这是何苦?
写诗要的是诗味和意境,个人认为格律并不特别重要,谁死扣格律,写不出啥好作品。启功先生说:“文史不通,下笔空空”,有的朋友把平水韵说的神乎其神,把入声字背的滚瓜烂熟,但由于诗外功夫不足,写起诗来韵味平平,写出的诗从平水韵的格律上挑不出半点毛病,但没韵味,没内涵,东一榔头西一棒锤,不知所云,说了半天不知谁死了,这实在是令人悲哀的现象。也正是在此,这些朋友漏了怯,就是诗外功夫不足,不足以驾驭全篇,只好跪在格律面前,戏不够,诗外凑了。(我已又收入《长天集》的《我为新韵鼓与呼》之长文,专门批评现代人的食古不化。)正如《中华诗词》执行主编高昌先生就是新韵得大力倡导者,他写的《三思而思》中说的:““律为我之助,我非律之奴。死抱着平水韵、词林正韵等等旧韵书来开历史倒车的人是行不通的,扬扬得意地辨认几个入声字就以为是得了李杜真传的人也是很可笑的”。
两者相比取其重要的一个,不以辞害意就好。
诗词格律的绝对不出格不容易,不出格的也不一定就是绝佳之作,若为绝佳故,出格也无妨,不出大格就行。
林妹妹说的倒是极好:“什么难事,也值得去学!不过是起承转合,当中承转是两副对子,平声对仄声,虚的对实的,实的对虚的,若是果有了奇句,连平仄虚实不对都使得的。”(《红楼梦》48回 《香菱学诗》)林妹妹说的,其实是曹雪芹说的,而曹雪芹是乾隆朝的。
《唐诗三百首》其第一首是“黄鹤楼”。其不和律谁都知道,但弄平水韵的就装做看不见,这种诗韵上的文化虚无主义实在是咄咄怪事。《唐诗三百首》的遍者蘅塘退士孙洙是乾隆进士,生于无锡,你说他能不懂格律吗?
再就是那个 “平生双四等,该死十三元”的高心夔,他已经到了光绪朝,也就是是说清前期到晚期,平水韵害苦了读书人,也有的读书人根本不管。
1954年国家就发布了文字改革方案,推广普通话。国家领导人说普通话,演艺界说普通话,广播电视都说普通话,为啥诗词就不行呢?说是对着干可能是扣大帽子,但该怎麽说呢?我真整不明白。(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
2004年中华诗词学会就编写了新韵,提出新旧韵双规制并行,我们有什麽理由排斥新韵呢?在新韵旧韵上兜圈子实非索所宜。
在公众场合,哪位诗人不会说普通话?我几乎走遍了南方各省,均无语言障碍,何况是我的东北的父老乡亲。看看这些诗词界谁都不陌生的名字:霍松林、孙轶青、杨金亭、郑欣淼……哪一个不赞成诗韵改革。也许他们是说一套做一套?但我想做秀的可能性不大。
诗词不同于戏曲,早已失去了入乐的功能,诗词是读的,不是梦回唐朝请李龟年指挥梨园弟子唱的,毛主席诗词也不是请姜夔用工尺谱作曲的?不都是当代李劫夫诸君谱的曲吗?
昆曲产生于元末,经魏良辅、顾坚的改革,在昆山腔的基础上,吸取了海盐腔、余姚腔、弋阳腔的长处,并融合了北曲演唱艺术的成就度为新声“一字数转”的“水磨调”,是改来的。
有人不赞成改革,拿诗词与昆曲类比。看似有理,但真经不起推敲。写诗的“起承转合”与昆曲的“唱念做打”能一样吗?诗词是读的,戏是唱的。
但是,新韵的实行的实行不会一蹴而就,现在还是旧韵当家,我的一位客家人朋友说的好:新韵代替旧韵,这是历史的必然,但现在,谈何容易?遵重旧韵,提倡新韵,用韵随己,双轨制並行。且权其宜吧。
但我坚定的认为,写诗要有思有想,有情有感,不认同那些语言枯燥,情感苍白,内容空洞,认识浮浅、思想干瘪,味同嚼蜡的诗;也不敢恭维那些泥古不化、虚艳浮华,无病呻吟、毫无生气的东西。你就是平水韵再严丝合缝,但没诗味还是白扯。
四、说写诗
1、意象的概念
“意境,也称“意象”或“境界”,是诗人用形象思维的方法,把生活反映在作品中而形成的一种艺术境界。这种境界,来源于客观外界,是客观外界在诗人头脑中的反映;但是,它又饱含着诗人的政治激情、生活实感和美好理想,比实际生活更美、更集中。
意境对于诗歌来说既然如此重要,因此,它自然成了诗歌的基本审美范畴。真诗与假诗,就看它有无意境;诗的感人程度,取决于意境的深浅。“有境界自成高格”。
林从龙:《诗苑寻芳》
意象是物我相融产生的一种情境。(我的观点)
意境是感情与景物的结合,也是感情与形象的结合。
意象是诗人主观情意与客观对象的复合体。
2、诗贵含蓄
言近旨远。
言有尽而意无穷。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不着一字,尽得风流。
片言可以明百意,坐弛可以役万景。[刘禹锡]
“真中有幻,动中有静,寂处有音,冷处有神,句中有句,味外有味,诗之绝类离群者也”。
[清]乔亿《剑溪说诗》
“诗肠需曲,诗思需痴,诗趣需灵。意本如此而反说如彼,或从题之左右前后曲折以取之,此之谓曲肠。狂欲上天,怨思填海,极世间痴绝之事,不仿形之于言,此之谓痴思。以无为有,以虚为实,以假为真,灵心妙舌,每出人意想之外,此之谓灵趣”。
[清]冒春荣《葚园诗说》
灵趣当代人谓之巧思。
“诗犹文也,忌直贵曲。少陵“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是只身在长安,忆其妻鄜州看月也。下云“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用旁衬之笔,儿女不解忆,则解忆者独其妻也。“香雾云鬟”、“清辉玉臂”,又从对面写,由长安遥想其妻鄜州看月光景。收处作期望之词,“双照”紧对“独看”,可谓无笔不曲”。
[清]施补华《岘佣说诗》
3、诗贵形象
“诗,首先要具备诗的美学特征,要有诗味。那么,无论是写景、咏物、叙事、议论,都是诗。否则,就不成其为诗”。
林从龙:《诗苑寻芳》
“诗不能直说,不能一览无余,而要委曲尽致,耐于咀嚼。纵观古人对诗的艺术性的基本要求,一是形象,所谓“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二是精炼,所谓“片言可以明远意”;三是含蓄,所谓“委曲”,所谓“含不尽之意于言外”;四是新颖,要写出人人意中所有,而人人笔下所无的情景”。
赵永纪《古代诗话精要》诗。
李晨时
生于1948年11月,辽宁法库人。毕业于大庆师范学校,进过五七干校、当过石油工人、小学教师,石油企业政工干部等。系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楹联学会会员、黑龙江省楹联家协会理事、大庆市诗词学会副会长。著有《长天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