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文章」石拐沟的四位日洋人(二)
石拐沟的四位日洋人
作者:张海魁
崔存鱼是个命途多舛的苦女人,原夫是个“大烟鬼”,民国十八年(一九二九年)后山遭年饉时,把她卖给山西人换洋烟吸。后崔存鱼不堪虐待摧残,一个人徒步两千里九死一生地跑回石拐,在崔氏家族的帮助下,勉强度日。可后来渐渐地数米而炊,饔飧不继了,便捡着吃。
因她无儿无女,苦孤一人,生活自然捉襟见肘,并日而食,再加上她受的磨难太多了,患有轻度臆病,经常一个人叨叨,也不知说些啥。不过意识还基本清楚,知道哪些事情该做,哪些事情不该做。她不偷也不盗,饿死不作贼。不过也有不拘小节的毛病,向人要钱等,她所说的话,别人听了不知所云以为在说疯话,不过后来公卫站的老盖收留了她,晚年有归宿了。在她身上没有发生有悖常理的事情,有时她哼哼山曲:宽叶叶灰菜苦根根,崔存鱼是个苦人人……
任文寿可是石拐地区的“知名人物”,说他知名,因为他一生干的事情太多了,五行八作干全了,据说他老家是山西保德县人,少时务农,后来遭荒年只身跑口外,讨吃要饭辗转来到东河区,住在死人沟并加入“里家”(丐帮),成了一名职业讨吃子,当过“鞭杆子”、打墓、舁死人、抬棺材、挌挾死娃子,露开空还当“揭墓贼”偷剥死人寿衣,去估衣铺卖钱买酒喝,他会打“莲花落”,说的一口好块板。
他在一次偶然机会,认识了同乡,在锁家鼓匠房打鼓的人,便经常为他揹鼓,意在学打鼓。他终于学会打鼓了,当起鼓匠,由于他贪酒,多次敲错了鼓、或误了打鼓时间,被班主清理门户了。后来给玩艺班子打鼓,在去后山“挖莜面演出”时来到石拐沟,见是个产煤的地方,山青水秀好风水,便不走了,打算在此独闯江湖。
他是有心计的人,每天早晨在“石拐戏台”打击皮鼓,引来一些鼓乐爱好者围观听声。后来他组织了几个人,添置钹、锣、梆子等简单乐器。成立了一个小小“鼓匠班”在“闹元宵”、“斗春龙”民间节目吹打演奏,也参加红白事筵烘托气氛,维持生计,人们经常看到“拐连柱”揹鼓,他敲鼓。后来因为“形势原因”鼓匠班子解散了,他又胸前掛着“长条案”卖起了诸如纸烟、糖块、瓜籽、大豆、果丹皮,也卖过蔴糖、干货、糖葫芦;尤其他在夏秋季节,担着货筐卖杏、水李子、槟果、沙果、太平果,由于他嗓子沙哑,他的叫卖声不伦不类,不规范,不体统,怪声怪气,惹得人们忍俊不禁,他走到哪里,一些小孩子跟随哪里看“红火”。再加上他不修边幅,蓬首垢面,胡子拉查半尺长,穿的服装不衫不履,别有一番“洒脱风度”真像个“滑稽演员”。
尤其他在卖杏时,不仅把杏的产地说出,而且还把浇的什么水,施的什么肥,如何甜香,爽口,全部说出来,而且还是很押韵的“顺口溜”像“快板”似的声情并茂,琅琅上口:“黄杏,黄杏,大黄杏,沙沁北湾杨家营,浇的石拐长流水,猪羊牛粪有底劲,春季扬花传媒时,雌雄花粉配的紧,结出的大杏黄套红,活像闺女嘴唇唇,手端大杏鼻子闻,赛过胭脂搽脸粉,咬上一口满嘴香,喉嗓生津水灵灵,不信你快尝一颗,保你步步走好运”。这说的哪是哪啊?简直是东拼西凑,生拉硬拽的即兴乱说,逗得人们大笑不止,前仰后合……
注:日洋,引人失笑、可发一噱的人。
主编:薄羽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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