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行文波涌云流 不像诗词字句那样凝练 它的意境值得我们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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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文论有关形象思维的理论中曾提出过“意境”这一艺术概念,刘禹锡论诗时就说过:“境生于象外。”司空图也说过:“思与境偕。”王国维把这一概念运用到词曲的创作和品评上,说:“有境界则成高格。”而优美的散文,一样是能体现“意境”的,古文家林纾就把这一概念运用到散文的创作和品评上来,讲写散文要“后文采而先意境”。人们都比较熟习诗歌中的意境,散文的意境,探索的却比较少。散文行文波涌云流,不象诗词字句那样凝练,自然是有它的特殊性的,所以散文的意境也就更值得探索。
“意”主要是指作家的精神境界。作家对社会人生的深刻认识,作家的品格、气度、信念、理想和热情都含蕴在他的精神境界中。“意”同时也指“作意”,即作家头脑中所蕴藏的创作意向、想象和作家审美、捕捉形象的深刻观察力。作家一遇到客观景象或事物某种情境时,如果“意”与“境”冥然相合,就可以创造出有“意境”的作品来。作家也可以以客观景物为材料来造境。“意境”又被称为“境界”,因为它不限止在一时一地的景物情事的美上,而是通过所写的境象,引人思想向更广阔更深远的天地伸展,感受到一种崇高、雄伟或幽深等独造的境界。“意境”所反映的不仅是客观景物、事情的境界,同时也是作家的精神境界的具体化。
诗词写“意境”,象顿然神与境会一样,往往只写一个景物片断,就“境界”全出。象张先《天仙子》:“云破月来花弄影”,一个“弄”字,境界全出。写花似乎在无限珍惜自己的影子,可是这是风动,明天落红就要飘满花径了。作者的精神境界表现为无限珍惜年华和美好的事物。柳宗元《南硐中题》一诗却写林影道:“回风一萧瑟,林影久参差。”秋天的回风--振,树木枝叶的影子便长时间的摇颤不止,“树欲静而风不止”,写出的是一幅凛栗而怆人心神的秋意图画,正反映王叔文等改革政治的企图失败后,作者在残酷的打击下,哀痛长久不能消失的幽忧境界。
诗词是多么凝练,但散文需要逐步深入,需要从更多方面去集中概括,才能呈现“境界”。柳宗元的很多山水游记,同样境界是很崇高幽美的。刘熙载的《艺概》中说:“柳子厚《永州龙兴寺东邱记》云:‘游之适大率有二:旷如也,奥如也。如斯而已。’《袁家渴记》云;‘舟行若穷,忽又无际。’《愚溪诗序》云:‘漱涤万物,牢笼百态。’此等语皆若自喻文境。”放旷和幽悄,探深致远,牢笼物态,的确就是柳宗元山水文中所写的山水境界,自然“意境”不仅限于写山水的文章才有,但他写山水的文章意境是很突出的,特别是他的《永州八记》。
王国维分意境为“写境”与“造境”,一指写实,一指虚构。林纾在《春觉斋论文》中却只讲“造境”,其实是一样的,因为即使是写境,有选择,有谊染也未尝不是造境。别林斯基也说过:“艺术中的自然完全不是现实中的自然”。柳宗元所写的永州山水,后代人是实难勘实的。据说欧阳修的《醉翁亭记》:“环滁皆山也。”后来很多人都说滁州周围并没有那么多山。所以散文写意境,即使是游记,作家也运用了很高的想象力。林纾又说:“文者唯能立意,方能造境。境者,意中之境也。”这是说散文意境,依赖于意,亦即作家的精神境界。
林纾又认为作家有崇高品格、修养,“再深之以阅历”,“则意境自然远去俗氛,成独造之理解。”这样,写出来的文章境界自然高远。散文写意境和诗词是有所不同的。诗词象画片断的景物,取其一点以传神。散文象展开较长的画卷,高下、深浅、明暗、远近,都要很好的布置。其审美的观察力,是无所不到,十分精细的,想象力也要随处发舒。境界须要圆融统一,而又有着变化,在一篇之中境界也有着前后不同,在一组相连续的散文游记中,前后各篇也会有着极大的变化。但作者审美的感情还是始终如一的,其变化的原因主要在于作者的精神境界的变化。黑格尔曾提到象寂静的月夜,雄伟的海洋那一类“感发心情和契合心情”的自然美,并解释说:
“这里的意蕴并不属于对象本身,而是在于所唤醒的心情。”这些话也很近似中国古代的意境说,表明意境主要依存于作家的精神境界。林纾也有类似的意见;“须知意境中有海阔天空气象,有清风明月胸襟。须讲究在未临文之先,心胸朗澈,名理充备,偶一着想,文字自出正宗。”当然“感发心情和契合心情”的自然美是客观存在的,意境也不限于写自然美,如果写人事,感发和契合心情的境界更是客观存在。如果作家的精神境界不高,是没有法子达到目的的。散文中有意境与没有意境,它感染人的效果,相去很远,自己的思想的深浅、品格的高卑、胸襟的广狭、眼光的远近、审美力的强弱,比诗词还容易显现,不能专依靠写事物的形似。林纾要求“后文采而先意境,”这一意见是值得写散文的同志深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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