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爆炸后的真相:写作是记下苦难 阅读是唤醒回忆
生活中总有一些不幸者,他们的苦难没有人能了解。这样的不幸者很容易消失在茫茫的人海,就算被人了解,也会很快被人遗忘。
可是,如果这样的不幸者有成千上万呢?苦难不仅剥夺了他们的健康,还夺去了他们的亲人,影响他们的下一代。这样的不幸是不是应该被忘记?
也许,不幸者自己都麻木了,可是,一个有良知的作家不会。她的名字叫阿列克谢耶维奇。
切尔诺贝利核爆炸后十年,切尔诺贝利还是一片荒凉。很多的遇害者失去了挚爱,依然生活在恐惧当中,别人的歧视,孩子的孱弱,童年的噩梦,病痛的折磨,未来的迷惘。切尔诺贝利不再是一个地名,它已经成为了一个民族。
“你是切尔诺贝利人?”
“我是切尔诺贝利人。”
所谓的切尔诺贝利人,就是受到核辐射的人。这样的人身上的核辐射还会传染给孩子,甚至还会像病毒一样传给别人。所以,白俄罗斯人不仅谈核色变,而且,谈“切尔诺贝利人”色变。
十年过去了,也许有的人已经淡忘了切尔诺贝利。可是,切尔诺贝利人却不会。因为,他们的痛苦远远没有结束。他们对亲人的思念还在继续,他们痛失挚爱的苦楚还在继续,他们的病痛还在继续,他们的孩子还看不到希望。
切尔诺贝利的孩子不会笑,他们也不能打打闹闹,因为他们很容易受伤。他们有的很小就会死去,“死亡”是悬在他们头上的一把刀,随时会掉下来。
阅读《切尔诺贝利的祭祷》,切尔诺贝利人的痛苦令人窒息。也许,这是人类在前行路上难以避免的灾难,可是,为什么这样的灾难却是让这些平凡的老百姓来承担?
天灾躲不过,人祸却是可以避免的。愚昧的政治家,媚上愚下的体制,轻信的民众,管理的粗疏,生命的轻贱,这些无不让人痛惜扼腕。
我们为什么要写作?写作,就是要把人类的苦难记录下来,展现给人们看;就是要把苦难背后的因果呈现出来,启发人们的思考。
《悲惨世界》是个人的苦难,《平凡的世界》是一群人的苦难,而《切尔诺贝利的祭祷》是一个民族的苦难。记录下这样的苦难是为了保存人类的记忆,虽然不是愉快的记忆,却是珍贵的记忆。
每一个生命的反思都给后来的人们提供了生存的借鉴和生活的思考。这样的借鉴和思考是人类的宝贵财富。
我们为什么要阅读?就是要拾取人类长河的记忆,把人类共同的记忆变成自己的记忆,记住人类的苦难,积累人类共同的经验。
如果说,个人的苦难只是予人以借鉴,那么,群体的苦难却让我们明白生命的艰难和幸福的不易。每一个生命在时代面前都是沧海一粟,不堪一击。
正因为脆弱,我们才需要智慧。智慧来自于思考,更源于积累,生命的积累,经验的积累。生命有限,阅读就是我们生命的延展,是智慧的源泉。
只有唤醒苦难的记忆,我们才会更加小心翼翼,保护自己,呵护爱人,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