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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拾废品的老人做邻居 我学会了真正的尊重!

2020-11-26 00:3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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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是我的闺蜜,多年前的一次闲聊,我们谈到了尊重的话题,她给我讲了一个切身经历的故事,这个故事让她难忘,也让多年后的我记忆犹新。为了便于讲述,我使用了第一人称。

————— 题记

我的邻居是一对古稀老人,说起他们,我的内心是五味杂陈,既有愧对他们的自责,也有幡然悔悟的自省。

那是在几年前,我新换了房子,得知邻居是一对老人,我很开心。平时我们都忙于工作,有些大事小情可能顾不了周全,有老人帮忙照看一下挺好的。实际上也确实很借力,平时没顾上看的物业通知、迟交的水电费,甚至几次忘锁的门都得到了及时提醒,他们的细心和热情,方便了生活,也让我们很感动。

直到有一天,我去我们两家合用的储藏室取东西,一下便愣住了。储藏室里堆满了瓶瓶罐罐,旧报纸、废纸盒摞满了一面墙,足有一人多高,随时都要倒下来的感觉。再看我们家的东西孤零零地被挤在角落里,本就不多的东西显得更少。望着这些好像从天而降的废品,我百思不解,这也不像是老人不舍得扔的旧物啊?可平时并没看到他们拾废品,那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呢?

我顾不上取东西,急急忙忙返回家,进门就和老公说起这件事,老公也觉得蹊跷,他也没见过老人拾废品,但他阻止了我要去问的冲动。老公说的对,既然我们都没看到,一定是他们不愿意让人看见,我不应该贸然去捅破老人保留的那份自尊。

虽然没有去问,但这件事却让我耿耿于怀,有点洁癖的我,对储物间变成了那个样子,特别想到废品上携带的细菌病毒和我的东西共处一室,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从那以后,再见面我就变得淡淡的,我希望在冷淡中让他们感知我的不满。

时常我也在想,是他们经济有困难吗?看他们的条件也不像特别缺钱的人家,是不是像电视里演的那类老人,无论条件多好,都想捡点东西,并不指望卖掉换钱,就是享受这份捡东西的乐趣,这种近乎病态的爱好,在现实生活中确实也听说过,常会让体面的儿女很无奈。而他们究竟是哪一种呢?

冷淡归冷淡,但难解的疑惑,也让我对两位老人多了不少关注。有一天,因加班到很晚,回家时己经天黑了。刚走到楼门口,隐约看到有两个人在搬着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正是两位老人,他们正在把拾到的废品归类捆绑,看到是我,赶紧本能地用身体挡住那些东西,让我先进去,我假装什么也没看到,简单打了招呼后,快步进了电梯,这一回我彻底明白了,那些废品果然就是他们捡的。

偶然一次在其他邻居那里得知,原来,两位老人是和儿子一家一起生活,老人的儿子原是大单位的工程师,因患尿毒症病退在家,经常要去医院治疗,儿媳妇贤惠能干,每天上班早出晚归,孙女继承了父母的优秀基因,考入了中国排名靠前的985名校。这本是幸福的一家人,只因有一个尿毒症的病人,高频次的透析花费让全家背上了沉重的经济负担。

这些信息让我的心情也很沉重,原来他们是有着不得己的苦衷,两位老人原本应该享受天伦之乐,却要在陪儿子看病的道路上奔波,不光体力的考验,还有经济上的窘迫,除了能拾点废品,己逾古稀之年的他们,还有什么更好的赚钱办法?更让我沉重的事还在后面。

记得那天是父亲节,傍晚时分,我们一家人照例去婆婆家过节。路过园区时,看到老人陪着儿子在路边的台阶上闲坐,老人的儿子正在和邻居兴高采烈地讲着什么,平时老人的儿子话很少,据说是让病痛折磨的变了性情,不是少言寡语,就是说一些莫名其妙谁也听不懂的话,而那一天他显然特别开心。

晚上从婆婆家回来,刚进园区,就看到有一辆救护车停在单元门口,一些遛弯的人围在旁边。发生了什么事?我的心一阵紧张,一位认识的邻居把我拽到了一边,告诉我说老人的儿子出事了,突然昏迷不醒,医生正在楼上抢救。我们听完顾不上害怕,急忙上了楼,老人家的大门微开着,隐隐能看到有几个医生正在忙活着,我们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只好先悄悄回了家。

老公不放心,几次推门查看都没有动静,我们心中暗自祈涛,希望是一场虚惊。突然,一阵零乱的脚步声传来,医生们陆续离开了,憔悴的老人走出来告诉我们说,儿子走了。我急急地问,几个小时前看到他还笑语欢颜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呢?老人说,这几天儿子的病就不太好,因为是父亲节,昨晚在外求学的孙女回来了,说是给病中的父亲过节,为此儿子这两天格外激动,没想到还是没能熬过去。

我怔在那里好一阵说不出话来,这一切好像冥冥中安排好的样子,远隔千里之外的女儿风尘仆仆赶回来,而思女心切的父亲忍受病痛坚强的等待,都只为见上这最后的一面,这个父亲节,对父女而言,是一次难得的团聚,也是今生永远的别离。

老公全程帮助老人料理了后事,两位老人非常感动,特意送来了两盒烟表达谢意,我们郑重地收下了。之后的生活似乎恢复了平静,而只有我知道,理解和尊重己被赋予了更深的含义,在我的心里扎了根。老人依旧拾着废品,儿子走了,还有正在读书的孙女,家里的担子不能让儿媳妇儿一个人扛。趁着老人不在家的一天,我悄悄地把储藏室里我们的东西搬回了家,为他们腾出了更多的空间。

从此,我们家的垃圾分为了两袋,一袋是垃圾,一袋是从垃圾里捡出的瓶瓶罐罐和纸盒,悄悄地放在门口。而每次,那袋废品不见了,那袋垃圾也不见了,我知道那是老人替我们扔掉了,他们正是以这种看似微不足道的方式,向我们表达他们最真挚的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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