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邀》许知远:永远和世界是愤怒少年的敌人
最著名的两个标签是“令人尴尬的公知”和“不合时宜”。因为尴尬,吸引了人们不断的辱骂;因为不合适,人们说这个人会假装很高。但或许,在这种时代、大骂的公共行为中,才是真正的尴尬;不恰当的公共知识,才是发人深省的良知。
一个
网友评论说许知远看起来像“低配版高晓松”,所以网上出现了这个问题:
大多数人选择死亡,成为僧侣,然后孤独死亡。其他的小波人选择有高晓松,因为高晓松有才华,担当,足够慷慨和坦率。有一件事最重要有一个有趣的灵魂。
相反许知远,他邋遢、油腻、自命不凡、固执己见、健谈、无趣,对别人的感情完全漠不关心。
这个被称为“精英”知识分子的人,与主流脱节,是整个世界的敌人。他是“不合时宜”的产物,名副其实。
二
在阅读大学之前,许知远的期待的大学生命是朱自清写的荷塘月色。这是诗人的低吟和浅吟。是浪漫和纯粹脱离了现实主义。
1995年,许知远进入北京大学,但我们看到的是,校园三角里到处是商业广告,学生们张嘴“雅思”,闭嘴“托福”,钱权氛围满是对名利的追求。
许知远对这种大学生活非常失望:
“80年代的理想主义,早已消失殆尽。北大里已经没有诗人了,这里只有写诗的人,他们一点也不诗意。”
他欣赏语文老师孔庆东的老文人气质。他认为大学应该是“务虚”,现实应该为理想让路。
他把鲁迅和李敖的玩世不恭当成了利器的搭档。在大学宿舍的墙上,他写了字根和愤怒几个字:
“大学变成了流水线似的加工厂,它从未给学生灌输一种独立的情感,一种判断事物的能力。它让它的学生对这个世界满是茫然无知的幼稚。”
1997年,大二学生许志远创办了《校园学报《微光》》,对北大的“堕落”、中国教育“退后”进行了大量的负面评论。
学校领导不能再无视这个“激进分子”,立即下令停止《微光》的发布。
许知远对学校领导的做法极为反感,直接停职一年。
他在停职一年后继续为《三联生活周刊》,《新周刊》捐款。上世纪90年代,当他的文学情怀还没有完全褪去的时候,他的作品吸引了大批读者,甚至有女粉丝坐火车来看他。
文字的力量赋予了许知远一个新的希望。他回到校园,准备认为“精英知识分子”是一生理想。
他在图书馆里花了很多年时间看国外的思想工作。大三时,他看到了一天。
“这本传记就像是个迷人的女人,让我的阅读从此停滞了。”
2000年,许知远毕业。他拿走了《李普曼传》,“为此我付了10倍的赔偿款。”
3
李普曼是美国最著名的专栏作家,许知远复制了人生的轨迹:他成为英国《金融时报》的专栏作家,他以欧美的方式评论国内新闻的李普曼的风格。
在他的文章中,有熊彼特、马克思韦伯、作家、段落的文章、《纽约客》、《大西洋月刊》等海外出版物的熊彼特、马克思、韦伯、名字。
从那时候开始,他的文章不再流行,取而代之的是对读者的虐待:
“狗屁不通!”
“假洋鬼子,什么玩意儿!”
他总是尽力向国内读者传播新知识,却忽视了地域文化差异带来的异化。
他也没有明白,新千年也不再是大众文学狂热的时代。
这个时代是一个用数字技术构建的快餐时代。人们不再需要这样沉重而严肃的叙事载体和叙事风格。
他又陷入了悲观,像是对生活的失望。
一年后,他出版了《那些忧伤的年轻人》。这本书的前言是他的自画像,书中暴露了孤独和抑郁:
“一个怀抱梦想,并因为梦想碰壁而忧伤的骑士。”
4
2008年,“偷菜”风靡全国,其中玩家以学生和社会青年为主。
这对许知远来说是完全不可理解的。在他的认知中,青春是人们一生中的最佳时间,但这些人已经浪费了。
他诅咒不认识的人和周围的人。
有一次,《经济观察报》举行了一次优秀的记者奖,总统要求许知远颁发嘉宾。
当许知远上台拿到获奖名单后,他的心怒火立刻升起,他当场发誓:
“这都是什么评选机制,颁给不该得奖的人。这样下去,这个组织早晚要亡!”
三个月后,许知远写了一篇名为《,它真的死了》的文章:
“这报社是如此缺乏标准与正义感,好的东西得不到承认,而坏的东西也不会得到相应的惩罚。这些人(高管)从来就不相信这世界上存在着一些价值观,它们比金钱、名声、银行的存款、多打几场高尔夫球更重要。”
那些浪费了时光和听不到真相的人,听到了多少“不合时宜”这些声音!
五
2010年,韩寒入选《时代周刊》百人榜,并在封面杂志上发表,成为当年的热点事件。
那一年,还有另一种流行的文章,即许知远的《庸众的胜利》。
他写道:“韩寒在自己全球浏览量第一的博客上,嘲讽这社会中的种种愚蠢和不公。”
论文最后,许知远得出结论:“一个聪明的青年人说出了一些真话,他就让这个时代的神经震颤不已。与其说这是韩寒的胜利,不如说是庸众的胜利,或是整个民族的失败。”
对此韩寒没有回应,但在本文中,在街上的人们的评论中,你来我去,最后升级就是“许知远炮轰韩寒事件”。
直到今天,还有人说:“这件事如果发生在有公众号的今天,许知远直接就被公众的唾沫给淹死。”
《东方企业家》的执行编辑说:
“虽然许知远用‘庸众’一词略显刻薄,他这种情绪就像左宗棠不服曾国藩——但你能否认,你不是一位‘庸众’吗?”
我们不是“庸众”,我们只是不愿承认我们是“庸众”,因为“庸众”是社会的主力军,少数派的“公知”一定是被主流喷洒后的尴尬物种。
六
我们年纪越大,对社会就越有偏见。
他就像一个青年的“不懂事”的老青年,对现代人的盲目崇拜,对单一的语言系统和单一的价值观有着愤怒的感觉。
2015年,《南方人物周刊》评选年度杰出人物,许知远和佟大为,宋佳等明星获奖。
在上台之后,当我们大家一起谈笑时,许知远说了这样的话:
“看到大家对娱乐、对明星那种发自内心的追求,对世界却完全没有个体精神和审美,只顾沉迷在肤浅的大众狂欢里,我觉得是很可悲的事情。我们已经陷入了一种假装点赞的习惯,而忘记了面对这个世界的愤怒,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主持人急忙绕台:“观众们,你们对世界愤怒吗?”
观众说不愤怒。
许知远接着说:“如果他们因为我说的话就对世界愤怒,那就是一种新的愚蠢。”
在一个访谈节目中,他是直言不讳:
“我们生活在一个空前反智、空前庸俗的年代,我们的脑子被娱乐和八卦信息所占据,以至于根本不相信理想这回事,根本不去思考理想是什么东西。”
最后,他说:“别让我们的国家,变成一个无根和浅薄的国家。”
这种公开反对世界的公开尴尬遭遇了diss的洪水:
“除了瞎批判啥也不会的东西,你也配叫‘精英’?”
“就会人五人六地装清高!”
许知远出版了一本名为《新闻业的怀旧通病》的书。序言由吴晓波撰写。标题是《总有一代人会实现我们的梦想》。
里面有这样一段话: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的梦想已经失落在呼啸而过的路上;直到三四年前读到许知远们的文字,我的想法发生了改观。在一片血腥的故事和数据之中,这些充满了潮湿的梦想气质的喃喃自语,一缕一缕地从水泥深处渗将出来,给一个平庸、浅薄而让人不耐的商业世界平添了一份怪异的精英气质。我仿佛看到那个似乎沉沦的梦想又如泡沫一样地复活。”
不管人们有多讨厌许知远,但总有一些人——比如吴晓波,他们总是相信他,“会像李普曼那样等到敲门的声音,等到笔直地站在‘总统’面前的时刻。”
七
《十三邀》的出现是许知远和世界的和解。
虽然他还很难世俗化,但他开始愿意“了解这个迅速变迁时代的新的动力、新的情绪与人们的内心世界”。
然而,在第九期中,它就像一团烟雾吞没了他。
第九期嘉宾是俞飞鸿,而许知远只是称赞了她几句:“你好美啊!”,然后表达了他对男性立场性别关系的看法。
节目最后对采访内容进行了完整的描述,成为网上的“性、情爱、潜规则”,文章报道中也充斥着“下流”,“猥琐”,“丑陋”等人身攻击词。
在这个程序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许知远对于操作是无所适从的,俞飞鸿因为许知远而感到尴尬,这是女神级别。他试图进行这次采访尽善尽美。
采访前,他说自己曾两次梦到俞飞鸿;正式对话前,他连续画了几个烟,以缓解内心的紧张和兴奋。
他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绿色少年。当女神真的降临在他面前时,他很想看到她的眼睛,但他觉得即使他多看她一眼,他也可能是女神的亵渎对的。
这种腼腆,又真诚的表情原本是真实表现的异性让每个男人初见羡慕的,但当它出现在“公知”时,就变成了“油腻”,“猥琐”,“色迷迷”不适合这个人。
当吃甜瓜群众试图描绘一个众所周知的丑恶和尴尬时,却忽略了节目及其内容本身,也许,这是最丑恶和尴尬的。
8
距离《十三邀》很远的许知的尴尬不仅是俞飞鸿问题,基本上贯穿于每一个问题。
他问马东:“你对这个时代不排斥吗?”
说:“我没你那么自恋。”
他问罗振宇:“你不觉得(给时代)唱挽歌很美吗?”
罗振宇说:“我最讨厌那些所谓唱挽歌的人。”
他问蔡澜:“你对时代的想法和思考是什么?”
说:“你指定想得太多了。”
他问李诞:“做脱口秀,你不觉得肤浅吗?”
说:“我愿意活得肤浅。”
……
几乎每一期的许知远都充满了雄心野心。它可以被嘉宾一句话所接受,然后陷入吞咽苍蝇的普遍长期尴尬。
他似乎已经沉浸在博尔赫斯的“花园”和马奎兹的“孤独”中很长时间了。当象牙塔突然出现裂缝时,他不知所措。
他学会了广博,但对于这个时代人来说,他几乎失去了张开嘴与之交谈的能力。
他善于批评,但他找不到一个字来反驳反对他的声音。
他是一个真正的“公众知识分子”,但今天公众只把他当作一个“用脸摩擦地面”的笑话。
在这方面,许知远无能为力并不缺乏恐慌。
在节目中,每当遇到尴尬时,许知远会强行举起杯子喝;杯子里装满了酒,而许志远本人就是一个不会喝酒的人。
在陈嘉映问题中,许知远非常沮丧地说:
“我觉得我的自我太多了,我真恨我这一点。”
陈嘉映是许知远的哲学偶像,所以许知远可以卸下防守,和他一起表达真实的心情。
陈嘉映微笑着:“你真的觉得这样不好吗?”
当时,许知远也喝了很多酒;但那时候,许知远的眼睛闪闪发光。
九
“你真的觉得这样不好吗”,这对许志远大概是最中肯,最真实的评价,因为没有人能改变他,包括他自己。
北京大学创办校刊至今已有23年。
20多年来,他的焦虑和愤怒从未消失。
他总是穿着黑边眼镜,纽扣衬衫,一条有洞的牛仔裤和一双人字拖。
他一年到头骑着一辆坏自行车,屁股口袋里放着一本破书。
偶尔,他回到北京大学任教,拿出那本皱巴巴的《李普曼传》书背诵。
当他听到一个学生说“不想做精英”时,他会怒气冲冲地大叫:“来北大读书,不做精英,你还想做什么?”
他像一个世纪末的学究,在时代变革的阻力下,在理性批判和顽固偏见的共同作用下,努力调解。
他是“因梦想碰壁而忧伤的骑士”,就像堂吉诃德冲向风车。即使风车激怒了他,他也从不向世界妥协。
他确实是“尴尬”和“不合时宜”,但对“公知”的所有批评都是关于“主流”的发人深省的询问:
当整个世界雨倾盆而下时,你是否还有勇气前进奔跑?
当每个人都微笑着欢迎这个时代时,你是否敢于给这个世界一个耳光?
也许“不合时宜”不如讨喜中的“跟随主流”,但是“不合时宜”有它不可替代的人性光辉,它渴望理想的光辉,这是我们自己的“失落在呼啸而过的路上”。
十
吴晓波邀请许知远在他2019年的个人跨年秀上做嘉宾。
就说:“我也没想到我回来这里,但我还是来了,出于与晓波的友情。”
许知远和吴晓波之间的友谊已经持续了十多年。
十多年前,大约在2006年,他们和另外11个人在北京创办了单向街书店,只卖许志远读的书。
没有许知远,他对互联网有偏见。他有空时,就呆在店里看书。
有一次,吴晓波问正在看书的许志远:“你说,一个人读书,会有穷尽的时候吗?”
如果你想或不想,你可以说:“我现在就有这种感觉了。”
看着许知远,我想:“这个人真够‘无耻’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