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哈 么哈:上校曲波 秘密创作《林海雪原》
曲波原是胶东军区海军支队四中队政治委员,这支部队,在抗战胜利后,于1945年10月挺进东北。从辽宁省庄河县北上牡丹江,开辟革命根据地。在剿匪战斗中,曲波带领以杨子荣为首的小分队,在剿灭“座山雕”等国民党土匪武装的战斗中,英雄事迹特别生动感人。
在当时牡丹江军区政治部召开的政治工作会议上,曲波汇报了杨子荣和小分队的事迹,曲波口才好,讲得活灵活现。大家听了很感动,都鼓励他抽时间写小说。
后来二团升级,并入三十八军,在辽沈战役中,曲波负伤致残,依依不舍地脱下军装, 1950年12月,担任沈阳机车车辆厂党委书记、副厂长,后来又到齐齐哈尔车辆厂当书记。他是二等甲级残废,当时都是拄着双拐奔波。1955年还在东北时,他因故而挨批,在委屈情绪中不由想起了枪林弹雨中的生死战友,便在写检讨的稿纸上列出一串战友的名字:杨子荣、高波等。他有了创作长篇小说的想法,便偷偷地试写了一部分文字。
1955年初,曲波和妻子刘波一起奉命来到北京。曲波担任一机部第一设计院副院长。到了北京后,他又接着写下去。曲波亲身经历并指挥了林海雪原剿匪战斗,惊险激烈的战斗经历使他积累了大量素材。当小说初稿写完前3章、15万字时,他感到自己的文字不能表达内心的情感,一气之下把原稿付之一炬。可牺牲的战友的英勇事迹激励他坚持写下去。一天夜里,当曲波写到杨子荣牺牲的章节时,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潸然泪下。他把妻子叫醒说,写到杨子荣牺牲,写不下去了……所以,《林海雪原》开篇就写道:“以最深的敬意,献给我英雄的战友杨子荣、高波等同志,以表达对战友的深切怀念。”
刘波支持他写作,是他作品的第一读者,也是他的抄稿员。参军前刘波是小学四年级水平,曲波是小学五年级半。他小时候看了《三国》、《水浒》、《说岳》等,影响不小,参加革命后又读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受到很大的教育和鼓舞。他有时一天写1万字,刘波再用两三天抄出来,遇到他空着的地方和自己生造的字,刘波再去查字典补上。
当时曲波是偷偷地写作。他只上过小学,怕人家说他写小说是自不量力,就和刘波商定要绝对保密,连孩子也要瞒过。他白天也挂上门帘,书桌的抽屉一直开着缝,只要听到有外人来,他就会下意识地将书稿塞入抽屉,然后再若无其事地招呼来客。所以,直到小说完成,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情。
因为大都是亲身经历,曲波对当时东北土匪的黑话都了如指掌,比如:“蘑菇,溜哪路?什么价?”(土匪黑话,意为:什么人?到哪去?),“嘿!想啥来啥,想吃奶,就来了妈妈,想娘家的人,小孩彵舅舅就来啦”(找同行的意思),“紧三天,慢三天,怎么看不见天王山?”(我走了九天,也没找到哇),“野鸡闷头钻,哪能上天王山”,(因为你不是正牌的),“地上有的是米,唔吖有根底。”(老子是正牌的,老牌的),“拜见过阿么啦?”(你从小拜谁为师?),“彵房上没有瓦,非否非,否非否。”(不到正堂不能说,徒不言师讳)“哂哒?哂哒?”(谁引点你这里来?), “么哈?么哈?”(以前独干吗?),“正晌午时说话,谁也没有家。”(许大马棒山上),“天王盖地虎”( 你好大的胆!敢来气你祖宗),“宝塔镇河妖。”(要是那样,叫我从山上摔死,掉河里淹死。)……
经过一年半业余时间的艰苦创作,小说《林海雪原》终于写完了,约40多万字。小说写成之后,两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出版,正好街对面有一个出版社,他们就买了块布,裁成两个包袱皮,把书稿包上就送去了。进去一问才知道,这是个译文出版社,不出他这样的书。经这里的编辑指点,他们才找到了作家出版社,作家出版社又将小说推荐给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后来,曲波正式给这部小说定名为《林海雪原》。1957年9月,《林海雪原》一问世,塑造了一个时代的传奇,受到了非同凡响的欢迎。
因为这本《林海雪原》,在工厂当工人的曲波重新穿上军装,被调回军队搞创作,并被授予上校军衔。
后来,1959年至1962年,曲波还完成了两部抗战题材的长篇小说——《山呼海啸》和《桥隆飙》。因为曲波把写作的浓墨重彩都倾洒在处女作《林海雪原》上了,所以,他后来的作品在社会上的影响力没能超过《林海雪原》。
晚年,曲波同志因战伤和疾病的折磨,没有实现自己继续写作的宿愿,2002年6月27日,年近八旬的曲波因病在北京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