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钟美美是你的孩子 怎么办？这部电影里有全部答案

最近，两名13岁少年引发网络关注。一是因模仿老师的视频惟妙惟肖而走红的钟美美，二是四年时间手写30万字小说的涂思睿。

这两个孩子的家长，对于孩子的爱好和特长，有着截然不同的态度。

钟美美模仿“师骂”被评价为“气质这一块拿捏得死死的”，他的母亲否认“被约谈”猜测时，说了这样一句话，“对于孩子的兴趣爱好方面我不会管太多。孩子喜欢拍，我不会加以制止。”

另一位《少年说》的涂思睿则没有这么幸运。她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写小说，4年多来写了30多万字，文科成绩相当出色，理科成绩暂有短板。她父亲竟粗暴撕毁了这56本心血之作，理由是“考上大学再说”。

如果钟美美、涂思睿是你的孩子，怎么办？

不禁想起了清华大学百年校庆献礼之作《无问西东》，它用四个故事，呈现了个体人生动力的根源——“真实”。

01 尊重真实，是实现个人价值的基础

“西山苍苍，东海茫茫，吾校庄严，巍然中央，东西文化，荟萃一堂，大同爰跻，祖国以光。……器识其先，文艺其从，立德立言，无问西东。孰介绍是，吾校之功，同仁一视，泱泱大风。”——清华大学校歌歌词

电影《无问西东》的中文片名，来自于清华大学的校歌“立德立言，无问西东”，英文片名“Forever Young”可视为对影片主旨的诠释：无问西东，才能永远年轻。

剧情跨越百年，四个时代，六位青年，个体选择随民族命运跌宕起伏，热血青春里尽显人性光辉。贯穿四个时代的同一主题，是“真实”。

“真实是什么”？电影《无问西东》中，吴岭澜（陈楚生饰）这句发问，开启了整个故事的核心。

1923年，吴岭澜身处家国命运的转捩点。他热爱且擅长文史，偏科严重却不愿学文科。因为彼时的普世价值是实业兴国，“优秀的学生都去学理科”。时任北大校长的梅贻琦问他，“你对于将来的打算是什么?”

吴岭澜说："没有想过，但不管做什么，总归是要学习的。”

陈楚生 饰 吴岭澜

梅贻琦说，“你生命里缺少一样东西——真实。”

“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做什么，和谁在一起，如果有一种从心灵深处满溢出来的，不懊悔也不羞耻的平和与喜悦，那就是真实。”

“人把自己置身于忙碌当中，有一种麻木的踏实，但丧失了真实，你的青春，也不过只有这些日子。”

泰戈尔来华演讲时的一番话，是对“真实”的进一步阐释，“不要走错路，不要惶恐，不要忘记你们的真心和真性”。

至此，吴岭澜终于能够从思考“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带来的羞耻感中超脱，开始面对真实的自己，最终选择了文史专业。

不知历史上的梅贻琦校长是否发表过上述有关“真实”的看法，但是那段电影台词的要旨，和清华大学社会学教授吴景超的一段话，有异曲同工之处。

祖峰饰演的梅贻琦（左） 梅贻琦本人（右）

与《无问西东》中的北京大学相似，彼时的清华学生中也不乏 “吴岭澜”式的迷惘青年。吴景超教授说，清华学生很多学生“糊涂和无知”，主要分为两类：

吴景超

第一，没有志向。

“他们在清华读了几年的书，还不知道读书到底为什么。一天天只是迷迷糊糊过日子。”

“听到哪里容易学，哪样学毕回来有事做，就去学哪样。这样的人到社会上去，还不到受人驱使的资格，更不用说当领袖了。”

第二，没有自知之明。

“算学不好学工程，性情不好学医术……本来世间没有事事皆长，或一无所长的人，人各有所长也有所短。”

“成功的人在能用其长，藏其所短。失败的人在暴其所短，抑其所长。”

简单来说，要么就是用机械的忙碌来制造一种“麻木的踏实”，掩盖自己没有志向的事实；要么就是扬短避长，糊里糊涂。

在印度电影《三个傻瓜》中，男主角兰彻（阿米尔汗饰）虽然出身贫寒，但目标明确、规划清晰，工程学是一生所爱，为此可以忍受隐姓埋名、挚友失散。

他的两位出身中产家庭的男同学则不然，明明不爱工程专业，却被死死桎梏在自己打造的牢笼中，不敢面对内心的召唤。

“我的两个好朋友，一个虚伪，不敢追求所爱（摄影）。一个焦虑，害怕明天。可是，这么怕明天，怎么过好今天？”在兰彻的帮助下，两位委曲求全的纠结青年终于回归本心，完成了梦想。

美国心理学家马斯洛有一句更通透的话，可以帮助我们进一步理解什么是“真实”：“了解自己想要什么并非常态，它是罕见而艰巨的成就”。

《无问西东》中的“真实”，不仅仅指涉天赋，而是天赋、志趣、价值观的综合体。每个人生来都有其使命，“活在真实中”是完成使命的捷径。

《无问西东》中的“无问”正是此意：寻找，并坚持真实的自己。

张震 饰 张果果

21世纪初，毕业于清华的学子张果果选择的“真实”是道德，身处尔虞我诈的商场，他拒绝利诱，坚守了最后的道德底线。

黄晓明 饰 陈鹏

1962年，清华大学核物理高材生、孤儿陈鹏选择的“真实”是爱情，他爱上另一个孤儿王敏佳，一度要放弃为国家研制核武器的大好前程，在王敏佳受迫害后义无反顾地成为她生命的托底；

王力宏 饰 沈光耀

1938年，家门三代五将的世家子弟沈光耀选择的“真实”是投笔从戎、精忠报国，他违背母亲的叮嘱，执意从军，冒着生命危险给难民空投食物，在鄂西空战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陈楚生 饰 吴岭澜

1923年，吴岭澜选择的“真实”，是研习他所热爱的擅长的文科专业，教书育人。

他们最终都在自身所处的现实中，找到、并坚守了内心的真实。因为这份坚持，每个人都实现了个人价值与时代价值的统一，获得了内心的平静和安宁。

02 不走平凡路，你需要满足一个条件

如果吴岭澜没有听到梅贻琦那段关于“真实”的阐释，而选择了理科专业，结果将会是怎样？

1916年，朱自清考北京大学时，数学考了0分，被破格录取。

1917年，罗家伦考北京大学时，作文满分、数学0分。最终，在胡适力荐、蔡元培力排众议之下，罗家伦也被破格录取。

1931年，吴晗报考北大文学院，文史与英文考了满分，数学0分。其时，北大出台了一项招生规定：见零不收。吴晗只得转考清华大学，同样的成绩，清华破格录取了他。

吴晗

1941年，重庆南开中学有一名学生叫做谢邦敏，极富文学才华，但数理化成绩很一般。在毕业考时，他物理交了白卷，还即兴赋词一首：

“晓号悠扬枕上闻，余魂迷入考场门。平时放荡几折齿，几度迷茫欲断魂。题未算，意已昏，下周再把电磁温。今朝纵是交白卷，柳耆原非理组人。”

阅卷老师是魏荣爵，清代学者魏源的后裔，后成为中科院院士。魏荣爵一看这首词便乐了，也在卷上赋诗一首：

“卷虽白卷，词却好词。人各有志，给分六十。”

谢邦敏就这样顺利毕业，并考入西南联大法律专业，后成为北大教师。

这些名家先贤，都取得了杰出的成就。假设他们年轻时想方设法攻克数理化短板，甚至是选择理科专业，恐怕难以名垂青史。

诚然，他们的人生佳话有着特定的时代背景、宽容的入学政策打底。但文科成绩优异的程度、打动掌握特定权力资源（录取权）的能力，才是关键一环。

放在今天，极度偏科的人才大体是拿不到大学录取通知的。走上一条赛车手、作家韩寒，或理想汽车创始人李想的道路，不失为成就自己的方式。前提是足够偏科，长项足够长。

韩寒如是看待自己当年退学这件事，“退学是一件失败的事情，说明我在一项挑战里不能胜任，这不值得学习。”同样没有上过大学的李想说，“如果既找不到好工作，又不愿意创业，不如好好上学。”

不走平凡路，不代表会沦为平庸之辈——只要才华足以支撑你所选择的道路。

人这一生，时间和精力是有限的。达芬奇和亚里士多德那样的百科全书人物，毕竟只是传奇，大部分人都需要长期深耕一个领域，才有可能取得一些成绩。年纪越大，越应该扬长避短。

支撑一个人走多远的是长板。专注于自己擅长和热爱的领域，是一条捷径。

涂思睿补理科“短板”或许会成功，获得一纸大学的录取通知，但代价是创作力旺盛的时期，文学天赋的施展被遏制——毕竟，一笔一划手写的30万字作品被最亲近的人亲手撕毁，这种创伤对一个13岁少女而言，不可谓不重。

03 努力决定下限，天赋决定上限

民间流传着一句话：“以大多数人的努力程度之低，根本轮不到拼天赋”。其实这句话应该与另一句话配合使用，“真正努力过的人，才知道天赋有多重要”。

努力决定下限，天赋决定上限。

努力能让资质平平的人实现及格式的生存，但无法在某一领域出类拔萃。天赋是一堵隐形的墙，守护着某个领域的圣殿，将资质平平的人隔离在墙外。

墙内的天才们，才是这个世界的leader。

曾经看过一则视频，记者采访哈佛大学的学生，问他们：“怎样才能上哈佛？”

所有人的答案中透出一个残酷的真谛：只靠成绩上不了哈佛。这所世界名校怀着使命感招生，这项使命，是发掘“世界领袖”，是吸纳那些有望“改变世界”的人。

换言之，努力只是敲门砖，特定领域的天才才能被录取。大体可以理解为，哈佛垂青的是具有乔布斯潜质的大神（尽管乔布斯是斯坦福大学的肄业生）。

哈佛不是个例，顶级高校多有相似的旨趣。

在《盲人奥里翁——龚祥瑞自传》中，法学家龚祥瑞提到，从民国到解放前这段时期，清华大学的学生拥有比其他学生好得多的学习机会，“也正因为如此，清华学生所负的责任也和他校学生不同。凡清华学生都自认负有较重的责任。”

龚祥瑞

时任清华校长的罗家伦则说，“清华学生，个个都有当领袖的责任。”

罗家伦

我们应当承认，大部分人是普通人，没有必要用清华、哈佛的招生标准苛求自己，但至少可以活到生命的极致。

实现的路径，便是《无问西东》中梅贻琦校长所言的——“追求真实”。

04 听从你心，无问西东

现代性有三大特征：对个体的尊重，对私有财产的尊重，对公权力的约束。后两者，也都可以归结到“对个体的尊重”上。以教育为例，李雪曾在《当我遇见一个人》写过一句流传甚广的话：“爱孩子，便如他所是，而非如你所愿。”

跳水运动员田亮曾在女儿田雨橙的10岁生日时寄语，“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吧！无论做什么，爸爸都希望你能开心。”“我会保护她的天真，剩下的，就交由她自己选择。”

黄磊的女儿黄多多曾将头发染成紫色、打耳洞、涂口红，网上非议不少。作为父亲，黄磊对女儿的态度发人深思：“我从未把她当作孩子，她是一个有思想的人，她有她的秘密，她的想法，她的人生。”

“她不属于我，我们之间是彼此独立的个体，我不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她，我们像朋友一样相处，我不喜欢摆爸爸的架势。”

黄多多并没有因“放任”而变得随波逐流，反而因“尊重”而养成了有主见、有勇气的个性。她不到10岁就自己设计衣服，翻译绘本，参加钢琴和小提琴比赛并获奖……

同时，涂思睿式的亲子关系，也是普遍存在的。她流着泪的反抗，看起来幽默而绝望：

“我的座右铭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爸爸撕毁了我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小说，相当于毁了我全身上下华丽的气质。”

相比之下，钟美美是幸运的。他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小学一、二年级就知道自己今后想做演员，想要考北京电影学院。”加上他那位开明的母亲，仿佛可以看到一颗正在冉冉升起的未来之星。

钟美美可能比大多数同龄人都更独立、成熟。看看周遭，有几个人从7岁开始，就能明确人生目标、还能得到家长支持的？

钟美美在校期间曾获“优秀演员”奖励

每一个时代，都有人背离真实、犬儒式地生存，也有人相信真实、西西弗式地生存。而最终推动历史进步的，更多是后者。英国诗人丁尼生说过， 唯有自爱，自识自制，指引人生，才能导出神圣的力量。

祝福涂思睿，希望她熬过告别小说的这段时光，不要轻易丢弃那份真实。祝福钟美美，老天赏饭，希望他不要浪费这份天赋。也祝福你我，不要放弃内心深处蠢蠢欲动的那份真实，“听从你心，无问西东，爱你所爱，行你所行。”（完）

文丨孟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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