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波：疫情下的文艺创作思考
自1月20日开始，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型冠状肺炎病毒疫情席卷了大半个中国，泱泱中华，被小小冠毒阴霾笼罩，十几亿中国人全部带上口罩，全国人民一多半被禁足家门。国难民危，领袖掌舵，国士坐镇，白衣冲锋，全民迎战。一时间，全国迅速形成了上下统一的强大抗疫力量，举全社会之力，消灭疫情，挽救危局。文艺战线触感最为敏锐，反应也非常迅速有力。在抗击疫情短短一个月之内，全国文艺工作者创作了大量的文艺作品，全国的报纸，期刊，电视，电台，微信，网站等传媒途径，发表了数以亿计的抗疫文艺作品。快速形成了强大的社会舆论合力和众志成城抗击疫情的舆论心向。抗疫文艺凝聚了人民群众的意志与力量，消弭国内外逆流杂音，鼓舞抗疫一线士气和信心，宣传和彰显中国的综合国力，弘扬了中华民族共克时艰的伟大精神。外国媒体一再表示，真没有想到，中国会是如此团结的一个国家，一个如此强大的民族！
“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时而作。” 时代的需要和呼唤就是我们人民文艺的趋赴之处，每一个文艺工作者拿起手中豪情之笔，以诗文，书画，音乐，歌舞，戏剧，民艺，民俗等各种形式来歌颂英雄，记录时代，抚慰人民，擦亮时代。大量精品力作为人民群众的精神生活注入了强大的精神慰藉和生命能量。人民群众从这些作品中获得了强大的精神力量和民族信仰。生动鲜活的抗疫文艺大潮印证了习总书记的那句金句：“人民有信仰，国家有力量，民族有希望”。人民文艺为抗疫前线创作了海量的作品，为非常时期凝聚中华民族精神力量，筑就共产主义信仰长城，起到了不可估量的推动作用。
一
我的微信朋友圈从朴实的牧羊诗人到旅居海外的文学艺术大家；从本地文联到全国文艺的各类公众号，再到海外华人的文学刊物公众号，每天向我（公众）推送大量的诗文作品和各类文艺信息。作品和信息围绕抗疫危情，源源不断地发出热爱祖国，支援武汉，众志成城，全力抗疫的呼声。每天收集和阅览这些如凌汛大潮般的文艺作品，心情每每被撞击，被感动，被刷新着。
文艺唤醒了人民群众内心的民族情感和国家意识。疫情突发，国家迅速启用了公共安全一级响应。全民族危机感瞬间被激发。文艺作品反应更为迅速，几乎同时所有的媒体都发表了抗疫文艺作品。巴彦淖尔市文联的公众号每天都出两期全市文艺家的精品力作，在稳定社会，团结群众，宣导抗疫，讴歌英雄方面始终起着领衔思想，扶正导向，推动社会，助威抗疫的巨大作用。自治区文联、文艺评论，人民政协、草原杂志、呼市文联、内蒙古电台、电视台等上级文艺媒体也在持续发力，呼吁文艺工作者热情创作，为国分忧。我最关注《草原》公众号，迄今为止，抗疫诗歌连续发出十一期，我熟悉的诗人有温古、燕南飞、樵夫、唐月、赵春秀、刘建光、高朵芬和谢鹤仁。综观着十一期诗作，共同的特点是激情饱满，恢弘大气。他们摒弃了过去抒发个人情怀的小意趣和小格局，猛然间将笔触伸向了国家命运和人民心扉。作品洋溢着浓郁的民族感情和家国情怀。对在抗击疫情中力挽狂澜的国士和冲锋陷阵的勇士致以崇高的礼敬；对抗疫中的一线防控的党员干部和普通志愿者也纵笔讴歌；对处在生命危情中病友的心灵诉求给予深切关注和切肤体察；对疫情的发生和整个抗疫战役也有深刻的反思和源头的拷问。
海外文艺家也对祖国疫情抗战注入了无比深情的关注和参与。在我的微信里，有加拿大旅居诗人姚建雄，叶钢，索尼娅、美籍华裔诗人非马、旅居西班牙诗人厉雄、法国某大学机器人博士浪激天涯等诗人或自办网刊，或发表于有影响力的大网络平台，用自己的如椽巨笔表达着对祖国危情深切的关注和支援。
中国诗歌网公众号和网站也是我经常关注和浏览的学习园地。此外中国作家网和文艺报，文学报、作家网、光明日报、人民日报、上海文学、文学陕军、长江文学、野草、诗歌月刊、诗草堂等大期刊也都在关注和阅读之列。这段时间各大期刊公众号公开了部分期号的作品，为像我这样的书迷，提供了饕餮大餐。
这当中我最欣赏中国作协副主席吉狄马加最近发表于《光明日报》的长诗《死神与我们的速度谁更快！》。这首诗起笔不凡，想象奇特，技法新颖，意象密集而气象宏大。在朗诵联盟微信公众号被朗诵家朗诵后，更加增加了诗歌的深度和内涵，像一支领航的灯塔，召唤着新时代诗歌前进的方向。
诗歌来源于灵魂的追寻。诗歌表达着社会的责任。诗歌发轫于心灵倾斜，精神桎梏之困厄之时。诗歌创造于时代先觉，民族先声之际。诗人的痛苦是深沉而敏感的。他们往往能够触觉到天地万物与人间烟火之中的最轻微的爱恨之感。
吉狄马加这首诗把心灵轻盈的敏感与民族危情的痛感集中于思想的火焰之中。选取了大量的优美的意象，集中表达了全民族在遇到新冠肺炎病毒这样的大灾面前，空前凝聚的波澜壮阔的抗疫力量。这首诗无论是节奏、情感还是色彩，都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紧张推力。作品突出了一个“快”字，以“快”突出了疫病事发突然，让人猝不及防。以“快”又突出了国家反应快，行动快，组织快，迎战快。而题目《死神比我们速度更快》则是反语。这样的反差，更突出了我们抗疫的决心和战之必胜的信念。虽然疫发突然，但我们的应对也没有落后，措施是果断的，控制是有效的，治疗是及时的。中国的抗疫能力受到国际社会普遍赞誉。在这首诗当中，“领袖的速度、人民的速度、体制的速度、集体的速度、奉献的速度、生命的速度、国家的速度、火神山、雷神山的建设速度”等一切迎战疫病的快速反应，都成为作者抓取的光辉意象。这当中仅仅渗透了讴歌民族力量的情感，更寄寓了作者吹响集结冲锋号的深心。
毫无疑问，诗歌具有召唤的力量。曾几何时，闻一多的诗歌，光未然的诗歌、贺敬之的诗歌、郭沫若的诗歌、毛泽东的诗词这些迸发着宇宙间最伟大能量的诗歌，曾经召唤起多少中华民族优秀儿女团结一心，为挽救民族危亡，推动民族复兴，形成了各个历史时期创造丰功伟业的民族洪流！多少次被人断言“人间不可能”，而在伟大思想照耀下，依靠全民族智慧与拼搏精神，成功创造了无数个奇迹！中国人民是不可战胜的人民，中国人民是敢于打破神话的人民，是坚信人定胜天的人民。
诗歌是心灵的太阳，诗歌是生命的火光！
吉狄马加这首诗充满着时代的号角和振奋的动力。它就像一声鸣响于在逆境中坚持奔跑的中国火车头上的汽笛，在思想与灵魂的高空，迎着高山深涧的罡风雾霾，发出高亢清澈的激进的召唤！请看——
“我已经清楚地看见
当自由的风吹动着勇士红色的披肩，当太阳的
箭矢穿过黑色的岩石，当光明的液体反射向宇宙
逃离了地球的引力，当人类的子宫再次孕育地球
植物的语言变成比3倍还要多的萤火
当所有动物的眼睛，都能结构多维度的哲学
在每一个人的胸腔中只生长出救赎的苦荞。
当自己成为大家，当众人关注最弱小的生命，
一个人的声音的背后是一个民族的声音，而从一个人
声音的内部却又能听见无数人的声音。
是的，我已经真切地看见了，我们与死神的赛跑
已经到了最后的冲刺，相差的距离越来越近，
这是最艰难的时候，唯有坚持才能成为最后的英雄。
相信吧！我们会胜利！中国会胜利！人类会胜利！
因为这场生与死的竞赛相差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
这段诗句是全诗的结尾部分。诗人用密集的意象，鲜为人测的技法，难以企及的高度，从宇宙，地球、世界，中国、人民、生物界、人文情怀，生命关照，多角度，大运动，深构造，巧借力，力透纸背地完成了全诗主旨凝聚与升华。成为抗疫诗歌中不可多得的高峰之作。
二
抗疫文艺在整个抗疫过程中的积极作用自然不容置疑，具有强大的号召力和凝聚力。但也不容回避的是，抗疫文艺也存在着大量粗制滥造，低俗媚俗，艺术性和思想性不高的作品。有人也因此质疑抗疫文艺作品的生命价值和传世质量。
典型诘问：“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内，中国诗坛创作几千万首抗疫诗歌，至今留下来的又有几首？”
的确，在危情突发，全国告急的情况之下。全国人民百分之八九十都被禁足在家，仅凭电视新闻，手机微信、网络播报等渠道了解抗疫信息。绝大部分文艺工作者没有深入现场，实地去感受抗疫工作的艰难和危险。所以文艺作品粗糙，缺乏现场感，缺乏写实深度，这些都是这次疫病客观条件限制所导致的。众所周知，自我隔离，主动宅家是最好的抗疫方式。我相信，因为这个原因，百分之九十的文艺工作者没有去过抗疫一线。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抗疫文艺洪流中部分粗放作品就应该宽容了。即便如此，抗疫文艺作品也不乏精品诞生。众多的公众号与期刊发表的文学，美术、音乐、戏剧、舞蹈、民俗等作品充满了时代气息和抗疫精神。
由巴彦淖尔市德艺双馨艺术家国家一级编剧刘先普和国家一级作曲韩永亮合作创作的《党员先锋队之歌》就是在抗疫文艺作品中脱颖而出的精品力作。整首歌曲以铿锵有力的进行曲气势，将抗疫一线党员干部冲锋在前，无畏生死，坚定信念，为国为民的崇高情怀表达得淋漓尽致。这首歌曲的艺术感染力和高度涵盖力，以及强大的号召力和凝聚力都达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高亢、雄壮、鼓舞、昂扬，具有磁性一般的吸引力。
《逆行英雄》由国家一级演员，电影导演，内蒙古民族艺术创作中心副主任、自治区青联常委梁斌作词，乔岭作曲。这首歌也是极强感染力的抗疫音乐作品。作品深情温婉，深深赞美了抗疫医护一线奋不顾家的奉献精神。歌曲以美声唱法为基调，旋律优美，感情浓烈，令人心旌摇泪。
晓吾创作的《我是湖北人》一首诗歌网络传遍大江南北。作品以湖北人自述的角度，将湖北人的历史与现实，英雄与人民凝结于一炉，以多种修辞和化用典故等多种手法，扩张了诗歌的维度，开拓了诗歌的张力。用雄奇的想象和联想将湖北人民战胜疫情的信念和坚守充分表达出来，在高亢激奋地呼告之下，揉进细腻柔婉的人文关怀，使全诗呈现波峰浪急的振奋之感和小桥流水的抒情之便交互演进。增强了艺术感染的纵深地带，开掘出正义、向上、博大、凝聚、激进的艺术境界，刷新了外界对湖北人民的全新的认识和深深的热爱。
诚然，抗疫文艺作品的精品力作应该还有的，非我一篇文章能备述完尽。我虽然文心浅陋，笔力不逮，然管窥蠡测，总想从如火如荼的抗疫文艺作品大潮中打捞出一些有益的，值得深度思考的问题，以供以后创作借鉴之用。
也有一些作家不严谨，意识形态有问题，如陈衍强之流，写作态度不端正，兀自发表个人情怀，陷入个人得失的蝇营狗苟算计之中。写出来的作品主要目的是哗众取宠，博赚眼球，巧取微信公众号后面的“赞赏”，而不是站在与国家民族忧患同呼吸共担当的高度，发自内心为挽救国之危情，民之危难去鼓呼。这样的人最终会被人民群众所抛弃。
还有一些作品，存在人云亦云，缺乏创新的弊端。虽然主题是好的，但在表达手法和语言技巧等方面存在随意跟风，步人后尘的现象。如：钟南山院士与火神山、雷神山原本毫无瓜葛，因为一个“山”字，将三者胡乱联系在一起，谎称为“三山镇毒妖”。把可亲可敬的钟院士与两座医院名字如此生拉硬扯一起，让人心里不自觉得起了鸡皮疙瘩。这样低俗，无聊的表达，还在一段时间内被捧为网红言辞，被很多诗文作品大量引用。这样的作品不但表现出作者本身毫无创新意识和见解浅陋，还折射出对待民族英雄的不严谨，不尊重。也违反了我们所倡导的“文学的真实”的基本原则。文学是以真实为根本前提的。文学的真实虽然不与生活的真实完全重合，但必须要以社会公俗良序，道德情感，基本逻辑常识为前提。书写生活，反映生活，表达生活不能违背公众的基本认知和道德情感。再比如，疫情初起，各类文艺作品出现把新冠肺炎病毒比拟为“妖、魔、鬼、怪”，类似的作品海一般席卷而来，令人作呕的比拟，无聊的寡扯，让人不忍卒读。为了纠正这股歪风，巴彦淖尔市文联及时发文，叫停了把病毒妖魔化的创作倾向。我认为是极为恰当和相当有力的。此后的文创作品就很少出现这样的词汇了。这就是文学的真实。文学的真实不一定要以生活的真实为框架，但一定以公俗良序和道德认知为圭臬。不能借文学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的借口，信笔胡来，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正如阿拉善作协副主席温智慧所言：“广大文艺工作者要在遵守文艺伦理的前提下应该有所为和有所不为，文学创作也要尊顺基本的为人修养和道德准则，生而为人，该有三畏：畏世间之万物，畏不息之自然，畏循理之天道!生而为人，该有三惧：惧妄为之骄纵，惧轻慢之谎言，惧骄纵之无知！”（温智慧：《浅谈战“疫”下的文艺创作现象、伦理及其他》；草原文艺论坛公众号，2020.2.5）
综上所述，疫情下的文艺创作在国危民难之际，呈现出异常繁荣的局面。广大文艺工作者，秉持“文艺为时代立心铸魂，为人民而歌”的使命，在增强民族文化自信，弘扬中华文化精神、彰显中国力量，传承中华美学精神，传播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形成强大的国际影响力方面起到了强大的作用。中国抗疫已经取得了辉煌成就，但国外疫情已经不容小觑了。小小的花冠病毒坐着轮船，飞机，汽车，火车，肆无忌惮地到处旅行。美国，日本，韩国，伊朗，意大利都出现了感染者。事实证明，没有哪一个国家民族的肺部能够免疫它的侵袭。而中国在战胜新冠肺炎病毒整个过程证明，除了政府作为，组织严密，医护扶危，军队配合，还需要全社会众志成城。这中间，没有文艺的力量是不行的。文艺成为抗疫战役中不可或缺的精神表达方式和民族凝聚的途径，也是民族信仰形成和升华的机体。在抵御病毒侵害的过程中，中国人民对中国共产党的信赖和共产主义信仰空前加深。所有的一线防控岗位上都有共产党员坚守。而在所有的一线党员的背后，都有老百姓送衣送饭，嘘寒问暖，暖人心扉的忘我支援，不计报酬的生死鼎助。全民抗疫不是一句空话，而是实实在在的党心、民心、中国心的空前凝聚。抗疫文艺作品，为夺取抗疫的全面胜利，发挥了该有的作用。疫情还在蔓延，抗疫还在继续。我们的抗疫文艺创作还不能停笔，更为有力的精品力作还没有诞生。但我希望文艺工作者下笔要聚力千钧，成文要深入民族之魂。发力要精准，歌颂要真诚。将即时即兴的抗疫文艺创作与千古流传的大载量、大气魄结合起来，深度思考，努力开掘人文光辉，为祖国抗疫战役，真正留下可歌可泣的优秀作品，向习总书记要求的“接地气，传得开，留得下”的目标努力，为国为民纵情创作，为时代画像，为历史留碑，不负江山如画，不负人民深心。
战胜疫情，需要文艺继续努力！向祖国和人民捧出一片赤诚之心，向民族和英雄献上真诚的信仰之光，取高山流水之音，奏黄钟大吕之韵，祝颂华夏文明之尊，传播中华文化自信。疫情是逆境，也是机遇，而且是千载难逢的大机遇。文艺创作要继续高举“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旗帜，坚定信心，继续奋斗，为打赢疫情阻击战，总体战持续发力！
作者简介：吕波，笔名漠耕。《乌拉山文艺》编辑、乌拉特前旗作家网主编、阴山作家网现代诗编辑。内蒙古诗词学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