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味道”征文」年味——合肥老母鸡

《年味——合肥老母鸡》

濮家小学教育集团万家校区四（3）班 夏晨希

腊月二十八，上午十点多，我正在埋头写作业，突然听到一阵熟悉而又独特的敲门声，“咚咚咚——咚咚咚——”打开门一看，呀！是爷爷！爷爷做了个手势，示意让奶奶下去搬东西，我急忙换上鞋子，和奶奶一起匆匆下楼。

来到楼下，爷爷早已打开了车子的后备箱。哇！后备箱里的东西一应俱全，全都是一大包一大包的年货，像两个移动小超市。我们一件一件地把年货往门厅搬，正当我虎视眈眈地盯着两袋牛肉干时，一只鸡头冷不丁地从旁边红色的网袋里探了出来，“咯咯咯”地叫着，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它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我友好地伸出手来，摸摸它的脑袋：“你好啊，欢迎你来杭州过年！”但这只鸡毫不领情，用嘴壳夹住了我的小指，我顿时失声尖叫起来，引来了爷爷，爷爷摇摇手说：“别动鸡，小孩别动鸡，以防有禽流感！”

奶奶接过话茬，说：“今天下午必须把鸡给杀了！”我伤心地问奶奶：“鸡这么可爱，为什么要把它杀了？让它和我们一起过年，不是很好吗？”还没等奶奶回答，爷爷便说：“因为合肥有一句俗语叫‘二七二八，杀鸡杀鸭’。今天腊月二十八，正好下午把鸡给杀了。”

我饶有兴趣地问爷爷：“我也能杀鸡吗？”“当然，小白菜，一肚水，奶奶杀鸡我逮腿。”爷爷笑呵呵地说。

“小——孩——子——不——能——杀鸡！以防有禽流感！”

奶奶一脸严肃地说：“但——可以远看。”我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沮丧地说：“那好吧。”

吃完饭后，我和爷爷奶奶带上剪子、菜刀、脸盆和一壶开水，开始在草地上杀鸡。鸡不肯乖乖上刑场，它在爷爷手里扑腾扑腾地乱蹬腿，爷爷慢慢地用大拇指和食指把鸡的眼睛盖上，口里还念念有词：“小鸡小鸡你别怪，你是我们一口菜，今年早早去，明年早早来。”说来也怪，小鸡不蹬腿了，奶奶按着鸡头，爷爷抓住鸡腿，很顺利地把鸡给杀了。

正当奶奶拔鸡毛的时候，我不解地问爷爷：“为什么合肥人过年要吃老母鸡呢？”爷爷清清嗓子，慢条斯理地说：“相传汉高祖刘邦未称帝时穷困潦倒，经常带着一帮穷朋友到哥嫂家混饭。有一年春天，刘邦又带人来了，由于春荒季节家中无菜招待客人，嫂子无奈，只好把家里的一只独种老母鸡杀了。见嫂子杀了独种老母鸡，刘邦当时就感动地掉下了眼泪。”

“刘邦当了皇帝后，大封姓刘子弟，大哥的儿子刘信却未封。刘邦的嫂子见别人的儿子都封王封侯了，自己的儿子还一直未封，心里很不平衡。有年秋天，她听说刘邦到合肥一带视察，便特地赶到合肥的肥西，选取了上好的老母鸡，亲自烧了一罐老母鸡汤送给刘邦品尝，刘邦喝着鸡汤，连声赞叹：“好汤！好汤！”这时候，他想起了大嫂当年杀独种老母鸡招待他的恩情，也明白了嫂子寻他送鸡汤的用意，便当场封大嫂儿子刘信为羹颉侯，也就把这老母鸡产地——合肥西乡封给了刘信。”

“从此，每到春节，刘信都按母亲的嘱咐，送一车肥西老母鸡到京城皇宫。于是，肥西老母鸡便成了汉代贡鸡。因而春节喝老母鸡汤，成为了合肥的年俗，从汉代一直传到了现在。”

奶奶飞快地拔着鸡毛，不一会儿，一只白里透黄，肥硕诱人的裸鸡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的馋虫又在作祟了，我斗胆问爷爷奶奶：“今天能喝鸡汤吗？”爷爷奶奶异口同声地说：“当然可以，我们提前来过年！”

下午四点多，陶锅里的鸡汤咕噜噜地冒着气泡，一阵阵沁人心脾的香味从厨房飘散开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鸡汤的香味也越来越浓郁，我的口水在嘴里跳着华尔兹，早已无心写字，便冲向了厨房去讨鸡汤喝。

爷爷迅速地拿起一个汤碗，揭开锅盖，从老母鸡身上掰下一只鸡大腿放在碗里，又从锅里舀了两勺汤汁浇在鸡腿上，递给我。我小心翼翼地端着汤碗走向餐桌，低头一看，这鸡汤清亮透黄，上面浮着一层薄薄的黄油！

我又慢慢品了一口汤，不由得赞叹起来，这鸡汤犹如百年美酒，愈久弥香。我好像一只饿狼似的，抓起鸡腿歪着脑袋，又是撕又是咬又是啃，鸡肉的口感十分结实有嚼劲，我吃得满手满嘴满脸都是油。它的鲜味更是不得了，连眉毛都被鲜得要掉下来了。爷爷奶奶看着我如此吃鸡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连声感叹：“现在的孩子可真幸福呀！”

“谁说的？你们小时候春节不是也喝老母鸡汤吗？”我十分疑惑不解。“哎——”奶奶长叹了一口气，“我们小时候春节虽然也喝老母鸡汤，但全家八口人，还要招待客人。有时客人来得多，连鸡汤也喝不上一口，更别提吃鸡肉了。”

我又好奇地发问：“难道你们家只养一只鸡吗？”“呵呵，鸡是养了一些，但老母鸡会下蛋。当时，卖鸡蛋是我们农村家庭重要的经济收入，谁家还会舍得多杀一只老母鸡呀？” 爷爷在一旁附和道：“现在不同了！我们的国家经过了40年的改革开放，越来越富强，人民的生活水平越来越高。如今别说过年吃鸡喝汤，平时呀想吃就吃！在合肥，还开了“老乡鸡”连锁快餐店呢，咱们小区里就有！”

爷爷奶奶好比唱着双簧似的，娓娓道出了他们小时候过年喝鸡汤的那些陈年老酒似的故事。听着听着，我手里的汤勺已经定格在碗里，看着碗中仅剩的几勺鸡汤，突然觉得这汤和这碗仿佛有千斤重，不忍心再喝了，因为这鸡汤承载着太多太多的故事：它不但传承了合肥人春节喝老母鸡汤的饮食文化，而且更是见证了爷爷奶奶辈生活变化的满满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