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沙中学60年记》之四:快乐的一天
1992年大年三十冯志远拉二胡与胡月兰唱《白毛女》 右一为冯希珍 照片拍照者为刘天龙
快乐的一天——忆与冯志远老师过大年三十
胡月兰/文 刘天龙/图
1992年大年三十,刘天龙约我和冯希珍说要去黄河北边去看望冯志远老师。
我们三人都是鸣沙中学同学,我就带上了自己家做的面蛋蛋、夹脂子等年货,与刘天龙、冯希珍到街上买了点其它礼物,过了中宁黄河大桥,直奔石空镇,到了关帝中学。
我们三人探头探脑地走了进去,先进了大门,再经过了大大的操场,校园最北面一个高台子上面有一排子房子,冯老师就住在东北边上的一间房子,房子后面靠就是大片农田。冯老师当时一开窗户,将大小便从后窗子直接倒入农田,生活十分拮据。空荡荡的大校园,冷冷清清,就住着冯老师孤零零一个老人。
家家户户都团团圆圆过大年了,我们的冯老师为什么不回上海老家过年去哪?思索着走进了冯老师的屋内。冯老师听见有人来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起头来看着我们。
我说:“我们都不要说出姓名,我们说话让老师听,看他从我们的声音能不能分辨出我们到底是谁?”结果,我和刘天龙一出声,冯老师就一口说出我们的名字。轮到冯希珍,他对冯老师说:“冯老师,您好好听听——我是谁?”冯老师犹豫了一下,忽然想起来,大声说道“冯——希——珍。”顿时,屋子里一片欢声笑语。十冬腊月,冯老师屋子里没有生火,就用一个电炉子取暖。冯老师穿着一个棉卡大衣。
我感觉屋里有点冷。奇怪的是冯老师没有感冒,还很健谈极其乐观!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有衣的有寒,无衣的无寒了?”已经到中午时间了,房子里依然寒气逼人。我的心有些酸楚。就说:“冯老师,你教我们要感情丰富呢,你自己的生活咋就这么单调、不丰富吗?我听刘天龙说,您老伴从上海来宁夏中宁开证明,回上海分房子的时候,刘天龙激动得象迎接新娘似的到飞机场把她给您接来,你咋不留住她呢?怎么就只住了两天就让她走掉了呢?”
冯老师只是嘿嘿嘿地笑。
那笑容一下感染了我——我忽然看见了墙上挂的一把二胡:这不就是当年在鸣沙中学,冯老师教我们唱《白毛女》时拉的那把二胡吗?冯老师至今还好好地保管着哪!我从墙上拿下二胡,递给冯老师说:“来,冯老师像当年在鸣沙中学时一样——您唱‘杨白老’,我唱‘喜儿’——”冯老师接过二胡,拧了拧胡旋,快乐地拉起了二胡。
当年那个风华正茂才华横溢的冯志远老师,再一次出现在我们面前。我情不自禁地唱起了在鸣沙中学时唱过的“喜儿”歌曲:“北风的(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雪花飘飘,年来到——”冯老师接着唱道:“十里风雪一片白,躲账七天回家来。割上二尺红头绳,我给我喜儿扎起来——唉唉吆——我给我喜儿扎起来!”寂静的校园里响起了一阵阵歌声。
我们快乐得像是回到了鸣沙中学的中学生时代。
2019年 12月3日
从右到到左:冯志远、杨安国、殷思齐 后排为本文作者胡月兰(照片提供:刘天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