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一腔忠义 悲愤 痛悼倾泻于纸上的《祭侄文稿》

“山雪河冰野萧瑟，青是烽烟白人骨。”唐天宝十四年爆发的安史之乱，彻底将一个“一百四十年国容何赫然”的盛世变为地狱。也使颜真卿失去了至亲堂兄颜杲卿和侄子颜季明。以致在安史之乱平息后，颜真卿只寻得堂兄颜杲卿的一足和侄子颜季明的头颅，50岁的颜真卿悲痛万分，百感交集，老泪纵横，撰文作祭，挥笔写下了流传千古的《祭侄文稿》，计25行，共230字。

《祭侄文稿》其中开篇为“维乾元元年，岁次戊戌九月庚午朔三日壬申，第十三（“从父”涂去）叔银青光禄（脱“大”字）夫使持节、蒲州诸军事、蒲州刺史、上轻车都尉、丹杨县开国侯真卿”，在此颜真卿只是交代了书写的时间和自己的身份官职，以及祭文的目的，此时颜真卿的感情并未迸发。

接着又为“以清酌庶羞，祭于亡侄赠赞善大夫季明之灵曰。惟尔挺生，夙标幼德，宗庙瑚琏，阶庭兰玉，（“方凭积善”涂去）每慰人心”追忆侄儿颜季明儿时的聪颖和机智，满怀思念之情，字体大小均等，舒畅适宜，形如流水。

接着“方期戬谷，何图逆贼闲衅，称兵犯顺，尔父竭诚，（“□制”涂去，改“被胁”再涂去）常山作郡。余时受命，亦在平原。仁兄爱我，（“恐”涂去）俾尔传言”即是对叛乱的叙写，此时颜真卿的内心悲愤开始迸发，并凝结汇聚，涂改的线条不再加以修饰，表示颜真卿内心的悲愤已经积蓄许久，无法控制了，之后便一笔奔腾，一蹴而就，直抒胸臆。

行文至“尔既归止，爰开土门。土门既开，凶威大蹙（“贼臣拥众不救”涂去）。贼臣不（“拥”涂去）救，孤城围逼，父（“擒”涂去）陷子死，巢倾卵覆。天不悔祸，谁为荼毒”时，字形时大时小，形距宽窄不一，说明因时颜真卿的悲愤已经到达了一个极点，文章也到达其高潮。

“念尔遘残，百身何赎。呜呼哀哉。吾承天泽，移牧河关。（“河东近”涂去）泉明比者，再陷常山，（“提”涂去）携尔首榇，及兹同还。（“亦自常山”涂去）抚念摧切，震悼心颜”韵律涌动，犹如撕心裂肺之痛，再次到达其高潮。

最后“方俟远日，（涂去二字不辨）卜（再涂一字亦不辨）尔（“尔之”涂去）幽宅（“相”涂去）魂而有知无嗟久客。呜呼哀哉。尚飨。”颜真卿无奈，只得盼望侄儿“魂而有知，无嗟久客。”早日魂归故里。

至此，文结。但颜真卿的内心依旧无法平静，因为他知道虽然撰文作祭，但依旧改变不了至亲离世的伤痛，可能正是这份无法安放的痛成就了《祭侄文稿》千古美名，以致苏轼称其为“书法无意乃佳”，和元人鲜于枢对其“天下第二行书”的赞誉。

生活在现世的我们，因该更加珍惜现世安好，不因将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