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我和DMP那些事儿
今天的这篇文,可能会有些长,图会有些多,因为看标题你也知道了,这个故事要从十年前开始说起,流量不够的朋友请您赶紧连上wifi然后听我慢慢道来。
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出门的时候我在挑选鞋子,想搭配的好看一点去约会,这样照片拍出来人也帅一点。出于浙江多雨以及穿着舒适性的综合考虑,我径直拿起了绿仔,一搭,完美,但在走回鞋柜的时候发现,鞋头两侧的凹折程度已经很严重了,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突然有个很不好的念头闪过大脑,我感觉这鞋已经不行了。
从鞋头脱胶到鞋尾
于是我鼓起勇气弯下腰,仔细一看,果然,底部和鞋身的粘合已经完全失效,换句话说,脱胶了。然后我又下意识地拿起红仔,一看,天哪,情况一模一样。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它们两个要退休了,我百度了一下这双鞋的上市年份,2009,又努力整理了一下脑海里的记忆碎片们(上了年纪很容易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这才明白十年的时间过去了,十年居然弹指一挥间。
请点击输入图很难想象这是唯一一张带鞋
红仔和绿仔,官方学名air jordan 1 dmp,它是一个套装,也就是一个鞋盒里面有两双鞋(这也是为什么我能穿十年的原因,后面会提到),黑红配色是乔丹先生母队芝加哥公牛的配色,或许叫aj1黑红大家更熟悉点,白绿配色则是乔丹先生职业生涯初期死对头凯尔特人的配色,毕竟曾经在季后赛面对人家砍了63分,我猜测是乔丹先生有点不好意思,所以出了个配色致敬一下以示尊重。
高中用诺基亚拍的上脚图
前面说到了,这个套装(后面简称为dmp)的上市时间是2009,而我真正买到它们,是在2010的4月。当时高一的我要准备篮球比赛,我跟父亲说,我需要一双球鞋驰骋战场,父亲说好啊咱们去买吧,于是我们来到位于天一的nike店,当时的2楼属于jordan专场,琳琅满目的正代jordan全部打折卖,是的,美好的2010一去不返。由于当时班里选的队服是湘北的黑红配色,我一眼就看中了红仔,没想到买单的时候店员说,不好意思帅哥,这是一个套装,两双鞋要一起买的不单卖。我看着父亲,父亲问我喜欢吗,我说喜欢,父亲说那就都买了呗。具体价格多少我忘记了,但我记得打了9折。提着超大的鞋盒回到学校,同学都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而在反反复复犹豫了一个晚上之后,我最终决定用左红右绿这种非主流鸳鸯穿法完成了上脚。
我也不知道这么珍贵的照片是谁拍的
毫无悬念的,气势如虹的,我们山寨湘北队一路披荆斩棘,击败群雄,拿下了球赛的冠军,14号三井寿和脚上的鸳鸯也成了我珍贵的记忆。而更令人难忘的是,最后一场决赛的最后时刻我在拼抢中受伤,当时由于太投入丝毫没有感到痛疼,而在比赛结束后我已经完全站不起来了,队友们兄弟们以为我为啥这么感性呢,赢个冠军坐在地上嗷嗷哭,其实我是疼的,当晚去医院急诊检查,医生确诊为左膝骨裂。
课余歌曲朗诵时间
伤病让我本是活蹦乱跳的高中时光变得枯燥,毕竟肢体残障了,行动不便了,再也不能皮了。好在老师同学都很照顾我,由于整条左腿打了石膏,只能翘着腿上课,座位也换到了最后一排,午饭由当时的左邻右里——倪哥、浩哥、君君轮流帮我买,真的很感激。大家一起在教室吃午餐,吃完他们回寝室了,剩下我一个人度过那漫长的空无一人的,只能在教室做作业的午休时间。也许是上帝看我太可怜了,想让我高兴一下,有一天中午正在教室发呆呢,突然有个路过的英语老师告诉我的作文获了省奖。
省奖不省奖倒是不重要,常规发挥。当时最让我心急的,是距离去美国游学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因为伤病错过了洛杉矶波士顿,我想我会遗憾终身的吧。好在最后还是赶上了,成功恢复,dmp也跟随我一起飞到了大洋彼岸,走在那些只在看nba时才会听到播报的城市。
80刀的球衣真的好想再来一打
不得不说老外还是懂鞋的,毕竟这是他们自家的产物。还记得在旧金山的hm,店员夸我的dmp是nice pair,也忘不了在第五大道的nba店,买到了心心念念的20号雷阿伦。穿着它在时代广场,感觉自己是真的帅,黑人兄弟向我递来所谓free的饶舌cd,一年后这件球衣也成了我高二比赛的指定战袍。(08绿凯万岁)
不专业的我只能用保鲜膜包鞋子
篮球,作文,没有源头的多愁善感,做不完的五三习题,不知道为什么,高中就结束了。不惊不喜的高考,不多不少的分数,不上不下的学校,就这么去了杭州,开始了大学,临行前我把剩下那对dmp包了起来作为珍藏,我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穿它们
穿aj抽aj是当时的规矩输入图片描
来到大学,城市更发达,资讯更畅通,我也更爱球鞋了。同龄的朋友们应该知道,12和13那几年是aj最盛行,各大门店抢鞋抢的最凶的时候。而我那时候的大学生活,也基本可以用抢鞋来概括。从下沙坐地铁到武林银泰和解放耐克,一路狂奔,排队,拿号,抽签,能做的都做了,就是从来没中过,就很尴尬。
芝加哥是兄弟们抽鞋最齐整的一次
幸在抢鞋的过程中,认识了大学最亲近的兄弟们,还记得大师之路3的时候,宣宝排在我后头,冷不丁搭讪我,我知道是我的帅气吸引了他,于是我们聊了很多,聊着聊着他中了,当场转手赚了好多钱,那也是他抢鞋生涯的巅峰吧。自那之后他再也没中过,也越来越少玩,但我不会忘记胭脂6的时候他带我认识了阿杰,我们三个变得很要好,哪怕现在算是各奔东西了,但也不妨碍我记起那个美好的炙热的蠢蠢欲动却又求之不得的年代。
当时球鞋们的合影
其实写到这里,已经15年的光景了,前面也提到了我在不停抽鞋,虽然不中,但不影响我买新的,于是我越来越少地穿dmp。毕竟和新鞋对比,6年过去它们变得很老很旧,鞋身充斥着实战带来的伤痕,以及走南闯北的沧桑感。
真的是开心坏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对它们的喜爱,有谁会不喜欢aj1呢?有谁会不喜欢黑红配色?我想我的感受只是最普通的鞋狗罢了。我很想一直穿它们,又舍不得开掉包起来的另一对,在万般犹豫之时,我居然在网上找到了一个卖家,他也拥有一对dmp,刚好是我的码数,刚好他想卖了,本着“不买不是人”的理念我当即就付钱拿下了。
买鞋一是为了穿二就是为了拍请点击输入
后面的事情就像开了挂一样,这感觉就像是失而复得,或者说买一送一又送一,刮刮乐都没这样来得爽。这一次我不再像18岁时那么非主流的一红一绿,我长大了,懂事了,我知道黑红白绿应该纯纯粹粹地穿。
这张照片拍了就没po过
怎么说呢?当你拥有了一双好鞋的时候,你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但出于某种情结某种舍不得的理念,你又不想穿只想藏在床头柜,或者晚上抱着睡。这种近乎于畸形变态的心理,我可以说是持续了很长一段玩鞋时间。直到过完23岁生日的某一天,我才突然意识到鞋子就是用来穿的,做人还是实在一点吧,生活还有许多更美好的事情,不应该只围着鞋子转。
摆拍动作请勿模仿
于是我更多地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15年末自己一个人跑去上海做互联网的打工仔。也就是那一年,兄弟们在圣诞节如约而至,我穿着红仔,他们穿着其他漂亮的鞋子,我们在梅赛德斯看热狗的兄弟本色,那一刻我感觉像是做梦,直到鼎立和我对唱差不多先生的时候,我们才用口水把对方喷醒。
绿仔的鞋头我就不多说了吧
除了朋友,我也意识到自己应该用更多时间去陪伴家人。父亲和母亲对于节假日的概念就是家人旅行,去各种朋友圈里人家说很好的地方游玩。父亲精通江浙各地的文化史迹,母亲擅长美图秀秀的前置自拍,我慢慢习惯每去一个地方就带一双新鞋,一如年少无知飞向美利坚。
和鞋一样车也是一见钟情
再然后,你们也猜到了,十年时间,足够多,足够我高中毕了业,大学也说了再见。16年告别杭州,同时辞去上海的工作,我回到宁波扎根,试图回归前二十年的生活(因为撇开天气因素以外,我真的太喜欢这个城市了。)回到宁波后的第一份工依然是投身于互联网事业,当时的艰涩辛苦现在想来依然瑟瑟发抖。金秋时节,天气凉爽,我穿着红仔,拥有了人生第一辆小汽车。
17年去上海玩特意拍了照
那之后的生活开始变得波澜不惊,哪怕换了很多工作,也失败了一些感情,有时候我会想如果留在上海会怎样,毕竟上海是真的好,就像这条长乐路的椅子一样,让你不得不爱,但结局总是难更改。
最后的艾冷思舞王
以及我的曾经一起抽鞋一起种树的兄弟们,越来越不齐整。我不知道是杭州绿化进入了瓶颈,还是都市生活让人独立出了更多的欲望。我想穿着红仔去留住些什么,却发现时间如洪水猛兽,把一切冲走,片甲不留。
18年把大部分aj打包收起来了
写到这里我想这个十年的故事或许就告一段落了,毕竟现在是2019。我已经不再玩aj了,也越来越不喜欢aj了(除了aj1)。我买了好多的椰子,买了好多的复古跑鞋,依然热衷于测评实战鞋的性能,也开始斗胆买一些从前不敢想的鞋王们。
虽然屁股看起来还是年轻有力
我从来也没想过dmp会以这种方式离开,或者说我从没想过离开,又或者我习惯了离开,离开是成年人的固定状态。现在我需要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把他们都收起来,仪式感的穿上,也要仪式感的收藏,连带这十年的回忆,大体都写在了文里的回忆。如果你问我会不会伤心,我觉得不至于。
爱的反光很闪亮
因为生活还要继续,爱也终究降临。没了dmp,我还有7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