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我的年之故事篇｜老人在哪 哪就是团聚的方向

做了近20年的记者，文字间总是别人的故事，今年春节，被“命题作文”，写写自家春节里的那点事儿。柴米油盐，鸡毛蒜皮，哪有啥搬得上台面的大事儿，但静坐电脑前，回忆春节里的零零碎碎，竟有种莫名的感动涌来，暖了心，也湿了眼。

团圆，是春节永恒的主题

每年春节，婆家姐弟四个都会聚到一起，婆婆在哪，哪就是团聚的方向。刚结婚的时候，婆婆在承德的大哥家，我们就都奔着大哥那儿去。后来我们有了孩子，婆婆帮着带娃儿，一直跟我们同住，我家就成了聚点儿。

▲团圆饭

婆婆不善言辞，也从没主动表达过对孩子们的爱，但一家十几口人的喜好，全在婆婆准备的年货里。年前，婆婆就开始像准备过冬的松鼠，把冰箱塞得满满的，从楼下抬头望，我家的护栏里也最热闹，堆着各种各样的箱子。

十几口人聚到一块儿，一日三餐分工明确，大哥大嫂主管伙食，其他人打打下手，大姐负责刷碗。婆婆嘴上说着“你们都来了，我也放几天假，啥也不管了”，但时不时地，还会溜达到厨房“监工”，问问这个，叮嘱那个，这辈子操惯了心，哪是说放下就放下。

每年除夕的餐桌是最热闹也是最欢乐的，这是一次真正的“全家总动员”，每个人都要贡献一道菜，每每此时，我们几个不善烹饪的都个个儿抄起手机“刷”菜谱，做不出技术含量高的菜品，就努力提升“颜值”，而且还要讲出个道道来，显得很“高级”。今年，弟妹做了一道“花开富贵”，把油菜从中间横切，焯烫好了，盘里一摆，“朵朵花开”，甚是漂亮。不过我们这些中看不中吃的菜品，真正动筷子时，常招来一阵“嘲笑”。

饭后，儿孙陪着婆婆打牌，这是一年中老人难得的清闲日子，嬉笑间，一向威严的婆婆也开心得像个孩子。

几日团聚之后，各自又重回各自的小家，重拾清净，婆婆总会念叨一句：“闹闹哄哄好几天，都快走吧，我也消停消停。”但她脸上难掩失落，“当初不如不费那么大劲儿供他们念书，都留在农村多好。”公公去世早，自从大哥结婚，婆婆就离开了老家，在外近20年，她依然惦念着老家的院子。

对于儿女，娘在哪，哪就是家，但于婆婆，也许，老家的院子，才珍藏着她最幸福的记忆。

常回家看看，别让孝心留下遗憾

▲姥姥和孩子们

今年的春节，对于我是圆满的，多年没有回老家过年了，今年初三，回了姥姥家。

年前姥姥病了一场，二姨、三姨赶了回去，但大家都瞒着我，因为那时候正开全省两会，他们怕我有采访任务，太忙。等后来给姥姥打电话，姥姥身体已有所好转，他们才告诉我实情，我急着要回，姥姥一再说：“快别回来，我身体硬朗着呢，你回来我更着急。”其实，姥姥是想让我陪婆婆过年。

初三，坐高铁赶了回去，到姥姥家已经快下午1点了，一进门儿，一大家子30多口人都在等我吃饭。姥姥坐在炕上，拉我坐她旁边，随后招呼舅妈：“开饭吧，这下团圆啦！”

二姨说，卧床多日的姥姥一早儿就坐了起来，一直坐在炕上等我，二姨悄悄告诉我：“姥姥是怕你看她卧床不起会担心。”我借口上厕所，跑到门外大哭了一场。

姥姥今年92岁，有五个儿女，四世同堂，曾孙辈已有13个孩子。饭后，姥姥念叨着这些儿孙，她能随口说出每个人的生肖、年龄。每次打电话姥姥都说：“我老了，啥也不记得了，也不知道想你们了，你们好好忙工作，没事儿不用往家跑。”可在姥姥心里，每天不知道要把我们细数多少遍，怎么会不想啊？！

姥姥是个知足的人，很少能从她口中听到抱怨，她总跟亲戚夸我孝顺，“啥都给我买来，每年过年都换新票儿让我给孩子们发压岁钱。”这次回家，看着姥姥孱弱的身体，我满心自责，这两年，以忙为由，我鲜有回家看望姥姥，买再多东西，给再多的钱，也不及一日的床前尽孝啊。想着舅舅、舅母们对老人的细致照料，我怎能担得起这个“孝”字！

（燕赵都市报记者 刘岚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