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记忆》（一）

文杨金堂

至今仍在纠结，纠结人的记忆究竟是存在于心中，还是大脑里？或许因为终究是活体动物，二者皆有吧。

记忆如梦一般，梦做的多了或许会使人心力交瘁，而常常沉浸在记忆中。那种时而喜时而悲的情绪，让周围的人、更直接说是让妻儿家人觉得很不安。尽管我多次解释是人老了的一种怀旧，而他们却总是惶惶不安。于是，我试着把那些记忆中的碎片努力拼结起来，讲给他们听。讲给所有同样记忆的那一代人。

滹沱河，是繁峙人的母亲河。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人，或富贵或贫穷，都是靠着这股龙脉生生不息。

那时的河面比现在宽，河水也比现在的大。一年四季中，除了严寒时河面会冰封外，清澈的河水一直都会畅流不断。

记得童年时印象中的滹沱河不像现在这样整齐，长年河水的冲涮，河岸弯弯曲曲。岸边长着比人还高的绿衣蒲还有那些爱水的野草。草丛里常有许多不知名的鸟，或栖息，或孵化，总不愿离开这个地方。更难忘的是每到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天空泛起耀眼的晚霞，水鸟欢快地在河面或草丛间穿行着。不知是对美丽景色的赞颂，还是归巢前做最后的谢幕。

太阳在准备翻越最后一座山的时候，留恋地跃入河水中，成就了那一瞬的五彩斑斓。到现在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去形容当时的那种心的悸动。只记得玩了一天的同伴们，收敛起了平素的顽劣，并排着站在河岸边，静静地去等待天边的和河里的太阳一同慢慢移动到山的那一边。

“板凳桥”这是个不常见的名词。但在我的记忆中却有着深刻的印象。

我所生活着的古家庄村，与县城仅一河之隔。放眼望去，可见对岸人影。但终因这一河之隔，这边的人想进城也着实有很多困难。为了通行，于是便有了上面所说的“板凳桥”。

说是板凳桥，其实就是把木头桩子固定在河床中，上面铺上些木板。那些木板并不宽，胆小的或上了年纪的人一般都不敢在上面行走。

记得有一年过三月十八，我和我二哥前一天就商量着去城里看看，买个“泥蛤蟆”。“泥蛤蟆”那就是泥捏的，上面染上颜色。在蛤蟆的尾部有一个小孔，用嘴对着那个孔一吹便会发出“呜 呜”的响声。就这么一个打算，就手里捏着的那五毛钱，激动到我哥俩几乎彻夜未眠。

第二天上了板凳桥，心里莫名的害怕，越是怕越是小心翼翼，眼睛盯着脚下的木板和河水。河水的流动造成了视觉的错感，总觉得桥在晃动，越晃越厉害，于是，终于掉了下去。

那时还小，掉到河里吓坏了我，大哭了起来。二哥站在桥上吼我、骂我，让我站起来。当我挣扎着终于自己站起来时才发现，原来河里的水深还没到了我膝盖处。

农历的三月，春寒料峭。全身湿透还是异常寒冷的。“泥蛤蟆”是买不成了，望着浑身瑟瑟发抖的我，二哥骂了我一路，委屈和沮丧便定格成了一生都不会忘却的记忆。到现在慢慢咀嚼回味，似乎当时那种痛苦的经历反而能让甜蜜充溢现在的整个心胸。

作者：杨金堂，繁峙人，文学爱好者，有多篇作品散见于网络、报刊。

图片：网络 编辑：赵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