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 换一个角度 从儿子身上 我们也能看到父亲的痛苦与无奈
01
一点质疑
曹禺先生在《雷雨》中塑造了一个典型的反动派资产阶级老爷——周朴园。
周朴园在年轻时爱上鲁侍萍,最后却始乱终弃,为了取有钱人家的小姐,抛弃鲁侍萍和有病的小儿子。此后,周朴园怀念鲁侍萍三十年,房间摆设都和鲁侍萍在的时候一模一样,可当鲁侍萍再次出现的时候,他的伪善面目终于暴露,他想要采用一纸支票的方式打发这个他怀念了30年的旧情人。甚至,当得知鲁大海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后,他对鲁大海也不见半分亲情,于是,周朴园,在文学史上,被冠以伪善、残暴的恶名,十恶不赦这个词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
而周冲,作为周朴园的儿子,却收获了大部分读者的喜爱。
那么,同为父子,一褒一贬,这样的人物判断真的就是完全合理的?
冯异在《〈雷雨〉:命运与人》中提出我们不应该以阶级的观点来看待周朴园,在他的论文中他提出“若按阶级成分必须全面否定周朴园,也就不得不全面否定周冲。”的观点。从整个对曹禺《雷雨》研究史上来看,支持这种观点的人不止冯异一个人,小编也赞同冯异,理由如下。
两种身份
周朴园在三十年前是封建地主阶级的封建少爷,在三十年后是资产阶级老爷。从阶级的立场上来看他无论怎么说都是反动的。
那么他的儿子周冲就是三十年前的他自己,是属于资产阶级的少爷,在这个程度上说,周冲也是反动的。
然而有很多人否定周朴园的同时,却把周冲当作一个正面人物来分析。这是违背事实的。正如冯所说的“若按阶级成分必须全面否定周朴园,也就不得不全面否定周冲。”
不得不说,周朴园身上呈现出明显的阶级反动性,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但作为儿子的周冲,尽管他热情富有同情心,似乎与同是资产阶级的父亲是不一样的,但就阶级本质而言,周冲和父亲周朴园同属于资产阶级。
周朴园之所以变成后来的伪善模样,是由于他为了顺应环境的变化而导致性格扭曲了。周朴园作为封建少爷,也像现在的周冲一样,无法摆脱父亲对自己的专制,只能违心地赶走鲁侍萍,娶了有钱人家的小姐为妻。在不断地违背自己心愿顺应封建家庭的伦理道德的过程中,周朴园渐渐扭曲地成长为封建势力的卫道士和代言人。从这个程度上来说,周朴园虽然可恨,但他也是可怜的阶级牺牲品。
三种对比
①周朴园的初恋与周冲初恋的对比。
30年前,周朴园与鲁侍萍有一场爱恋。30年后,周冲对鲁侍萍的女儿四凤也充满了爱慕之情。周朴园对鲁侍萍的爱情,因为后来的始乱终弃,因为30年后重逢的冷漠,被多数读者认为周朴园对鲁侍萍没有真爱,只有玩弄。而周冲对四凤的爱情则因为周冲的天真纯洁,爱情也被认为是纯洁的。这样的对比之下,周朴园的虚伪残暴凸显得淋漓极致。但小编始终认为周朴园在三十年前也跟现在的周冲一样对爱情抱有幻想,也像现在的周冲一样,对待鲁侍萍的爱情是真诚的,是纯洁的。
②鲁侍萍出现之前和出现之后的对比。
鲁侍萍出现之前,周朴园怀念。鲁侍萍出现之后,周朴园冷漠。这样强烈的对比,也成为周朴园伪善残暴的另一例证。
周朴园怀恋了鲁侍萍三十年,却在鲁侍萍三十年后出现的时候喝问:“你来做什么?”并企图用一张支票来断绝这段爱情,维护自己的利益。于是有人说:“周朴园,你对鲁侍萍的怀念全部出于伪善。”试想即使一个人这样的守望跟感情是装出来的,他能伪装长达三十年吗?
周朴园在三十年前与鲁侍萍相爱,三十年后,在周朴园家财万贯,在周朴园已经有了一个相对稳定的家庭之后,鲁侍萍的出现很有可能破坏他的家庭打破其原有的宁静的时候,周朴园做出这样的反应虽然对鲁侍萍不公平但还是可以理解的。我们不难想象假使故事没有结局,按照原有方向的发展,周冲在将来也极有可能成为第二个周朴园。
可以说,周朴园守住的是他心里三十年前的恋人,也是他年轻时纯洁的心,理想的爱情,是他在性格扭曲之后,对健康完整的自己一种寄托,一种怀念。如果说他是伪善的,否定了他对鲁侍萍的爱情,也就是否定了他自己的过去。而周朴园所守住的过去,正是周冲的现在,为什么周冲的现在是真挚的,周朴园的过去就成了伪善?
③理想与现实的对比。
周朴园出身封建家庭,年轻时努力追寻自由爱情,却得不到满足,遵从家庭意志去了富家小姐,有了稳定的婚姻,却得不到爱情。理想的爱情与现实相对撞,他牺牲了爱情,选择了像现实低头。
在婚后,周朴园一直想要维护家庭的秩序,在年少的爱情成为幻影后,他追求一个家庭和美秩序井然的理想。可惜,他的儿子与妻子通奸,他极力镇压的工人代表是他的亲身儿子……理想,周朴园的理想,再一次成了泡影。
他的一生,曾经拥有美好的理想,可终究,全部在现实面前成了泡影,美好的理想与现实在他心中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这种理想屡屡向现实妥协,理想屡屡破灭,就算是我们普通人,心境也会发生变化。
我们不为周朴园开脱,他的确是罪恶的资产阶级,他伪善他残暴他反动,但如果单纯地站在阶级立场纯粹从批判的角度来看周朴园,这是不公平的,也是不现实的。也许,我们换一个角度,以周冲为镜,我们可以看到周朴园的痛苦,对他稍许多一点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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