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回归心灵的纯净
回归心灵的纯净
作者:李海玉
最近不敢照镜子,也不太喜欢照相。偶尔乘坐四面是镜子的电梯,会感觉惶恐不安,恨不能找一条地缝钻进去。到景区或者热闹的地方,更害怕别人拍照时在对面把自己照进去,常常要赶紧躲开。
唉,说来难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皱纹悄悄爬上了我的额头、面颊和颈部,特别是双眉间的川字纹和脸颊间的法令纹深得好像尖刀雕刻出来似的,面部皮肤因为年青时生青春痘好像一层搭在一层上面,挤压得凸凹不平,不仅粗糙、松弛,还像极了沟壑纵横的山川,整张脸苍老得无法形容,用面目狰狞来形容也不为过。岁月真的是一把杀猪刀啊!能把一张漂亮的脸变成现在这个可怕的样子。
我以为这是一种病,因此找了很多医生看病,用了很多药,到美容院做各种美容,也用了许多价格不菲的化妆品。钱是花了不少,但几年下来竟一点也不见效。我时常提醒自己,要保持微笑、微笑,明眸善睐、慈眉善目、笑逐颜开……但是,笑着笑着好像又回原位了。
难道真的是“相由心生”吗?因为心中有怨恨和痛苦就表现在脸上了吗?难道“心药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谁能治我,谁能拯救我?我能指望谁?思考过后,想想也许普天之下也只有自己了,我除了拯救自己,还要超度自己,让自己死去的灵魂重生,直至升华,忘却烦恼,忘却委屈,忘却痛苦,忘却一切……
我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已经45岁了,这个年龄对我来说实在是太残酷,我的20岁、25岁、30岁、35岁、40岁去哪里了?以前看别人写《四十岁的男人》《四十岁的女人》,感觉距离自己还很遥远,没想到,不经意间,仿佛还没有跨过40岁的门槛,45岁竟已悄悄来临。我的生命的前半生去了哪里?我的青春去了哪里?是挪给了工作,是奉献给了家庭,是送给了委屈和痛苦,还是陷入了被欺骗与自怜自艾的漩涡?那个曾经阳光灿烂、激情四射、美丽善良、温柔可爱的女孩去了哪里?
婚姻真的是爱情的坟墓吗?美丽的天使经过油米柴盐的洗礼,在坟墓中蜕变成喋喋不休的怨妇,或者心怀苦痛、想要快意斩恩仇吗?曾经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王子也被婚姻消磨成家庭的斗士,每天除了工作,只知道与猪朋狗友喝酒聊天度日,回家还要和家人争斗吗?
这些问题一直萦绕在心头,我不得不去想。大半生过去了,我拥有了什么?失去了什么?还有为什么会变得今天这样一副面目狰狞的样子?是抱怨生活的不易,工作的不顺,婚姻的变质,友谊的丧失?还是对所有的不顺失去了信心?
可是,看看街头,有多少匆匆而过的人们忙碌奔波。他们有的开夜车,拉一车货物从远方归来,凌晨四五点就在农贸市场下货,白天又去拉货。倒卖菜的人背着背篓,等在车旁,抢购便宜的蔬菜,然后摆满农贸市场中每一块租来的柜台上,倒卖给天亮以后才起床来买菜的人们。有的人一大早就做好一天的食物,为了天亮时拉着沿街叫卖。有的人工作结束后骑着摩托车等在农贸市场或者车站旁,为了拉人到达目的地,赚一点外快,可是因为有公交电瓶车、出租车、私家车等,愿意乘坐摩托车的人少之又少,但他们还是抱着希望等在路口。
这一久元阳县南沙“美丽城市建设”工程几乎把所有住户的住宿楼都“包裹”起来,每天一大早便听到叮叮咚咚敲打外墙和哧哧打掉房屋瓷砖刺耳的电转声音。白天的气温高达43摄氏度以上,城市建设的工人们(他们几乎是从本县各村寨来打工的年轻人)冒着酷暑改建我们的城市,中午因为害怕影响住户休息,他们12点停工吃饭,然后在住户的楼下躺在地上和小木板上小憩,看着让人心酸,晚上干到19点还在住户的窗外敲敲打打。即便是这样辛苦,我偶尔还能听到他们边干活边哼唱优美愉快的哈尼山歌。
有的人忙碌了一天,吃过晚饭后,散步在政府为民众修建的健身道上,或者徜徉在森林公园中,或者到广场跳起广场舞,把一天的疲惫全部融化在欢乐的海洋中……还有一些特殊人群,或残疾,或捡垃圾,或发疯发狂,或乞讨等等不一,大家为生计,为自己,为家人,不厌其烦,干着重复的、繁重的劳动,但依然可以看到他们身上洋溢的由衷的快乐。
还有我身边的一些作家朋友,他们写了很多脍炙人口的文章,在社会上也小有名气,因为生病的缘故,走路和行动都不太方便,但他们依然拖着病体坚持写作,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这样看来,我自己不过是无病呻吟、庸人自扰、自寻烦恼罢了。为什么不能够看开一些,自己协调好情绪,微笑看待人生?这样一想,似乎也有道理,因此我只有抛弃烦恼,什么也不去想,不去计较,不去奢求,才能寻回真正的自己,也才能脱去狰狞的面具,回归纯净的心灵。
2020/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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