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思平治」王文：不一样的大国缠斗

王文：不一样的大国缠斗

学思平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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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总统特朗普近日批准了甲骨文、沃尔玛与TikTok合作协议，意味着此前他对TikTok“强卖”式的打压最终没有成功，更意味着继华为之后，走向国际的中国企业再次智慧地化解了美国霸权式的打压，还意味着中美两国博弈呈现出了传统大国竞争所没有的特征。

按照哈佛大学教授格拉厄姆·艾利森的统计，1500年以来16组守成大国和崛起国家对抗，多数都是通过军事冲突、经贸制裁、战略围堵等方式展开，但中美博弈的重心却是试图摆脱对方自己国内社会的影响。

美国对华为、TikTok、微信等公司等投资与使用非常提防，甚至一些美国政客提出中美脱钩。当前的事实是，脱钩并不容易，政客的企图，恐怕抵不过市场化、全球化的力量。

中国企业走向国际的进程，是一个让产品更价廉物美、让世界变得更好更美的过程。华为公司让手机更好更便宜、TikTok让个人生活更精彩，这些产品全球很需要，美国人最终也不能割舍。

以TikTok协议看，此前反对声音最大的，是来源于美国国内的青年用户。最终，特朗普妥协了。TikTok仍保留大部分股权和核心算法的控制权，与此次美国政府强压TikTok卖给竞争对手Facebook或微软的目标相差甚远。华为同样如此，过去两年，华为手机在全球的销量年均增长率超过20%。可见，中国优秀的国际化企业正在融化为全球化肌体中的空气与血液，美国政府没有力量摆脱。

虽然未来之路仍很艰难，但这次TikTok在美国市场的存活与发展，又一次坚定了人们对美国权力的虚张声势。

特朗普自诩自己赢得了这次协议。实际上，无论是华为，还是TikTok，在全球唯一超级大国美国的打压下，仍能继续活下去，且还有较大发展，这是美国权力的虚弱与中国企业的韧性的最大折射。

我曾调研数十家中国外贸企业，没有任何一家大企业亡于美国的贸易战、技术战，相反，许多中国企业在美国打压下变得越勇敢、越成熟、越成长。中国企业走出去，正在学会充分运用法律和市场手段与美国霸权周旋。

当然，一个重要背景是，中国对美国“斗而不破”式的反制。中国后发制人，通过出台不可靠清算、制裁反华美国官员等对美国进行对等反制。美国对中国动粗的决策前，不得不考虑中国的务实反制的可能性。

换句话说，美国想让中国痛，自己也一定会感到痛。对中国想压、又怕、又不甘心、还不敢彻底绝裂，这是目前美国决策层的普遍心态。

不过，中国人并不骄傲。打败美国，从来不是中国的目标，相反，尽可能地与美国合作，促进自身发展，才是中国务实诉求。这可视为是大国博弈文明化的新进程。21世纪的大国竞争，不一定是你死我活、你赢我输的“零和游戏”，更有可能是你赚得多一些、我赚得少一些的“长期买卖”。

中国人当然有底线思维，做最坏的打算。近年来，不少中国的声音都在担心中美发生冷战甚至热战的可能性。但中国人在尽最大的努力与设最好的目标。

由此看，在我看来，未来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中美未来摩擦将是常态化，博弈最有可能是缠斗，而不是一边倒的武斗、恶斗。这是一场新型的大国博弈。中国人要有思想准备，世界也得要有心理预期。

对国际社会而言，要在相当长时间里适应中美两国既斗争又合作的新常态，不必选边站，也不必大惊小怪。对美国而言，要消除想把中国打垮的不切实际之幻想，美国连中国的一家公司都打不垮，更何况是中国本身。对中国而言，则需要以更现实主义的眼光看待美国。

美国不再是“美丽的国家”。中国人不必崇美、恐美，也不必恨美、反美。美国不是中国敌人，也不是中国朋友。保持平常心与定力，走出去的中国公司，如果能够一切按法律、按市场规律来运营，一定能走得更远、更好！

（王文：长安街读书会成员、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执行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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