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家乡│战国时叫仇犹国 30年前 老家来了一个诗人县长

李东升│文

导读：话题文章，我和我的家乡。战国时叫仇犹国，是赵氏孤儿的避难之所。地处太行山深处，30年前，老家来了一个诗人县长，30年后，他会跟我们说什么？

标题，仰望与思考是一种追寻的姿态，副标题，激荡30年，杜肇昆再谈人生、诗词与艺术精神。

1、走进市府家属院，应约走访杜肇昆。

袅袅凉风动，凄凄寒露零。寒露至，秋天的凉意加深。

走进市府家属院，应约走访杜肇昆。

把心交给目光，交给天空，你的心就在高处思想。

杜肇昆是一位诗人，是一位智者。30年前，我们相处甚密，他的新闻稿无需费力，访问过后，只要打开录音机，轻婉、深邃、智慧的语言，就会流动在你面前的稿纸上。

那时，他是老家盂县的县长。访问的主题，不在古体诗词上，不在艺术上，而在经济的发展上。杜肇昆是省人大代表。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省城的两会上。当时，区域经济的概念还很模糊，而杜肇昆却在全国率先提出了发展县域生产力的理念。

杜肇昆学的是工科，却喜欢哲学，喜欢文学。他总是把行政与文学，科学与社会，哲学与人生，把数学与诗词等，“搅和”起来，以别样视角观察世界，观点独特而深刻。据称他退休后，集中精力研究古体诗词曲，出版了好几本专业书籍，在社会上，尤其是一些文科学院，引起反响。

因此，非常期待这次采访。

30年后，79岁高龄的杜肇昆，会跟我讲些什么呢？

2、县域经济的规划和发展，决不能一个领导搞一套。

30年前，杜肇昆刚从市科委调任盂县任县长，眼里心里都是他的县域经济。回望盂县5年半的履职经历，杜肇昆非常感恩这段生活。他说，到县区任县长，有完整的人财物自主权，有独立的发展空间，但工作难度也要大很多。

他说盂县的经济条件好，到任之初，他就心里有了盘算，有了发展县域经济的整体规划。基础设施建设是重点，重大项目工程也是重点。盂县有煤，有条件有财力，把制约经济发展的瓶颈工程发展起来，然后通过重点项目的突破，实现经济的大跨跃。

县域经济的规划和发展，决不能一个领导搞一套。

他说，5年多时间，他有机会升任更高的工作职位，但是为了这个县域规划的完成，他选择了坚守。南水北调工程、二级公路、医院、大型农贸市场工程、商品房小区建设工程、旅游开发等，在他离任时都完成了。

他说，现在看，这种坚守是值得的。

3、南煤北石，东铝西粮

据我所知，30年前，区域经济的概念还很模糊，而你却在全国率先提出了发展县域生产力的理念。你能谈一谈，其思想前后形成过程吗？

杜肇昆回答：长期以来，我对西方经济学、东方政治经济学以及农村经济学方面的知识与论文比较关注，县域区域内形成独特的生产力形式和合理的运行结构，也是我长期研究的课题。

我说，当时我就职的报社叫山西发展导报，当时觉得县域经济发展的概念非常新鲜，就向报社提出进行相关主题的专访。

盂县，典型的太行山土薄石深山区，煤炭资源型专业城市。根据县域特点及周边区域特征，杜肇昆最早提出了着眼全局，旨在调整重型经济结构，发展县域生产力理念。

提出了“南煤北石，东铝西粮”四个小区发展战略：盂县南部以煤炭及铸铁、机械加工为主；北部以开采和加工石材为主；东部以开采和加工铝钒土为主；西部以生产粮食和食品深加工为主。明确了生产力布局方向，也有了重点投资的方向。

之后不久，杜肇昆又从环境治理方面，提出资源城市转型发展，旨在发展县域生态生产力的观念。30年后的今天，看这些思想，依然不落后，与现阶段，国家大政方针相吻合。

4、近山浓，远山淡，十里车望断。

近山浓，远山淡，十里车望断。一展平川，垄直奔天岸。青杨纵横平野，仪仗田畔。连天处、山低树短。

桃花艳，铁牛隐隐去远，透疏林又见。七八村人，犁后量深浅。地膜百里过去，细雨点点。都道是、今又仓满。

这是杜肇昆30年前，描写“西粮”的《祝英台近 西烟川春播》。我说30年后，读30年前的词，回忆当年的生活与体验，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改变了很多。

杜肇昆说改变肯定是有的，我觉得看问题，观察问题的高度和角度，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以前看起来很复杂的事情，现在看起来简单了很多。

我笑着回应，有一点，没有变，那就是你诗人的气质。你现在说话的口气、表情与眼神，跟30年前并无两样。

那时，我刚从部队回到地方，第一次以记者的身份，走访两会。是你儒雅的诗人气质吸引了我，也是你谦和态度，深邃坚定的眼神，鼓励了我，让我顺利地完成了采访。

5、村外老圃围紫蔷，一曲溪流绕嫩黄。野蝶不去恋旧香。

孤松峰顶傲如鹰，悬岩犹欲飞空。万年沉睡始露容。但蕴精华久，终会展神通。

沟深水细林遮院，红墙绿瓦乐声。一厂化做户户兴。福因政策得，笑从石里生。

这是杜肇昆当年，关于“北石”所写的《临江仙 檀山沟》。

我问30年后，再看30年前的词作，有何感想？杜肇昆说，艺术首先是艺术，一定要源于生活，一定要有感而发，一定要讲究艺术上的审美与灵性。中国画论中，有“迁想妙得”说法。通常生活中，物我对峙，而在艺术中，应该物我一体。

作者创造一种身临其境的艺术世界，然后让读者走进去，这就是我们这个时代所说的“代入感”。杜肇昆说，他有这样一种体会，不管填词还是绘画，只要你的作品，能给人一种天人合一的境界，这个作品就成功了。

村外老圃围紫蔷，一曲溪流绕嫩黄。野蝶不去恋旧香。

豆瓜垂低方满架，笑声未了已盈筐。拂叶童子捉迷藏。

这是杜肇昆，关于庭院经济写过的《浣溪沙 菜园》。这些接近生活的小词，清晰而浪漫的展现了农村生机盎然的图景，爱好者争相传抄。也反映了老杜对县域生产力实践效果的形象思考。

5 我非常惊讶的面对他的洞察力。

我知道杜肇昆是个闲不住的人，特别是他的思想，永不停止的在思考。退休以后的杜肇昆把自己定位为古典文学的研究。

三十年后，他为我展现了一系列成果，继《仇犹草词》出版之后，他又出版了一些与诗词相关的书籍，比如词学研究《填词探要》《历代词对句精粹》、韵学研究《诗词曲韵案》、楹联与诗词曲集《大汖之韵》、大数据与古典文学研究《大数据观察下的宋词与元曲》等等，社会反响极大，一些被国外图书馆收藏。

不仅文学，杜肇昆对“品牌、质量、标准化”等问题，亦有精到研究，曾在学界学刊发表过多篇论文。其中对早期质量优质产品的统计分析及其质量结构的阐述和发展方向的预测，同当前现实极其吻合。我非常惊讶的面对他的洞察力。

6、他的脑子里，依然像装着一个圆盘，不停地旋转。

古语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30年后，再访杜肇昆，并无这种隔离之感，相反，他的思维更加成熟、深邃与精警。他的脑子里，依然像装着一个圆盘，不停地旋转，不停地思考与总结。

我说，最喜欢他去年出版的新书，《大数据观察下的宋词与元曲》。觉得这是他工科、文科结合思维的完美之作。这种视角，叫诗人眼光吧，好像不够味，应该叫“杜式观察”。

他说，这种思维与方法，得力于在大学时期喜爱的三部书，《哲学》《逻辑学》《心理学》。哲学使人思想深警，逻辑学使人思维秩序化，而心理学叫人明白行为与思想的统一性，思想是行为的内涵，行为是思想的外化。

他现在正在编辑准备出版他的第八本书《回望集》。这是一部收集他大半生作品的文集，故名《回望集》。

7、仰望与思考是一种追寻的姿态

在这本即将出版的文稿里，我读到了很多之前不知道的，令我深为触动的文章和内容。原来，杜肇昆这种学习与研究是一贯的，伴随其一生的。

他在经委工作时，研究质量；在标准局时则研究标准化；在科委工作时则研究科学史与自然辩证法；在盂县则研究县域生产力与实践；回市人大则研究法律；退休则研究古典文学。每到一处都硕果累累，发表很多文章。

我向他祝贺，他却说，涉猎太杂，缺乏专一，纵有小绩，终无大成。

萧伯纳说：躯体总是以惹人厌烦告终。除思想以外，没有什么优美和有意思的东西留下来，因为思想就是生命。爱献生说：人类的全部历史都告诫有智慧的人，不要笃信时运，而应坚信思想。拉姆也说：你可以从别人那里得来思想，你的思想方法，熔铸思想的模子却必须是你自己的。

一个人活得有价值，在于创造，而创造在于思想。

思想是一种产品，一种精神产品。

小而言，正确的思想影响自己的成功和进步，错误的思想会葬送前途和失败；

大而言，正确的思想影响人类进步，错误的思想则灾难全球。

我从三十年后同杜肇昆的接触中，深深地认识和理解了这一点。

#我和我的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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