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音把坏事变好事重演“阿波罗13时刻” 但问题没有这么单纯

12月22日凌晨，美国人民的心都被揪到了新墨西哥州的白沙导弹靶场。终于，人们在晨光中看到一个圆锥形的物体在三副彩色降落伞的吊挂下，缓缓地落向沙漠。“嘭”的一声，几个圆鼓鼓的气囊从圆锥底部弹出来，激起一阵尘土，落在了沙地上。

【星际航线的三个降落伞工作正常，下方的白色物体是抛掉的防热大底】

NASA休斯顿控制中心一片欢腾，局长布里登斯汀发布了一条充斥着感叹号的推文，庆祝这艘“星际航线”飞船成功返回地面。一时间，人们似乎穿越回到了阿波罗13飞船惊险返回的那一刻，而忘了这是一次低级错误导致的失败飞行。任务的主要目标——与国际空间站对接并且在轨飞行一个星期——彻底失败了。

假如我们也像美国报界那样小心眼，就会用大大的黑色标题写上“十余年努力毁于一旦！波音飞船被迫返回地球！”可我们不打算这样小肚鸡肠，本着“有则改过无则加勉”的态度，还是来认真分析一下事故的全程吧。

12月20日，星际航线飞船从佛罗里达州的肯尼迪航天中心起飞，运载它的宇宙神-5火箭飞行正常——注意它的主发动机还是俄罗斯制造的RD-180。但是很快，NASA和波音就发现推进剂消耗得太多了，飞船当时处在一条近地点180多千米、远地点220多千米的轨道上，但国际空间站的轨道高度是400千米。剩下的推进剂很可能不足以把飞船再推高200千米。波音还表示，这次故障是因为飞船上的计时器设置错误。按照正常流程，计时应当从飞船和火箭分离的时候开始，实际上飞船从火箭发射之前就开始计时了。这导致飞船上的姿态控制发动机提前启动，白白烧掉了不少燃料。

当时波音面临着两个选择，比较激进的办法是冒险尝试升轨对接，比较保守的办法是让飞船返回地面。连续遭受质量问题打击的波音终于选择了后一种。

返回的过程却异乎寻常地顺利。三个降落伞都成功展开，11月的故障并没有再次发生。当时的逃逸救生试验当中，其中一个降落伞的销子脱落，导致这个降落伞工作异常。这次降落也是多年来美国第一次把飞船——注意不是航天飞机——降落在地面上。

回顾整个过程，我们似乎可以做出这样的判断，星际航线飞船在设计制造上还是没有问题的，出问题的环节在于运行当中的质量控制。波音已经很多年没有研制过载人飞船，首次发射出现一点小毛病似乎可以原谅。但问题没有这么单纯，美国是个老牌工业强国，波音是老牌航空航天企业，理论上说，无论NASA还是波音，在航空航天运营上的质量控制应当是非常娴熟的。发生这样的低层次问题，反映了波音整体上的质量文化在退化，更反映了美国依然在去工业的道路上继续越滑越远。

就算波音经过一段时间的质量改进和故障归零，解决了星际航线飞船的运行问题，更大的问题还在后面。星际航线的往返票价超过8500万美元，甚至可能达到9000万美元。俄罗斯“联盟”飞船的票价只有8000万美元，这还是俄罗斯借助垄断地位多次涨价来谋求暴利的结果。而且“联盟”飞船只能载3人，星际航线却能载7人，这么高的票价无论如何也是不合理的。到时候国会问责起来，NASA和波音打算作何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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