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是一项需要“如履薄冰”的事业 再读薛忆沩
说起“薛忆沩”这个名字相信对很多人来说都可能还是比较陌生的,但这并不奇怪,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未被大家充分认识的作家。我是通过他写的《白求恩的孩子们》对他的写作有了初步的认识,继而又去拜读了他的其他作品。这些作品让我觉得薛忆沩他不是潮流中人,他的生活和写作都让我觉得他是反潮流,反风气。
在1987年他完成了自己的第一个长篇小说《遗弃》之后,薛忆沩远走加拿大,去了那个“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医生的故国。然后时隔二十年他又写出了他的第二本小说《白求恩的孩子们》。那白求恩到底有多少个孩子呢?很多人都知道白求恩一生跟同一个女人有过两次婚姻和不少情妇,然而却没有生育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爱情的结晶。但是他“不远万里来到中国”,他在中国度过了辛劳、乏味与孤独的三年后,竟因自己在手术时不慎发生的小意外而导致的死亡和我们伟大领袖的一篇文章(《纪念白求恩》)他莫明其妙地拥有了数以千万计的孩子——整整一个在20世纪60至70年代诞生和成长起来的中国孩子,成为了这个时代中国孩子的精神教父。
薛忆沩作为这些孩子的其中之一他同样的“不远万里的”去了加拿大蒙特利尔,那是该著中“父亲”在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前曾在那里居住了八年的地方,并留下了很多精神遗迹。回忆是这部作品的主要叙事方式,该著由写给“亲爱的父亲(白求恩)”的三十二封长信构成。我想可能是白求恩当年对书信的期待以及他写给对他思想和生活影响至深的最后一位情人“小种马”的告别信“你知道……为什么我必须去中国”成为了该著的叙述动力。薛忆沩在这三十二封长信中向“父亲”诉说着在异乡的孤独处境、阅历见识以及对过去往事的追忆反思。
在那个对《老三篇》倒背如流的年代,叙述者却是一个连《纪念白求恩》都被不熟的,这是否也意味着他认为我们“亲爱的白求恩大夫” 是被他“伟大朋友”虚构了,成为一个工具呢!但就算是那样,我们依旧被那个“虚构的你”虚构了,我们成了你的孩子,“毫不利己专门利人”是我们那代人的共同理想。
曾经有过某生活周刊问薛忆沩“《白求恩的孩子们》的结局是个悲剧,其中两个孩子死了,一个孩子也离开了父母。他们的道路恰好和白求恩相反。”薛忆沩却是这样回答的“小说中的孩子们发现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缺的人,这是成长的过程。看上去他们走的是和白求恩相反的道路,却加强了和精神上的联系。你可以说最后的出走是背叛,也可以理解成回归,精神的回归。我的语言都是带有双面隐喻的。”
著名学者刘再复在对薛忆沩的写作有进一步认识后,他立即写下了《阅读薛忆沩小说的狂喜》,向读者推荐了他的“新发现”。并在文章的最后,他写道:“愿更多的读者与我共鸣,让薛忆沩金子般的文字不再寂寞”。刘再复和薛忆沩在香港和深圳有过几次会面后,对薛忆沩的印象是:他是一个痴人,一个书痴加文学痴加哲学痴。确实薛忆沩绵密的文字和独具匠心的叙述方式总是会吸引住很多初识他作品的人。在看过他的那些作品后说他是一个痴人,一个书痴加文学痴加哲学痴不足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