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毒不食子 食则为“兽”
01
“噩梦”
2018年,一段长约3分16秒的视频在网上公开,这段视频记录下了发生在一个家庭中“令人发指”的虐童事件。
视频中这名受到父母殴打虐待的女孩年仅8岁。
9月26日,星期三,晚上7点,放学回到家的小女孩还穿着蓝白色的夏装校服,脚踩一双粉红色拖鞋,坐在深红色塑料凳上,趴餐桌上写作业。
她的弟弟也在一旁的矮桌上写着字。监控显示她的妈妈身穿黑色连衣裙,戴着黑框眼镜向她走来。
2秒后,妈妈来到小女孩的身边,突然扇了她的右脸两巴掌,随后掐着她的脖子把她重重地推倒在地。小女孩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尘土,重新坐回凳子上,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第二天晚上,妈妈换成了白色的上衣,但妈妈还是那个妈妈。
女孩正做着作业,妈妈左右开弓,猛扇她的脸,因为动作太大,桌子和椅子都在挪动。
扇了几巴掌后还不解气,更是揪着女孩的头发把她拖到地板上,拉着她的头发不停地在地上扯拽转圈,其间垃圾桶被撞倒滚到了一边。
妈妈松手后,披头散发的女孩迅速坐回凳子上,扎好头发。这时妈妈向她猛然一推,还上前对倒地的她踹了几脚。
就这么周而复始地推倒,起来,再推倒。最后妈妈把她的笔折断,并把她的作业本揉成一团扔掉。
她默默收拾,不料妈妈抡起凳子就往她身上砸。
视频中女孩的父亲没有露一次面,我们都还幻想着,如果父亲回家,他就可以制止母亲的行为,女孩也就能逃过一劫了。
后来,父亲是回来了,但是噩梦却并没有结束。
10月19日晚7时许,爸爸回来了。
视频显示,小圆桌上放着饭菜,小女孩站在桌旁,父亲穿着一件外卖服上前就是一巴掌,之后还拿扫帚多次抽打女孩。10分钟后,她正坐着吃饭,爸爸又猛扇她的脸。
第二天中午,女孩穿着一套黄色衣服在餐桌上吃饭,坐在一旁的弟弟也打她的脸,掐她的身体。
几分钟后,端着菜上来的妈妈说了几句话,忽然一拍桌子,又冲过来抓她的头发拖到地上踹了一脚。
在曝光的视频中,小女孩多次被打,但每一次她都不哭不闹,仿佛挨打于她而言,是每日的必修课。
02
“我打了,关你屁事”
视频一经披露,迅速引发人们的愤怒和震惊。有人不禁产生疑问,父母对孩子如此残暴,是亲生的吗?
23日,深圳宝安公安分局发布情况通报称,视频中被毒打的女孩仅8岁,殴打女孩者系亲生父母,父母对殴打女童的事实供认不讳。
据最早发布视频的微博网友“王华礼”称,该视频是从一个家庭监控app上下载的,账号密码是刘某华的牌友提供。该牌友在无意间看到了视频里的虐童情况,并向“王华礼”爆料。
“王华礼”称,看到视频后他联系过刘某华,对方说“关你屁事”。
一个人有多么扭曲的心理才能对此事如此的嚣张?
我们先来看看女孩父母的社会背景。孩子的父亲,也就是刘某曾做过美团外卖骑手,但近日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被美团开除。
“他肯定不是一个合格的骑手,更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美团外卖负责人金光进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
据邻居称,从来没和女孩母亲陈某说过话,“她看起来比较内向,不怎么爱说话。”
我们姑且说,刘某、陈某的行为是因为工作问题或者个人性格所导致,但有一点是值得注意的。
在视频中,我们看不到她脸上有任何的情绪变化。她麻木地应对一切暴打,在挨打后呆呆地看着父母,不一会儿就机械地坐下继续吃饭、做作业。
不难猜测这已经不是女孩第一次遭受虐待。
03
“有法可依”
《未成年人保护法》第二章第十条规定:“禁止对未成年人实施家庭暴力,禁止虐待、遗弃未成年人。”
父母虐待儿童属于违法行为,对儿童身体受伤情况进行鉴定后,如果受伤(有伤痕),那么陈某和刘某的行为将构成故意伤害罪和虐待罪,依据《刑法》可对其判处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大众认为刘某、陈某的行径即违背伦理也违背了做为父母的基本准则,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就在大家觉得事件会往好的方向发展时,宝安警方的情况通报却给大家浇了一盆冷水。
“初步调查情况与视频相符,经法医检查,女童体表未发现明显伤痕”。这意味着不构成故意伤害罪,无法对殴打女孩的父母判刑。
事件终了,陈某、刘某却不会受到法律的惩罚,而女孩除了接受陪护和心理辅导,之后还是会回到那个“家”中。
“孩子今后该怎么办,谁来监督这种父母?”成了网友们担忧的问题。
穷尽现有的法律手段,目前主要有两种保护措施:一是对小女孩的人身安全保护令,二是撤销其父母的监护人资格。
近年来国内虐童事件频发,让社会各界都揪着心。纵观虐童案件,无非关乎两个要素——人和法律。
法律作为保护措施用来处理这类事件发生后的维权问题,但抛开法律,我们还需要探讨的是人性。
在大多数人的认知中,父母一定是最爱孩子的人。但是,大多数并不能代表全部,对有些孩子而言,这个本该是最亲最爱的人却也是“最可恨”的人。
“是亲生父母吗?怎么能下的了如此狠手?真的不爱孩子吗?”
案情一
江苏泰兴某小孩因弄丢手机,被母亲用胶带封住嘴,从晚上6点一直打到11点,最终遗憾离开人间,只留下一句“妈妈,我不想再看到你。”
案情二
小紫涵出生在河南巩义,因从小跟爷爷奶奶生活而疏远了母亲,回到母亲身边后,小紫涵仍然经常跑去爷爷奶奶家,因怕孩子与奶奶亲近而疏远自己,小紫涵便被她的亲生母亲虐打致死。
从近年来发生的虐童案件中,不难发现,这样的悲剧多是发生在“棍棒式教育”的家庭和“单一经济收入”家庭中,事件的背后多是孩子的父亲常年在外务工,基本不管孩子和家庭,都是妻子一个人在操持家务,照看孩子。
当碰到生活上的不如意和烦心事时,新仇旧怨便会一齐涌上心头,没有丈夫的劝慰,也不能冲着别人撒气,孩子自然而然成了妈妈的最佳发泄对象,毕竟孩子是自己的。
从深圳虐童案件中可以看出,母亲陈某也是一个人在家带两个孩子,父亲刘某在外工作并且收入不稳定。这一系列问题最终都可能导致父母将怨气发泄到孩子身上。
04
“保护如何实现”
虐童不仅仅是中国的问题,同时也是世界性的难题。
在美国,每5个小时就有一个孩子死于被虐待。2008年,美国共发生1740起致命虐童案,579000起一般性虐童案。
2014年韩国虐童事件数量高达10027件。
2015财年,日本官方在全国范围内开设的儿童保护机构处理虐童案总计103260起。
泽西认为,国外一些针对虐童行为的处理手段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被借鉴,为我国防范、治理类似案件提供帮助。
法律手段:
2004年,日本政府制定的《虐打儿童防治法》将“语言暴力”列入了虐待标准。这么做是将虐待扼杀在了摇篮中。
美国法律对虐童的定义是,父母或其他照顾者对儿童的身体进行虐待、性虐待、心理虐待或忽视儿童的行为。情节严重者可能会被判处终身监禁,尤其是在有性虐待时。
2015年11月19日,韩国保健福祉部宣布制定《儿童虐待特别法》。对于儿童服务和教育设施从业人员虐待儿童的,将从重惩处,并禁止10年以内从事相关职业。
社会监督:
美国成立“防止虐童协会”进行社会监督。
韩国国会正式通过《婴幼儿保育法》修正案,要求全国幼儿园等保育场所普及安装闭路电视监控系统。
日本成立“儿童虐待思考协会”,以儿童虐待为题材制成漫画,向志愿者介绍虐童工作现状。
电影《无问东西》里又这么一句话:“如果你知道你的人生将如此世俗而艰难,你还会选择出生吗?”
对于陈某、刘某这样的父母我们不会原谅,但我们希望通过这件事来告诫天下父母:既然选择让他来到这个世界,就请用正确的方法来对待他。
05
“事件后续”
事件发生后,鉴于被虐待女孩无告诉能力,深圳市公安局宝安分局对小女孩的父母刘某、陈某进行了刑事立案侦查,并对二人采取刑事强制措施。
与此同时,保安警方将视频的发布人王某礼和提供人钟某云带回协助调查。经查,二人利用非法获得的刘某为监管子女状况在家中安装的网络监控摄像头账号及密码的便利,多次登陆摄像头并下载文件发布,其行为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宝安警方依法对二人作出行政处罚。
12月29日,有位广东省内的爱心朋友亲自坐车去深圳西乡街道办,见到了妇联的工作人员,大概了解了深圳虐童案里女童的近期情况:
1.小女孩目前来说很安全,24小时都有专门的人看护,也有心理辅导老师陪同。
2.小女孩已经在正常地上学。
3.小女孩的父母正在被关押,后续她的父母会怎么处罚还未可知。
4.街道办的工作人员都建议大家暂时先不要探访,因为小女孩现在在很安全的地方,位置不方便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