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 请让我唱一支赞美的歌

文/芨芨草

今天是母亲节。早上起来，刷屏的信息才让我感知这一个特别的节日。似乎，从来没有好好地对待这一个节日，也似乎，从来没有认认真真地为母亲写下只言片语。

而这一切的缘故，都是因为母亲太过随和，太过知足常乐。她的性格，是中国式传统妇女善良的性格，她的脾气，是那种你怎么生气她也不生气的脾气。所以，有这样一位母亲，我就变得更加“任性”了。

有时坐在书桌前写着字，写着写着，就会叫一声：“妈，我饿了！”然后过不久，母亲就会端着碗进来，笑咪咪说：“吃吧吃吧，不够还有——”

我接过来，甚至连谢谢都不曾说，眼睛只盯着电脑。或者，有时，母亲端来东西，我还打着字，手没去接，她就自己放到我桌上，然后轻轻地离去。

有时，我会盯着她的背影发呆；有时，我会望着她的背影默默自责，然后轻轻擦去眼角的泪花。

我想，我真是一个“不孝”的孩子，如此“使唤”一位已年过七十的母亲！可是，看着如今越来越快乐，越来越康健的母亲，我又觉得，这一切，也许是对的！

六年前的春节刚过，母亲在一个月之内极速地消瘦。那时我远在北方，家人把她送进医院，医院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判了她“死刑”，说是无法手术了。

我匆匆从北方赶回来，又火速把她转院到另一个城市的医院，那里有我最好的同学在。同学说，既然那边已经下了“死刑”，就是最坏的结果了，如果在这边结果也是这样，你也就能接受；如果这边能救，那就是捡回来的。

果然，一个月后，我捡回了一位母亲——手术进行得很顺利，病灶也切除得很干净！之后，就是长达近八个月的化疗过程。

那一年，我放下所有的工作，尽心陪护。因为我想起，小时候我们没有吃的，母亲把所有的食物都分给我们姐妹几个，她自己偷偷地喝白开水；因为我记得，为了在外做点小生意，导致饮食不规律，她的十二指肠曾经大出血；因为我记得，小时候我们每次闯祸，父亲要打我们的时候，她总像老鹰护小鸡一样把我们紧紧护在她的身下……

这一切的一切，我历历在目。所以，我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只求抢回母亲的一条命，让我们能够报答一下她的恩情。

那一年，她只管休息，所有的家务都是我们包了，连洗澡，也是我帮她洗，因为她的手上插着管子。

快过年的时候，化疗结束了，管子也拔了，可是她的手，因为过度保护，有点僵化了。这时，我才知道，原来有些事，不能保护过度！

恢复期的第一年，母亲很小心很小心。她自己怕碰着伤着，然后又要住院，还要让我们又花钱。她不怕死，只是不愿意拖累我们。

还记得我从北方回来的第一天，我去医院看她。姐姐听说不能手术后哭得唏哩哗啦，母亲却在一旁笑着安慰她：“没事的，如果上帝想留存我的性命，自然就会让我得到好的医治；如果上帝想要我上天堂，那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呀！”

我站在病门外，听着这样的话，眼泪瞬间就冲下来。我是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才进去的，之后火速办理转院，我只记得我对她说了一句话：“妈，我回来了，您没事的！”

可是，康复期她的情绪，却让我感觉到她的“有事”。因为手不灵活，行动也不太自然，所以她总觉得自己在拖累我们，觉得自己病好了也干不了活。

我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于是我刻意减少干家里的活，有些她能干的就让她慢慢去干。我常常劝她，凡事有个过程，再过阵子就好了，您慢慢练，反正我的工作会越来越忙了，您得帮帮我——

母亲还是那样温和地笑着，说，好。

从那时起，我就慢慢放手，她即使干得身体不太舒服，也不会说，只是有时自己偷偷歇一下。我问过同学，她说这是正常的，慢慢就好了。

真的，慢慢就好了。一年，又一年，再一年，如此一年一年地过去，母亲早已恢复到病前的状态，干起活来比我还利索。

这些年，除了第一年复查，之后我没有再带她复查过，因为第一年的复查，给她的心理压力很大，最后同学说，别折腾她了，没事的，她这种病，只要手术顺利，再活个十几年是没问题的。

所以，我不想让她总觉得自己是个病人，我要她忘记自己是个病人。所以，这些年，我从没在她面前提起她的病，也没把她当病人。我想让她快快乐乐地过好余下的人生。

自从她病后，她连生日也不过，节日更是不注重。所以，我也很少再特意去在乎这些日子。今天，就借着这个小文，还有音响里放着的陈百强的《念亲恩》，祝愿母亲：节日快乐，岁岁平安，往后的日子健康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