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端午｜端午节的回忆：高价买来黄河大米包粽子 野酸枣当红枣

文/陶玉山

民谚道：“清明插柳，端午插艾”。有一种回不去的时光，叫童年。那时候的笑容是那么纯净灿烂，那么天真无邪，这种笑容会令所有的鲜花都黯然失色；而那些经历，让我回忆起来是那么美好，那么留恋，每每想起来就会情不自禁地露出笑脸，神往不已，给我单调平淡的生活带来好多丰盈充实。还是那句老话说得好：“你所经历的一切，皆成为了今天的你”。对我来说，小时候的五月五端午节就是一个非常值得重温的美好的回忆。

据历史资料记载，先秦时，“五”与“午”相同，所以，“端五”也叫“端午”。后来由于唐玄宗的生辰为农历的八月初五，为避讳唐玄宗的生辰，就将“端五”改称为“端午”。端午节的起源说法众多，一是起源于吴越地区古老的龙图腾崇拜。据闻一多先生考证，并在《端午节的历史教育》一文中论述，古代吴越民族是以龙为图腾的；相传龙的生日是五月初五，先人们为了寻求借助龙的庇护，便于五月初五这一天举行隆重盛大的图腾祭祀活动，久而久之，约定俗成一样成为一个传统的节日。这种说法早已得到考古发掘的实据证明和学术界的广泛认可。而端午节是纪念五月初五这一天跳入汨罗江的爱国主义诗人屈原的说法虽然没有考古证据的支持，在民间却是流传最广、最为大家认同的。而端午节作为我们国家的法定节日之一，于2009年列入世界非遗名录，也算是对这个源远流长的传统民族节日的最好褒奖吧。

对于我们民众来说，端午节的习俗就是吃粽子。我们国家的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是计划经济时代，生活物品普遍贫乏，而且绝大多数生活必需品还是凭票供应。另外各个家庭收入少，日常生活都紧紧巴巴得非常贫困，平时过日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吃饱别饿着，根本没有条件讲究吃好，也不会更不敢去想。尽管这样，到了传统的五月五端午节，各家各户还是非常重视。除了在门口插几枝艾辟邪驱蚊虫保平安之外，都会想方设法包几个粽子，煮几个用艾叶水煮的鸡蛋，营造出一种过端午节应有的节日气氛，给贫瘠的生活带来些许温馨和希望。

“碧装束裹三角尖，玉带一缕腰间缠。未解罗裳清香送无限诱惑在里边。”这个关于粽子的谜语传诵很久，不管是上学还是不到上学年龄的我们这些小孩子都会倒背如流。印象中的那时侯，粮店里计划供应的都是往年的陈大米，而且每个人的数量都很少。那种大米储存时间太久，根本没有大米香味，更没有黏性，就是熬饭也是一个粒一个粒的不黏稠，而且还似乎有一点点发霉的刺鼻味，看着就没有食欲，就别说是做粽子了；当时更没有听说有做粽子所专用的黏米江米什么的。常言道：穷则思变。家里的大人暗地里想办法，不辞辛苦费尽周折地从黑市上高价买来本地吴家堡或北园产的黄河大米；计划供应的白糖很少，用来包粽子实在是舍不得，就在白糖里掺上些许白面；邻居张二婶的老家是南部山区的，家里有储存的自己秋天采摘晒干的野酸枣，给我们家送来一些，就权当红枣。

记得端午节的头天晚上，大人就非常仔细认真地将包粽子所需的粽叶浸泡在盛着水的、平时和面用的大瓦盆里，忙活着淘好黄河大米，然后用水泡上，第二天天不亮，就开始忙不迭地包粽子。有掺了白面的白糖馅的，有野酸枣馅的，为了区别开来，就用不同颜色的细绳捆绑好，非常有层次次序地放在锅里一起煮，同时还熬一锅稠糊的大米稀饭，用泡着艾叶的水煮鸡蛋。再在屋门的外面插上一束味道浓郁的艾草，期冀辟邪的同时，还会把蚊子熏跑。待天亮孩子们睡醒后，屋子里就飘逸散发着粽子和艾叶交织着的特有的沁人心脾、勾人馋虫的香味，别提多诱人。当然，由于数量有限，无论是粽子还是鸡蛋都不是可以敞开肚皮尽情吃的，给同院的邻居们各家送去一些，家里的每个人也就是两个鸡蛋、三个粽子。尽管这样，我还是非常高兴、非常满足。三下五除二地喝完闻着就很诱人的一碗香喷喷、稠糊糊的大米饭后，匆匆忙忙赶赴约会一样一手拿着两个粽子，一手握着一个热乎乎的鸡蛋，一溜小跑来到街上，兴冲冲地和早就聚集在一起的小伙伴们相互比较粽子里是什么馅，比较谁家的粽子大，谁家的粽子香，谁家的鸡蛋更有艾的清幽好闻的味儿……

由于平时的一日三餐非常单调乏味，小伙伴们对美食一样的粽子和煮鸡蛋都极为珍惜，小心翼翼地小口吃着粽子或鸡蛋，那样子好像是在尽情开怀地品味享受着粽子和煮鸡蛋妙不可言的美味，然后乐不可支地晃着身子大步往前走，兴高采烈、忘乎所以地扯着嗓子大声唱着“五月五，是端午；门插艾，香满堂；吃粽子，撒白糖，龙舟下水喜洋洋……”这首一代又一代口口传诵的民间歌谣，使得平时寂静空旷得近乎死气沉沉的整条街上洋溢着只有过节才会有的喜庆欢快、极具感染力的气氛……

作者简介：陶玉山，上世纪六十年代出生，济南人。1981年2月在《济南日报》副刊发表文学处女作。迄今已在国内一百多家报刊发表小说、散文、诗歌、文学评论等一百多万字，作品多次在市级以上文学征文中获奖，有多篇作品收入到文学作品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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