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到 我又想起工商银行那些贵人
文 | 韩庆祥
那是2018年的岁尾,工商银行给我们全家解开了一笔32年前的定期存款。 30多年前,父亲每月拿着70多元的退休金,和母亲攒了好几年,把牙缝里节约的400元钱存到济南工行纬十二路储蓄所。之后不久,父亲因病去世。2003年的汛期,一夜电闪雷鸣,妻子提醒我看看地下室进水没有。天亮了,我淌着尺把深的水,进入地下室。在一个旧木箱里,发现了一个仿皮的文件夹,表面长满了潮湿的绿毛。拉链锈住了,其实也用不着拉链了,因为每一个隔层都散开了。一张张的掀开,从中间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张单页对折的纸片,纸张与皮夹黏在一起,揭不开,一动就碎。仔细看,有红色的花纹,是父亲在工商银行的定期存单,姓名、账号、单号,存款金额400元,整存整取,存期三年、利率6.9……每一项笔迹尚可辨别,存入时间是1986年4月26日。父亲的几本日记洇透了,我晾晒了几天,还潮乎乎的,小心地一页页揭开,凡是圆珠笔写过的地方,都漫延成蓝色了,没有留下字迹。凡是钢笔字都看得清。其中有一页,是存款记录。经过比对,就是那张泡碎的存单登记。
我和妹妹立即带上这些遗物,按照存单落款找到这家工行营业所。他们核查后答复说,这笔钱还在账上,但要凭存款人身份证。存款人去世了怎么办?找到派出所,那里也不能开继承证明,民警建议去公证。我想,既然母亲健在,这笔钱由母亲继承应该合情合理。我就向工行写信申诉,要求顺应情理,特事特办,但一直没有回音。在焦急地盼望中,时间又过去15年。母亲已经90岁了,我也进入了老年。如果在有生之年不能取出这笔钱,不仅对不起母亲,也无法向过世的父亲交代,这事,在做儿子的心里,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疙瘩。
近几年,我每到周三晚上,都去参加读书活动。一块读书的人里,就有工行的同志,他叫林毅,见人总是笑容满面,那么和善,可是我知道,存款人去世后的遗产非要去办公证。这个预设的关卡不好逾越,全国都是如此,我从心里不敢让人家去碰这个难题。直到2018年12月,我踌躇再三,忍不住向林老师说出我的心结。他爽快的答应说,回去问问怎么办。
几天后接到槐荫支行的回复,说行里出台新政策,5000元以内小额存款,只需两个凭据:一是存款人的死亡证明,二是父母的婚姻关系证据。这个回复让我分外惊喜,工行的改革力度太大了。
我和妹妹立即行动。可没想到即便这么宽松的条件,险些又被卡住:父母的结婚证,历经半个多世纪了,早就没有了;父亲作为户主的那本户口呢?历经拆迁转移,换发了新户口;原来的派出所,已经撤销合并了;原来的街道干部,因为居民区拆迁,旧的街道秩序不复存在。妹妹是老气管炎,在济南市区,从东到西,从南到北,连续几天奔波司法、民政、档案机关,吃尽闭门羹。我又陷入了苦恼,莫非,媒体上经常曝光的奇葩证明又让我碰上,被这条“爸爸妈妈是夫妻”的条款难住吗?在市公安局门口,保安听我妹妹说起上门的原因,见她喘不上气,脸都憋红了。正巧,户籍处长要出门,听到这事,立即安排人查到原始档案,开具了父母的婚姻证明。拿到证明的那一刻,妹妹在公安局门口立即打回电话,边哭边说,我理解,这是成功后的激动,也是遇到贵人似的感恩。处长走后,那位保安悄悄地说,平时他都是开车出入,见不上面,今天正巧走着出门,你真有福。
手续齐全了,我们本来打算和母亲去工行办手续,但槐荫支行的曹正文书记照顾我的母亲高龄,出门不便。专程开车,带领行里的办公室辛主任和主管经理李女士,赶到燕山立交桥附近的住宅小区,在我母亲的床头现场办公,查验拍照了相关证件,当面办理了银行存单挂失以及委托手续。三位不速之客,都像多年朋友一样。李经理搀扶着我母亲,一口一个奶奶喊得那么亲切,一时,母亲激动地老泪横流,拉着曹书记的手哽咽地说,看到你们这么热心,就像过去的老干部又回来了。曹书记谦虚地说:“储户把节约的钱存入工行,是对我们的信任。为了这份32年的托付,我们理应为储户排忧解难。”第二天,辛主任和李经理又在工行大厅帮助填写好各项手续,还打车陪同赶到经四路专设的营业处取出这笔存款的本息,共计728块多钱。
2018年12月20号,母亲让我拿上感谢信,带上锦旗,赶到工行,感谢工行贴近民意、特事特办、热情服务、温暖人心的好作风。
转眼间,就到2020年的元旦了。今天凌晨,我在睡梦中醒了,我梦见了父亲……他一定是托梦嘱咐我,过年了,可不要忘记这些贵人啊!
我哭了,披衣坐起,在电脑上记录下这些难忘的人,这件难忘的事。窗外,天还没亮,可我的心里,已经是一片光明了。(图片5至10由郭健拍摄)
作者简介:韩庆祥,男,原供职于济南市机械工业局。系山东散文学会会员,济南历下区作协会员,济南周三读书会成员;虽然多年从事机械制造业,但一直喜爱文学,1965年起,写作的诗歌、散文、评论文章陆续在人民日报和省、市、县级报刊发表,著作有《我和带锯二十年》、《家庭成员作品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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