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往生的父亲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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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 - 风云榜风云 - 风云榜03:14来自慈悲秀才

文/华华

专栏作家，一个爱记录世间真情的铁汉子

01

伴随着呱呱坠地的一番哭喊声，我出生了………

听爷爷那辈的人说过，我的到来让父亲喜极而泣。因为他第一次有了做爸爸的心情，我出生的那天，躺在摇篮里，一身皱巴巴，双眼紧闭，嘴巴蠕动，好似还沉睡在母亲肚子里，吮吸着什么。

黄昏来临得很快，父亲坐在虚弱的母亲身旁，借着烛光，一会儿看看她，一会儿看看我。仿佛这时间突然停止了，周围变得很安静，在他眼里，也只剩下了我们娘俩。

在他温和的目光里，散发着对母亲临产后的担忧，对我到来的不可思议。转而它又变成了浓浓的爱，化身为简单两个字：“幺儿…..”，一直在我耳畔边，不断响起。

晃眼间，我来到了小学。那个年代下，家里很穷，我往往需要步行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翻山越岭去读书。而父亲，却总是会牵着我的小手，替我背着书包，一路把我送去学校，他不厌其烦的告诉我：“幺儿，好好读书，爸爸挣钱辛苦”。

当时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深意，不过现在懂了。那是他对我的一番期望，试问哪个父亲不是希望孩子好呢？

但我也听出了，这样一个朴实的劳动人民，用坚实的臂膀，满是茧子的手，撑起一个家的温情故事………

改革开放后，村里条件好了起来，而此时，弟弟也出生了。父亲拥有了第一辆属于他的摩托车，不管走到哪儿，他都引以为傲，脸上最不缺的就是笑容，发自内心的高兴。黝黑的脸庞，怎么也遮挡不了他那白净的牙齿。

但父亲对我们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幺儿，爸爸有车了，以后爸爸可以接送你们读书了”。

原来，他一直想拥有一辆车，最微不足道的理由，只是为了接送我们上学。那时，我笑了，但现在，我想哭，也哭不出声来。

有了车后，不管刮风下雨，天寒地冻，父亲从未缺席过一天。我们总是坐在后座，紧紧搂着他的腰，而他，全神贯注的在开着车………

那年的冬天，村里飘起了雪花，满山一片白皑皑的。母亲劝他说：“这路上结冰，危险，还是别送他了……..”。

父亲却拒绝了，他笑着说：“兔崽子马上升初中了，我得送他早点去学校，多看书，不能耽搁时间了”。

这段特殊的日子，父亲开得比平常慢了许多。寒风刺骨，它一阵一阵的扫荡着父亲的脸庞，他脸冻僵了，手麻木了。而在他宽厚的身体遮挡下，我们却完好无损。

到了学校门口，父亲一遍又一遍的告诉我们。“你看爸爸辛苦吧，这么冷的天儿都接送你们读书”，说着他把冻僵的手，递到我眼前，紧接着又说：“只要你们好好读书，爸爸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父亲的话，刺进了我的心里。看着父亲冻得通红的手，以及上面长满的老茧，我眼角慢慢湿润了。

当父亲与我告别离开时，我和弟弟才忍不住，捂着嘴大声呜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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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是工人，一个朴实的工人，他搬过砖、挖过煤、扛过沙。苦自然吃了不少，而唯一支撑他走下去的动力，就是我与母亲……….

读到初三那年，父亲眼看我马上升高中了，用钱的地儿还多着呢！父亲便开始了更加忙碌的生活，他一天打三份工，早上替人搬砖，下午又去煤场挖煤，晚上坐在家里替人写点对联。

因为父亲的字写得好，村里的人，没少找他帮忙。而他虽然书读得少，不过这却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地方，忘了说，我的字，都是父亲一笔一划教给我的。

02

朴实的家庭，总有朴实的幸福。只要父亲还在，家就还有一丝温暖……….

正是那年，父亲却走了，他走得悄无声息。让我和母亲还有弟弟，在往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压抑在痛苦的边缘上。

父亲走后，原本全职照顾家庭的母亲，扛起了这个家的责任。

没有父亲在的日子里，相比同龄人，我更缺少了一份自信和豁达。我喜欢埋着头，在文字的世界里，记录与父亲的点点滴滴。

我会羡慕身边的人，都有一个完整的家，而我没有………

但为了父亲的那个愿望，我还是努力的在撑着。

2013年，我以全班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我完成了与父亲的约定，也去了他的坟前，告慰了他在天之灵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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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走了整整十年了，我都快忘记了“爸爸”两个字该怎么喊，甚至有点拗口。

每次不经意间，听到小孩子喊叫爸爸的喜悦，我心里都有种说不出的痛。

十年，一个改变我人生的开始。我想，父亲以前对我的教诲，都成了我未来行走江湖的利器。“爸，你在那边还好吗？”，“放心吧，我会和弟弟一起照顾好妈妈的………”。